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酒還沒醒，加上馬背上的顛簸，穆一索早上喝的零星一點粥也吐了出去。柯子玄本想著讓他歇歇，誰知穆一索寧要吐死也要不耽誤時間，柯子玄也就隨了他。
    超過大半月的快馬加鞭，總算是到了離皇城腳下的一座城市，廈南。到了這裏便離皇城不遠，不過半把天的事兒。穆一索嚷嚷著沒騎過這麼長時間的馬，腰腿疼的厲害，說什麼也不肯上樓。柯子玄就在客棧一樓點了些酒菜，先是歇息一會兒。穆一索吃了一口雞肉，便停下筷子，隻道了句：“累的吃不下飯。”然後起身離開。柯子玄點了下頭，也沒多說什麼。
    穆一索站在客棧的門口看著街道，喃喃道：“這裏看著蠻不錯嘛。”
    期間柯子玄收到消息，稱黃河下遊雨季突然提前，泛濫嚴重，一下子的始料未及讓工部尚書大為慌張，領了聖旨帶著柳賢澤一路順黃河下遊趕去，據說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柯子玄因為這個消息眉頭皺成個川字。穆一索用淨白的食指撫了撫柯子玄的眉頭，道：“柯大人，怎得如此憂慮？”
    柯子玄舒展開來，恢複往日的模樣，道：“他這一走，你的時間又少了。”
    穆一索笑道：“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急。”
    柯子玄看著他，淡淡道：“在下不喜歡欠人的，穆公子。”
    穆一索聽這話隻是微微一笑，轉身又站在門口看著過往的百姓。客棧斜對麵便是個青樓，大約因為白天，一直門可羅雀。青樓的對麵站著兩個小姑娘，大一些看似十二三，鵝蛋笑臉，一副媚眼剛有些雛形，櫻桃小嘴粉嘟嘟的招人喜愛，看得出長大後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她懷裏抱著一隻髒兮兮的小土狗。另個一孩子看著五歲不到，長得有些瘦弱，齊齊的小頭簾可愛極了，一雙明亮的眼睛讓穆一索驚歎了好久。穆一索曾認為，再不會出現比石蓮還要漂亮的眼睛，而這位小姑娘的眼睛是這樣純粹，就像藏著千萬繁星。
    兩個孩子似乎在爭執什麼，穆一索走的近一些才聽出個大概。這狗是從青樓的後院撿的，大一些的孩子要將它帶入青樓洗個澡，而小一些的孩子認為這樣做會被責罰。兩人就這樣站在青樓的門前僵持了很久。
    大一些的孩子注意到離自己不遠的穆一索，便盯住不放。而小一些的孩子則順眼望去，很有禮貌的說：“哥哥，您長的真好看。”
    穆一索剛想道謝，就被大一些的孩子搶去話茬：“喲，大哥哥，您可是來這尋生計的？”
    穆一索暗想：小小年紀，如此眼力。
    小一些的孩子道：“三姐，二娘說不能沒有禮貌。”
    大一些的孩子歪頭道：“我明明很有禮貌！”
    小一些的孩子剛準備接話就被街頭不遠的處的吵雜聲打住，隻聽帶頭的官兵嚷道：“閃開！都閃開！！”周圍民眾男女老少紛紛嚇得退到兩旁彎下腰不敢抬頭看。兩個小姑娘已經跑回青樓，穆一索退回客棧倚在旁人不會注意的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