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拍照已經結束。我和衛蒼擎再次仔細勘驗隔間內的情況。
    隔間的地磚上，馬桶上均有血跡。竇嫻雲身上的病服也是血跡斑斑。竇嫻雲麵部浮腫，皮膚顏色慘白，頸部有勒溝。
    “小湛，竇嫻雲的屍體很奇怪。你看這些血跡的走向。地磚上的血跡應該是從隔間門外延伸至門內，門外的血跡有可能被凶手擦拭過或者是被發現屍體的保潔員用拖布擦去過。她身上的血跡基本集中在上身，她上身應該還受過別的傷。而下身的血跡應該是從上身流下來的。
    “而馬桶上，地麵上的血跡卻無法和她下身的血跡相連。她麵部浮腫，屍體有可能被水浸泡過。我推測，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凶手轉移過屍體，而且凶手將屍體豎著移動過。劉法醫，請你進行初步屍檢，找出竇嫻雲的真正死因，還有從屍體現象分析判斷屍體是否被移動過。”
    “是。”
    隨隊的劉法醫上前進行初步屍檢。法醫發現竇嫻雲頸部的勒溝，以及麵部頭部胳膊小腿多處有擦傷和皮下出血。應該是由死前的劇烈反抗造成。竇嫻雲的屍體雖然皮膚蒼白浮腫，但是口鼻處並沒有發現泡沫，翻動口鼻也沒有水溢出。皮膚表麵也沒有發現死前因為冷水刺激而造成的雞皮樣皮膚，即毛囊隆起，寒毛直立。
    劉法醫需要進一步屍檢，她看向衛蒼擎，說道：“蒼擎隊長，本人多有不敬，請見諒。”
    衛蒼擎抬手示意她繼續進行屍檢。當劉法醫將竇嫻雲身上的病服脫下後，一陣陰風穿堂而過，將我每個細胞的溫度迅速將至冰凍臨界點。我感覺頓時寒毛直立，身體突然開始瑟瑟發抖。我看向衛蒼擎，他眼眶幾乎眥裂，熊熊怒火重新侵占他的雙眸。
    竇嫻雲病服內沒有穿內衣，胸腔被剖開，血肉模糊，根根白骨陰森森地橫在哪裏，殘餘的胸骨胸椎肋骨包裹著一顆早已失去活力的心髒。屍體的下身完整，沒有性侵痕跡。
    衛蒼擎說道：“被剖開的胸腔？這種特殊的處理屍體的方式。。。這起案件很有可能和潘浩言葛皎月被殺案是同一個凶手所為。”
    “蒼擎隊長，首先，我初步判斷竇嫻雲是被勒死的。雖然我還需要進行進一步屍檢，解剖肺部，氣管，支氣管，但是我初步判斷，竇嫻雲的死因不是溺死，而且死者是在死亡一段時間後才被浸泡在水中，之後屍體被從水中撈出並且被解剖。
    “其次，屍體被凶手移動過。我發現屍體上有屍斑移動現象。而且屍體上有死後開放性損傷，即凶手移動屍體造成的擦傷和撕裂傷，並且有當時未凝固的血液流出的痕跡。而且，凶手將屍體移動了比較遠的距離。
    “最後，我判斷死者死於昨晚九點至十點之間，因為屍體曾經在水中浸泡過，造成屍體現象發生進程減慢，所以死者的死亡時間有可能會更早。”
    衛蒼擎說道：“那就是說，竇嫻雲在剛上晚班不久後就被殺害。隔間內隻有少量血跡，剛才在整個衛生間內進行的魯米諾反應試驗表明，隔間內沒有更多的有可能被凶手或者被發現屍體的保潔員擦拭過的血跡。而我們隻在從衛生間門口至隔間的地磚上發現凶手在移動屍體的過程中，從屍體上滴落的少量血跡。這些證據說明，第一案發現場和剖屍現場都不在這個衛生間內。”
    我說道：“對，我們需要對市A醫院內和醫院附近進行偵查，尋找第一案發現場和剖屍現場。我認為第一案發現場和剖屍現場並不會離市A醫院距離太遠。因為竇嫻雲是在醫院值晚班期間被凶手殺害，在值晚班期間，竇嫻雲不會去離醫院較遠的場所，她被凶手襲擊的地點極有可能就在醫院內或醫院附近。我們需要征集昨晚本科室其他值班醫生以及值班護士，住院病患及家屬的證詞。”
    衛蒼擎向醫院警務處警員說道：“希望院方配合提供樓道監控錄像。”
    警務處處長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棟老舊的住院部樓最近在翻新裝修，昨晚監控設備正好在調試過程中。所以，昨晚，監控攝像頭處於關閉狀態。”
    “既然如此，我們期待能征集到有價值的目擊者證詞。好了，警衛處處長，請您配合我們組織單獨約談昨晚本科室值班醫生，護士，還有發現屍體的保潔員。第一組警員大範圍征集昨晚的目擊者。第二組警員對醫院內及醫院附近進行偵查，尋找第一案發現場和剖屍現場以及凶手使用的移屍工具。”
    “是。”
    “蒼擎，本案件迷霧重重啊。第一，凶手為什麼要將竇嫻雲的屍體遺棄在男衛生間？第二，為什麼要給竇嫻雲穿上病服？”
    “對，還有第三，凶手將竇嫻雲勒死後，為什麼要在剖屍之前將屍體浸泡在水中一段時間？第四，凶手處理屍體的方式有些許變化。為什麼凶手沒有將竇嫻雲的右腿肢解？我們一定會找到所有疑點的答案。”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