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很快，幾組警員的偵查都有了結果。
    首先，這個固定電話果然正如我和衛蒼擎所預料，是一部公路旁的投幣電話機，地點離約會飯店很遠，在城東的m河旁。
    通話記錄顯示，潘浩言和嫌疑人之後又有兩次通話。這三次通話都從同一部投幣電話打出。
    iPhone遺失地點在離投幣電話很近的草叢中，SIM卡已被取出。
    我和衛蒼擎推斷，嫌疑人又給過潘浩言兩條指示，他們的最終見麵地點在m河旁。
    其次，在約會飯店附近果然沒有目擊者聲稱見過警方提供的照片中的男子潘浩言。
    有其他潘浩言所居住的小區居民聲稱，在九點十分左右看見潘浩言開車離去，卻沒有目擊者看見他返回。小區門衛的監控錄像也顯示出同樣的結果。
    潘浩言所駕駛的車輛也被遺棄在m河旁。
    因為潘浩言與嫌疑人見麵地點城東m河旁少有居民，沒有目擊者聲稱見過潘浩言或使用投幣電話的嫌疑人。
    我和柳筠依所居住小區內，沒有目擊者聲稱見過柳筠依在案發之前離開過家。小區門衛和小區入口處的監控錄像都證實當晚柳筠依沒有離開過小區。
    我和衛蒼擎以及眾多警員開車前往m河旁投幣電話地點，我和衛蒼擎部署警員在m河周圍進行搜尋。
    根據現有線索，我和衛蒼擎推斷潘浩言有可能已經遇害，屍體有可能被遺棄在m河附近。
    m河旁是一片茂密的草叢，草叢邊是公路，這一片區域甚為偏僻，白天也少有車輛通過。
    如果嫌疑人選擇傍晚在茂密的草叢後將潘浩言殺害，那極少數傍晚的過路汽車司機恐怕也很難發現這裏曾經進行的凶殺案。
    2小時後，潘浩言的屍體在淺水處被發現。
    屍體周圍的河水被鮮血染紅。
    幾位警員現場拍攝結束後，潘浩言的屍體被小心翼翼地從水中撈出並被放在了岸邊的土地上。
    當屍體展現在全體警員麵前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陣翻滾，全身汗毛倒立。
    有個別警員捂著口罩下的嘴，強迫自己抑製住嘔吐物從喉嚨溢出。
    由於潘浩言的屍體極有可能在淺水中浸泡了十幾個小時，屍體慘白，麵部浮腫。
    屍體的胸腔被生生**，一顆已經停止泵血的心髒被無情地暴露在空氣中。
    屍體的右腿被切割下來，被遺棄在軀幹的周圍水域。
    隨隊法醫根據屍斑屍僵推斷被害人潘浩言死於昨晚十點半至十一點半左右。
    被害人頸部有索溝，頭部，麵部，手臂及腿部有多處擦傷和皮下出血。
    法醫推斷被害人是被勒死的，並且在死前曾經劇烈反抗。
    同時警員們在泥土上發現疑似被害人拚命掙紮的痕跡。
    警員們還在草叢中發現了一截繩索和一把帶血的菜刀，還有一副疑似嫌疑人作案時所戴的手套。
    經檢驗，手套和菜刀上的血跡血型都和被害人的血型相同。
    雪白的菜刀完全被染成血紅色，但刀把上卻沒有留下凶手的指紋。
    看來犯罪嫌疑人在打電話時也許也戴著手套，之前在電話聽筒和按鍵上采集的指紋也許不能成為有效線索。
    顯然，這裏是案發現場，剖屍現場，同時也是棄屍地點。
    我看到潘浩言屍體的那一刻，突然感覺一陣天暈地旋。我看著屍體，不經意間，摸了摸自己的頸部和心髒，心中感慨萬分。還好，我的心髒還在像亡命之徒般拚死跳動。
    我從沒想過，我會在工作中遇到我曾經認識的被害人。因為葛皎月是柳筠依的閨蜜，我和葛皎月的丈夫潘浩言已經相識很多年了。
    潘浩言是某公司的部門經理。這個男人高大帥氣，真的是一表人才。那自信的微笑，隨影隨行，不知俘獲了多少女人的芳心。那一身名牌西裝穿在他身上，相得益彰。
    而如今的他，躺在地上，白色襯衣大敞開著，前胸像是教科書上的胸腔解剖圖。西褲上沾滿汙垢，右腿從大腿根部隨帶西褲褲腿被一起割了下來。
    曾經白皙的皮膚，留下一道道青紫的印記與血跡斑斑。那帥氣的俊臉更是浮腫龐大，瓜子臉早已變了形。
    那雙杏眼更令我不敢直視，雙眼圓睜，絕望驚恐。甚至，我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困惑。
    一個商業精英，曾經生活優裕，曾經神采奕奕，竟然會在三十多歲就這般慘死。他豈能死而瞑目？凶手到底是誰？他究竟得罪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