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真情
    “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中國好表哥竇誌強摩拳擦掌，氣勢洶洶地逼問著度燕鴻。
    度燕鴻除了麵色有些鐵青，居然還一派淡定：“我無話可說！晴晴說的這些都是事實，我無可辯解！”
    看到度燕鴻伏首認罪的樣子，度冰若居然有些窩火！自己使出了絕招、殺手鐧，可一拳卻打在棉花包上，他不躲不閃，死豬不怕開水燙！
    “好，你敢欺負晴晴，那就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竇誌強揮著老拳就要上去揍人，被傅仁堅眼疾手快地從後麵抱住……
    度冰若看著竇誌強失控的樣子，居然還有點擔心他們真打起來！萬一打傷了哪一個，都是手心手掌皆肉，她頓時有些無措起來……
    “你怎麼打我罵我，揭我的老底都成，我不在乎……隻要你不傷害我們的孩子，別的隨你處置！我是強迫過你，我承認，你可以去告我，我認罪伏法，悉聽尊便！”度燕鴻一字一句地說著，顯然這些話都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這意思很明白，他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名譽地位、金錢財富，他現在最在意的隻有腹中的孩子。
    這話更激怒了度冰若：“哼，你如果想要孩子，外麵排著隊的女人等著幫你生，你何必非要我這個，你想要，我偏偏就要打了去！”
    度燕鴻崩著臉，認真地說：“晴晴，別拿我的愛當武器！孩子是無辜的，不是我倆定輸贏的工具！別鬧了，我輸了還不行嗎？”說完，他自顧地把絲絨盒裏的大鑽戒套到度冰若無名指上。
    “……”度冰若像中了魔怔，居然不吵不鬧，任戒指把她套牢……等她想要反抗時，自己已經被他擁在懷中。
    “混蛋，你豬腦子啊！他強迫你、欺負你，你還要原諒他？”竇誌強在旁邊急得跳腳，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要不是傅仁堅死死抱著他，他絕對開戰了！
    “放開，我和你說，放開我！”竇誌強怒氣衝天地掙脫著，一邊大叫道：“報警抓他！”
    度冰若盯著那個終於肯伏首認輸的冤家，看著那個璀璨奪目的鑽石戒指，覺得視線越來越模糊，像是被那耀眼的光芒給刺傷了，她吸吸鼻子，喃喃自語道：“報警有什麼用，當年他還未成年，過了這許多年，就算要告他，也過了追訴期，又有什麼用？”
    “什麼未成年？”竇誌強的火氣被好奇心消了一半……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才16歲……”度冰若的眼角滾落一顆淚珠，陷入往昔的回憶中：“那時候我父母離婚不到兩年，他媽媽懷孕了，這對我媽媽的打擊非常沉重，媽媽的病越來越重，每天要吃兩顆半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我的情緒也非常不好，所以對他們母子的折磨越來越變態，當時我的零花錢基本用來收買他的同學整他，雇傭社會青年找他麻煩，他天天被我整的像個可憐包似的……”
    度燕鴻歎了一口氣：“如果隻是折磨我也就算了，當時我媽開了個美容院，你天天帶人去鬧事、砸東西，我媽當時懷孕了，你還要騎在她肚子上扇她耳光……然後她流產了，受了傷，再也不能生育了……”
    度冰若如瘋如癲地傻笑道：“那天是我18歲生日，我和同學、朋友開心地吃了蛋糕，唱完K，慶祝我生日的同時慶祝你媽流產……是啊，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一隻小綿羊被我欺負到也扭曲變態了，也要瘋狂報複，你偷偷在酒裏對我下藥，然後假裝好人，在酒吧散場後得到我同學的信任，送我回家……再然後，把我給強上了！”
    “對不起！我的確是氣急了……”竇燕鴻再歎了一口氣，年輕的臉龐顯出與年齡不相稱的滄桑，“傷害了你我並不好受，事情結束之後，我想過自殺……”
    “沒聽你說過……”度冰若詫異地望著他，內心的堅冰消然崩塌。
    竇誌強也靜了下來，與傅仁堅兩人都有些黯然無語。兩隻刺蝟互相傷害，這真不是個美麗的故事。
    “有什麼好說的，說了又會被你嘲笑！”竇燕鴻再歎一口氣道：“我那時候老是很難過，難過我爸的去世，難過我媽的改嫁，難過我本姓燕，卻要跟著陌生的叔叔一起住，還要跟他姓度，難過在他們家被凶惡的姐姐排斥、欺壓，難過自己身邊所有的朋友、同學、善意都被她剝奪，自己必須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還得比壞人更壞才能活下去……難過我眼睜睜看我媽被欺負得住院，都隻能啞忍不發，繼續假扮一個好孩子……是的，那天我再也忍不下去，我第一次有了玉石俱欲的念頭……”
    “……”度冰若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流淚，內心的驚訝如打開的大門。她從未站在他的立場看過問題，她怎麼可能了解他的痛苦……
    度燕鴻笑著道：“那天晚我坐在床前，盯著你看，直到天亮，在那幾個小時裏，我的內心一直在掙紮，我有幾百種惡毒的辦法對付你，劃花你的臉，剝去你的美麗和自尊，讓你滿盤皆輸，讓你為你的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想過先殺了你再自殺，可是殺死自己很容易，殺死你卻很難……你睡的很香甜，人事不知，你還說了夢話，一直在喊媽媽，我隻見過你凶狠的一麵，從未見過這樣溫柔軟弱的你，也許在那一刻，你就成了我的軟肋，成為讓我苟且偷生的動力……我沒有拍你裸照，我說的那些全是騙你的，可失去理智的你很容易上當受騙，我不想讓你離開我去遠方讀書，我一見你交男朋友就要想方設法拆散你們，我不能忍受你有另一半卻拋下我，所以我也開始反擊、開始搗亂，我隻是不想讓你退出我的人生，我隻是想掌控你，讓你完全成為我的……我愛你又恨你，我怨你又舍不得你，我一邊留戀你一邊還要傷害你，我想看你笑卻老若你哭……對不起！是我的錯！”
    度冰若已經泣不成聲，沒有站立的力氣……
    竇誌強和傅仁堅在一邊隻歎造化弄人，讓這一對可憐的小孩受盡折磨。
    “如果你一定要懲罰我，一定要報複我，那就嫁給我，折磨我一輩子吧，我願意！”度燕鴻把這個邪惡的姐姐摟得更緊一些，輕輕撫著她的背，無比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
    “到時候生一堆小魔頭，一起折磨我……好嗎？我覺得這個計劃真的很好，真的能讓我很狼狽、很糟糕，而且永無出頭之日，你覺得呢？”度燕鴻吻一吻度冰若的發頂。
    度冰若狠捶了一下他的背，目露凶光地叫囂道：“好啊！誰怕誰！咱們走著瞧！”
    ……
    竇誌強在旁邊終於放下心頭大石，心中有著莫名的感動，像含苞的花骨朵兒，隻要陽光照一照，就會盛開。
    傅仁堅適時伸出大掌，細長的手指夾到他的指縫間，與他十指交握。
    “神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咱們圍觀結束，回去睡午覺吧？”
    竇誌強白了他一眼，心裏卻和喝了蜜似的。
    看來這傅仁堅果然狡猾，不戰而屈人之兵。雖然知道他的目的是出於私心，為了把表妹這種假想敵叉出他倆的世界，可最終的結果的確是辦了件好事。
    媽蛋，對手這麼腹黑，壓力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