劇場版 第七十四章 孤島別墅連環血案(十一)第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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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嗎?”伴隨著迎麵飄來的細膩聲音,望月美紗驟然出現在臥室門外,左手持著一把黑色USP手槍緊緊頂著泠斯的額頭,“那麼,我猜我的倪爾君也應該知道誰是凶手了吧?”
“當然!”泠斯試圖調整站姿,趁機奪走她手中的手槍。
“別動!”望月美紗看出了泠斯的意圖,嗤鼻一笑,犀利的目光仿佛透露著咄咄逼人的殺氣,“麻煩倪爾君按照我的指令去做,後退三步,轉過身軀。”
“看樣子,我沒有機會去享受美味的蛇肉料理呀!”泠斯苦澀一笑,轉身向前走了三步,似乎沒有任何的畏懼感。
“哢嗒!”反鎖房門後,她舉止優雅地走到紅絨咖啡椅前,疊腿而坐。
“美紗,你還沒有為殺我做好的準備。”泠斯從胸前抽出一支香煙,瀟灑地叼著嘴角。
“是嗎?”她抿嘴一笑,嫻熟地用大拇指壓下槍尾的擊針,反問道,“現在,這把手槍已經被置於敏感的單動狀態,你還會堅持這樣認為嗎?”
“額……”泠斯聳聳肩膀,將雙手疊放在後頸位置,“倘若我推理沒錯的話,謀殺萊頓-迦若苛、高田豐源、沢田青、伊東火、星野愛的凶手就是昨晚死去的雙葉樽吾,而你則是謀殺雙葉樽吾的凶手。換句話說,他是連環案件的第一凶手,而你是第二凶手。不過,在我看來,你所製造的謀殺案件顯然比雙葉樽吾遜色幾分。”
“嗬嗬,沒錯!”她撫弄一下鬢角,槍口卻依舊對準著泠斯,沒有絲毫的鬆懈,“我承認是我謀殺了雙葉樽吾,也承認在犯罪天賦上比不上他。隻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推斷出雙葉樽吾是第一凶手的?”
“坦白地講,我沒有確鑿的證據來證實我的推斷。”泠斯語鋒急轉,“因為雙葉樽吾設計的謀殺案件都過於完美,幾乎使人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一起凶殺案件越趨向完美與奧妙,那麼凶手就越容易自以為是,從而在不經意間露出破綻。還記得昨晚雙葉樽吾在配電室看到夾著白線的鼠夾後,隨口做出的詢問嗎?‘鼠夾夾著一根白繩,似乎裏麵藏著什麼嗎?’知道嗎?倘若你將他的詢問方式與結果聯係起來,你就會發現這是多麼的愚蠢可笑。畢竟,當一個正常人看到這種情況後,他的表情基本上是充滿疑惑,然後詢問,‘怎麼回事?為什麼鼠夾裏夾著一根白繩?’為什麼雙葉樽吾會這樣問?因為他正是策劃這場爆炸案件的凶手,也曾多次成功地完成這一謀殺實驗!”
“或許,這種詢問隻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巧合罷了。”
“巧合?”泠斯皺眉苦笑,隨即將那支香煙逐漸咬入在嘴裏,“如果說這僅僅是巧合罷了,那麼雙葉樽吾因為掉落隱形眼鏡而躲過一劫,是否也可以用‘巧合’這個詞語來形容?明明他是第一個衝向配電室的人,而且還把對凶手的憎惡描述得那麼慷慨激昂,居然會因為掉落一片隱形眼鏡止步不前?試問,難道當時他不擔心他所謂的凶手趁機逃跑?”
“可如此一來,你是無法解釋在萊頓-迦若苛死後,雙葉樽吾差點因為一時衝動而葬身遊艇。”她掏出一張雪白紙巾,輕輕拭去嘴唇上的口紅,像歐洲貴婦人般散發著高貴的氣質,“你認為我說的話正確嗎?”
“可能正確嗎?”泠斯津津有味地咀嚼著嘴裏的煙草,“在某種程度上,見識膚淺的人或許認為事實的確如此,但他們根本沒有進一步去想為何雙葉樽吾當時表現得極為瘋狂?現在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其實,雙葉樽吾想要借魔鬼的虛假名義,為他返回汽艇做出鋪墊,然後再利用汽艇爆炸來製造他假死的跡象,同時也不希望我們有任何機會逃離孤島。毫無疑問,倘若當時他假死的計劃成功了,那麼他就會偷偷潛入別墅的暗道裏,伺機作案。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我的阻止使得他假死的計劃瞬間落空。可這不僅不會影響他的謀殺計劃,反而讓他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可以說為他提供完美的不可能犯罪證明。於是,他沒有再過多考慮,直接利用口袋裏的遙控器引爆了汽艇上的遙控炸彈。”
“倪爾君,你的推理能力真是不可小覷!”望月美紗臉上露出殘忍的詭笑,一句一頓地說道,“我想,假如雙葉樽吾還能聽到你的這番推理,他現在一定會為他的下半輩子孤注一擲。”
“我一定會為死去的各位,而打得他滿地找牙!”泠斯憤怒地吼道。
“我相信又能如何?”麵對泠斯的衝動,她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對了,我能順便問你一句嗎?為什麼你不認為是我謀殺了星野愛呢?”
“死亡時間!”泠斯表情堅定地說,“星野愛是在昨晚23點20分左右遇害的,而雙葉樽吾的死亡時間則是早晨3點至4點,期間大約有4至5個小時。作為偵探,你的反偵探能力當然不差,你知道在凶殺現場停留越久越容易留下線索。此外,倘若我沒猜錯的話,昨晚你曾對我與雙葉樽吾使用了麻醉針,以便為你實施謀殺提供必要條件與不在場證明。至於麻醉針的位置,或許是在烏黑茂密的頭發下。”
“你能想到麻醉針,僅僅是因為雙葉樽吾沒有出現任何的掙紮表現嗎?”她冷笑道,“不過,事實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我並沒有使用那種低端的麻醉針,而是通過外部滲透的手段,將高濃度的乙酉迷滲透到血液流向心髒的靜脈中。知道嗎?麻醉的整個過程不會超過五分鍾。昨晚你一直睡在我的身邊,我自然有的是機會。”
“外部滲透?”
“不妨告訴你!就是將DMSO與Azone的化學溶液按一定的比例調配,然後再與乙酉迷按照1:1的比例混合。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不說了,因為你也不會明白。”她悠閑地倚在咖啡椅上,晃動了一下手中的USP手槍,“最後一個問題?”
“你想要問,我是怎麼推斷出你是第二凶手的?”
“聰明!”她打了個響指,“的確,我很想知道我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
“根據這個。”泠斯騰出左手,從胸前夾出那片在暗道裏發現的褐色泥塊,然後用眼睛看著她腳上的鬆糕鞋,鞋底邊緣有著一層薄薄的青色痕跡,“這片泥塊是我不久前在暗道的最西端發現的,其內夾雜著一些青色苔蘚,而暗道裏又不存在苔蘚與褐色泥巴。不難想象,這泥塊是被人從別墅外帶進來的,它的主人曾經在草叢中走到過。在昨天發生汽艇爆炸後,負責搜查別墅周圍草叢與後麵的人總共有三人,分別是你、渡邊先生與神藤哥可。苔蘚一般生長在潮濕陰暗的地方,比如說是小溪旁或者牆壁後麵。昨天,你在別墅後麵走動的時候,恰好踩在了上麵。返回客廳前,你留意到自己的鞋底沾滿了雜草碎片與泥巴,用隨身的紙巾將其擦掉。這一點從你現在的鞋底可以看出。不過,你終究還是忽略一處細節。”
“什麼細節?”
“一般而言,大部分的鞋底都有著條形紋理或凹槽構造,其目的是為了防止穿鞋者在雨天走動時滑倒。”泠斯說,“而你忽略的就是在你鞋底的橢圓形凹槽裏還積存著泥巴。經過一段時間,夾雜著青苔的泥巴在凹槽裏凝固成形。那麼,為何你鞋底的泥巴會出現在暗道的最西段呢?你曾經到過星野愛的臥室裏,然後將一塊幹冰放置在花瓶的底部。眾所周知,幹冰隨著升華而體積縮小,這自然也就不難解釋為何神藤哥可醒來時會聽到花瓶的破碎聲。至於你這樣的目的嗎?一是為了吸引神藤哥可的注意,二是為了故布疑陣,製造凶手當時在密室裏的混淆理念。可緊接著,你又犯了第二個細小的錯誤。暗道內壁的第三塊青石踏板與暗道底部有一定的高度,而你卻粗心地做了一個簡單的小跳,間接地震落了鞋底凹槽裏的泥塊。”
“我承認我有這樣做。”她深作呼吸,目光開始黯淡下來,“這並不是因為當時離開現場太過急匆,而是習慣性動作導致的。”
“根據瀟彬的推斷,雙葉樽吾是被凶手用堅硬的糖質彈頭謀殺的,而且凶手又為了掩蓋事實,利用注射器向屍體的喉管注入濃硫酸。注射器是在暗道裏發現的,而凶手是絕對不可能從床底的暗道口將床鋪恢複原樣的。那麼,凶手隻能是先將注射器放到暗道裏,然後又在床鋪周圍將其移動成原來位置。在此之前,我們已經勘察過整間臥室的牆壁及地板,不存在其他的暗道或者暗牆。可排除了這些對象後,我依然無法解開密室之謎,更無法得知凶手是從何處逃走?後來,我想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忽略了現場中的一處----頭頂的天花板!起碼從目前看來,這對撲朔迷離的案情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推斷,而非我個人盲目的主觀臆斷。”
“所以,你立刻想到你的臥室位於雙葉樽吾的下方,而我昨晚卻恰恰與你共枕而眠?”
“是的!”泠斯將泥塊放回胸前口袋,順手劃了一下眉間,“怎麼說呢?返回臥室後,我翻箱倒櫃,嚐試著找出推測的暗牆或暗道。後來,我留意到這張楠木雙人床上兩處可疑點。一是左側框板是用四顆螺絲固定著的,而非如右側框板嵌在主床板的榫眼裏。二是四顆螺絲釘的十字槽內留有明顯的膛亮刮痕。通常來講,為增強金屬的耐腐蝕性,製造商會在其表麵鍍上一層黯淡的氧化膜。從床底的灰塵來看,這張楠木雙人床已經經曆了漫長歲月,螺絲釘的新刮痕從何而來?這無疑暗示,最近有人曾擰掉過這四顆螺絲。至於這樣做的原因,隻要一個人用頭腦稍加分析,又有什麼難度可言呢?”
“我親愛的偵探先生。”她站起身來,持槍繞到泠斯的身後,輕聲耳語,“迄今為止,我已經沒有任何問題……”
“請等一下!”泠斯誠懇地請求道,“美紗小姐,我知道你遲早會動手,但我想知道你與雙葉樽吾的作案動機?”
“對於雙葉樽吾的作案動機,我隻能告訴你它是一個重要的機密!而我,則是將這重要機密變為絕對機密的持行者。”
“你在閃爍其詞!”泠斯閉上雙眼,歎了口氣,“好吧!”
她雙眼噙著閃爍的淚水,遲遲沒有動手,卻語氣深沉地問,“泠斯,假如血液可以洗滌罪孽,你相信上帝會救贖罪孽深重的靈魂嗎?”
“或許吧!”
“那麼,向你致於最後的一聲永別!泠斯,我愛你!”
伴隨著“嘭”的一聲槍響,殷紅鮮豔的血液在空中彌漫開來,瞬間綻放出一朵刻骨銘心的玫瑰……
碧空靜謐,白雲飄逸;清風駘蕩,水光瀲灩;在美麗的夕陽下,窎遠的天際緩緩駛來一艘萬噸巨輪,整潔如新的甲板上並肩站立著三位神情凝重的男士。
“的確,一切正如早前推斷的那般。昨晚,雙葉樽吾以奇怪的聲響將星野小姐引到暗道裏,然卻並沒有直接動手。或許,我應該謹慎地說,真正令星野小姐致命的不是竹箱裏的眼鏡王蛇,而是她的好奇心。在打開竹箱時,她習慣地把蠟燭從右手移到了左手。竹箱裏的眼鏡王蛇趁打開的空隙,瞬間襲擊了離其最近的右手。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何眼鏡王蛇的咬痕是在星野愛小姐右手處?隨即,她異常恐慌,想要返回她那安全臥室,卻因劇毒昏厥在地。”
“後來,望月美紗通過雙葉樽吾臥室的天花板,悄悄潛入他的房間。在將其謀殺後,她做了兩件事情,分別是將注射器放置在暗道裏與利用幹冰引起神藤先生的注意。不過,這種推理有一處無法解釋,為何那條眼鏡王蛇沒有襲擊望月美紗?難道說那條眼鏡王蛇是豢養的嗎?”
“或許吧!”燕尾服男士點了一支香煙,叼在嘴角,然後轉頭凝視右邊的墨鏡男士,“神藤哥可,你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在想些什麼?”
“黑夜……黑夜的降臨總是預示著恐怖的噩夢,仿佛魔鬼般逐漸吞噬掉你所有的意識!”他轉過身軀,戰戰兢兢地朝著艙門走去,臉上再也沒有一絲平靜的表情……
《譯者:DMSO是甲基亞碸的英文名,Azone是氮酮的英文名,其對應的具體比例因法律規定不便外傳。不過,現實之中真的存在,因為查閱了大量的國外醫學資料。此外,我恐怕這星期沒有一點空暇時間,懇求各位讀者的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