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版 第七十章孤島別墅連環血案(七)密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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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早先的計劃,他們對別墅兩層的房間進行了一次選擇性的分配。一樓客廳左側的兩間臥室分別屬於雙葉樽吾、瀟彬,至於右側的兩間臥室則住著神藤哥可、星野愛兩位。詳細地說,星野愛的房間右側正是配電室現場,雙葉樽吾與神藤哥可的房間左邊是別墅樓梯。隻是雙葉樽吾的房間對麵是日式廚房,神藤哥可的房間對麵是一道玻璃幕牆。
二樓最左側是倪爾泠斯的臥室,房門正對著一間空缺的單人臥室,而其右邊緊挨著的是一間寬敞奢華的起居室,裏麵放置著各式各樣的健身器材以及兩套深紅色的漆皮沙發。二樓中間是與一樓裝潢相似的歐式客廳,它的右邊靠著二樓的樓道,而在過樓道右側的兩間房裏分別住的是渡邊黑藤、望月美紗。此外,他們考慮到別墅外風雨交加,又出於對高田豐源先生的尊重,就把他的屍體安置在了二樓最右端的房間裏。
之後,泠斯回到了指定的單人臥室,疲憊不堪地躺在雪白的席夢思床上。回想今日發生的每件謀殺凶案,他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睡。於是,他點燃了一支薄荷型的香煙,空虛落寞地側倚靠著床頭的牆壁,凝望著窗外一道道閃電劃破這恐怖彌漫的黑夜。
身為一位成熟的男士,他曾經飽受許多波瀾般的挫折,親眼目睹過一次次的血腥死亡與絕望麵孔。然而此刻,他卻隱約感到了幾分源自本能的惶遽,整個心靈像被沉重的枷鎖牢牢地纏繞著。他不知為何自身會有產生這厭惡的感覺,也不知如何有效地從中解脫出來,僅僅一味地痛苦著、頹廢著。
“咚,咚,咚!”這時,外麵驟然傳來了三下響亮的敲門聲,像電流般令他的神經立刻繃緊起來。
“誰在敲門?”他警覺地盯著房門,沒有一絲的懈怠。
“泠斯,是我。”
“美紗?”聽著傳來的女性聲音,他辨認出門外站著的女人是望月美紗。他撥開火機,瞥了一眼手表,繼續問,“時間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你還沒有睡覺?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請你把門打開!”她沒有回答泠斯的問題。
“嗯!”泠斯想了又想,然後走到門後,隨手打開了房門。
她進入房間,放下手中的一截蠟燭,轉身又將房門反鎖。
“泠斯,我。。。。。。”美紗雙眼朦朧似霧,蠕動了一下嘴唇,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麼啦?”泠斯無奈地笑了笑。
猛然間,她撲入泠斯的懷裏,臉頰細膩地枕在他那寬闊厚實的肩膀上,開始啜泣道,“泠斯,知道嗎?這十年沒有你的陪伴,我真的好惶遽、好無助,心裏從來沒有絲毫的安全感。我發誓,盡管你離開日本、遠走他鄉,我都在時時刻刻思念著你,迷戀當初你在我絕望時給我的那份溫暖。泠斯,知道嗎?當在碼頭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內心充滿著無比的激動與喜悅,仿佛被聖水洗禮過那般。但是,每次我默默地注視著你,我不知為何,總是感受到你的眼睛在冷酷地回避我。我深信,與其說你是一個無情的男人,倒不如說你是男人之中最多情的。無論如何,今晚你能這樣抱著我入睡嗎?因為隻有當你陪伴在我身邊時,我心中才能從恐懼痛苦得到幾分真實的慰藉。”
“額。。。。。。”泠斯踟躕一秒,與她那飽滿深情的美眸對視著,雙手緩緩將她從懷中推開,“我很抱歉,我對此也不想多說些什麼,所以懇請你寬恕我的決定。畢竟,當時我們都盲目地犯了錯誤。。。。。。”
“當初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對嗎?”她湊近嘴唇,準備給他一個溫柔的唇吻,可他卻依然選擇了避開。
“聽著,望月美紗。”泠斯緊鎖眉頭,神情肅穆地搖了搖頭,“你這樣說無非就是為當初的錯誤加以掩飾或者說是歪曲。既然我們都曾為這個錯誤痛苦過、糾結過,那麼我們又何必去在意它是否發生過?”
“所以。。。。。。”她顫抖了一下微翹的睫毛,眼眶噙著閃爍不定的淚花,“所以結果是我被你拒絕了,這聽起來真是。。。。。。一個冰冷冰冷的笑話!好吧,這是你最終做出的選擇,也是我等候許久的答案。不過,我對你真的很不甘心----明明我對你是一片癡情,默默地渴求著你的關注,現在居然隻換來你的一句‘請原諒’。我深愛著你,可你從來漠視我對你的愛,究竟你認為我們當初的纏綿是什麼?一次愚蠢至極的衝動嗎?你知道你這話對我多深的傷害。。。。。。”
“美紗!”泠斯打斷了她的講話,百感交集地捧起她那張雪白精致的小臉,深深地吻在了她的額頭,“原諒我在你心尖留下了一道難以拭去的傷痕,給你帶來無法擺脫的情感痛楚。假如。。。。。。我是說假如我這樣做能夠為當初彌補些什麼,能夠為你真的帶來幾絲的慰藉,我願意像當初那樣再瘋狂一次!”語畢,他輕輕托起她的下頜,給了她一個溫存的唇吻。。。。。。
翌日清晨,正當瀟彬睡眼惺忪地醒來時,忽然聽到外門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的就是有人在呼喚自己的名字。打開門後,瀟彬發現門外站著的人是神藤哥可,隻是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惶遽,似乎又有任何的噩耗傳來。
“哥可,發生什麼了?”瀟彬一邊整理著衣襟,一邊忐忑不安地問道,“你的臉色有些糟糕,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驚慌。”
“是的!”神藤哥可點了點頭,轉身指了指走廊的另一端,“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在5點17分時,我已經完全清醒,躺在床上思忖著昨日發生一連串的謀殺案件,希望從中能找出一些隱藏的線索。忽然那時,我聽到隔壁傳來了一次花瓶破碎的聲音,像是星野愛小姐失手打翻了床頭的花瓶。本來也沒什麼,可這聲音是如此的突然與詭異,何況又是恰巧發生在早晨,令人極度的壓抑與不安。於是,我走出房間,敲了敲星野愛小姐的房門,裏麵沉寂得如幽魂潛伏在背後那般恐怖。後來,我又嚐試著通過鑰匙孔向裏麵窺視,盡管我知道這樣做並不禮貌或理性。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令我驚恐不堪----因為房間內根本沒有任何的人存在,唯有的隻是挪動過的床以及地上散落的一堆青花瓷碎片。我想你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臥室的房門是被人從裏麵反鎖著的,那麼星野愛小姐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她整個人就像從一間密室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考慮到事出突然,就沒敢貿然撞開房門,所以希望找你來一查究竟。”
“聽起來的確不可思議!”瀟彬臉色煞白,喃喃道,“那麼,一切就都按你所說的去做吧!畢竟,麵對狡黠的凶手,我們在任何時候對任何細節都不能掉以輕心。順便一提,我認為我們應該喚醒所有人去察看,而非僅僅我們兩人。”
“我讚同!”
神藤哥可轉身來到雙葉樽吾的門前,有節奏地敲了敲房門,希望能夠喚醒他來開門,可房間內並沒有人作出任何的答複。
“雙葉先生?”瀟彬隱隱約約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連忙朝通過鑰匙孔朝房內望去。隻見雙葉樽吾嘴角耷拉著半截灰色煙蒂的煙頭,紋絲不動地躺在床上,沒有任何的生命跡象。一灘深紅色的血液從他的喉部緩緩流出,無聲無息地浸染在他身下那張純白的床單上,仿佛梅花綻開般嬌豔無比。此外,屍體右手處還扔著一把黑色的USP手槍,槍口裝著一截約7公分的圓筒消聲器,瓷磚地板上散落著2枚金色彈殼。
轉過臉龐,瀟彬與神藤哥可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向後退了幾步。在倒數的最後一秒,他們同時衝上去,不假思索地撞開了反鎖著的房門。靠近床邊後,瀟彬觀察到此時的雙葉樽吾沒有任何的麵部表情,瞳孔擴散無光,從透亮逐漸變為汙白色。他的屍體僵硬冰冷,手腕一側已經出現淡紫紅色的屍斑。屍斑之間趨向融合,但被指壓尚且可以褪色。據此判斷,雙葉樽吾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1至2小時之間。
在屍體的頸部,總共2處明顯的槍傷,而且每處都在了喉嚨的附近。瀟彬試著用指尖分開傷口,驚訝地發現屍體喉管內居然沒有一處殘留彈頭,肉壁上僅僅沾滿了微腥濃稠的血液。瀟彬滿腹疑惑,以至於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雙眼睛。一般而言,隻要子彈在發射後擊中目標,目標的體內都應該殘留彈頭,可為何這2處槍傷竟然會如此的蹊蹺?
“你們……”正當瀟彬愁眉緊縮時,門外傳來一個嘶啞低沉的男性聲音。聞聲轉首,瀟彬看到說話的人原來是渡邊黑藤先生,他的身旁正站著望月美紗與倪爾泠斯兩位。渡邊黑藤先是對著床上的屍體稍作打量,然後又滑眸瞥了一眼門鎖,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經過。他雙手合十,臉色僝愁地歎息道,“我的上帝,這種糟糕透頂的事情竟然又一次發生了,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抱歉,我知道我們的做法很可能很愚蠢。。。。。。”神藤哥可想要做些解釋,但渡邊黑藤卻打了個停止講話的手勢,阻止了他的行為。
渡邊黑藤走近床邊,俯下身軀,對屍體上的致命傷口進行仔細的檢查。爾後,他從腰間的鑰匙環上摘下一把小刀,謹慎小心地劃開了屍體的喉管。雖然他的臉上出現了與瀟彬相同的驚愕表情,但這次他卻發現另一個詭異的現象。當他用手輕拭屍體喉管內壁上沾染的鮮血時,他看到肉壁上原本滑膩的薄膜略微剝脫,屍體喉管呈黃褐色皮革樣化,到處布滿著猶如魚鱗般恐怖惡心的焦痂。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渡邊黑藤咬著唇部,瞳孔在眼眶裏劇烈地顫抖著,自言自語道,“屍體的喉部明明有2處彈孔,為何他的體內沒有殘留一粒彈頭?還有,屍體喉部的內壁上出現的焦痂又是怎麼回事?”
“沒有彈頭?”聽到他的疑惑,倪爾泠斯若有所思地蹲下身軀,從地板上將2枚金色彈殼依次撿起,謹慎小心地放入了他的手心。他細致地觀察了每枚彈殼,甚至將它們又進行了一次比較,可依然任何的新發現。泠斯似乎並不甘心,他從床上拿起那把黑色的USP手槍,將彈夾熟練地退出槍膛,看到彈夾裏裝載著10發9mm的魯格彈,而且每發子彈的彈頭也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對了!”神藤哥可猛然抬頭,瀟灑地打了一下響指,滿條斯理地說道,“既然雙葉先生是被人用槍謀殺的,那麼傷口深處應該留有金屬彈頭才對,而擺在我們眼前的事實卻令人匪夷所思。我想,這無疑隻有一種可能----殘留屍體內的彈頭與彈夾裏剩餘的子彈彈頭的製造材料並不相同,在被案發之前就已經完全融化掉了。當然,凶手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不希望我們找出彈頭。。。。。。”
“但是,這個凶手為何還將這把手槍留在現場?難道這樣不顯得多此一舉嗎?”望月美紗質疑道。
“是呀!”不知何時,渡邊黑藤又把他的煙鬥點燃,舉止優雅地將它叼在嘴邊。他沉默了片刻,繼續道,“或許,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去想----凶手故意將這把USP手槍留在現場,其意圖是想要用彈夾裏的子彈來誤導我們,為消失的彈頭故布疑陣。”
“噢?”瀟彬十指交叉,試著將渡邊黑藤的話聯想了一番,“如此解釋,甚為合理。假設這把USP手槍前兩發的子彈彈頭能夠融化,那麼凶手又可能用什麼來製造呢?”
“冰子彈?”
“冰子彈絕對是不可能的。”倪爾泠斯搖頭否定,“畢竟,純粹的冰子彈經不起猛烈的撞擊,出膛就一定會破碎的。”
“或者說,子彈根本不是融化掉的,而是升華掉的。”望月美紗又提出了新的想法,“幹冰在升華後,同樣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凶手極有可能是利用幹冰這一特性,從而掩蓋了事實的真相。”
“不可能,幹冰子彈會被開槍時的高溫而融化。”泠斯一時來了靈感,“等等。既然純粹用冰製成的子彈出膛即碎,那麼在冰裏麵增加了凝結核又會怎樣?比方說,增添血液。”
“你是指血液子彈嗎?”瀟彬問。
“嗯!”泠斯解釋道,“在射擊目標後,血液子彈會在被害人的體內融化,然後又因其與被害人血型相同而使人無法察覺出來。”
“這想法聽起來很不錯。”望月美紗讚同道。
“嗬嗬。”渡邊黑藤苦澀一笑,似乎不以為然,“望月小姐,假如我說凶手使用的是岩鹽子彈或者硬糖子彈,你是否也會這樣隨意認同我的想法?”
“那麼,請問您的意思……”聽到這番話,望月美紗尷尬不堪,肢體的每處動作都或多或少地透露著幾分不自然。
“糟糕!”瀟彬瞳孔猛縮,心頭忽然一陣劇烈的痙攣,用緊張誇張的口吻喊道,“哥可,我們必須盡快趕往星野愛小姐的臥室,絕不能在此耽誤半分鍾!快,快一點!”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瀟彬轉過身軀,朝著走廊的另一端迅速跑去……
《譯者:為了寫這段密室裏消失的子彈,我翻閱了許許多多的化學、物理書籍,相信等到下章揭露子彈消失的真相時,你一定會瞠目結舌----因為子彈既不是屬於象牙子彈、也不是骨頭子彈,那這個子彈究竟是什麼製成的呢?下一篇亮點:傳統推理小說中的子彈是利用物質在物理方麵的融化、升華,而本次案件利用的卻是物質在化學方麵的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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