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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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很久很久以前,某個國家有一個默默無名的催眠術師。從幼時就稍稍別於常人的他沉醉於觀察人類的行為。他疑惑於人可笑的行動,他滿足於接受人愚昧的祈求,他樂衷於觀看人沉溺於幻夢……”
女人撫摸著手中的東西,懶散地轉頭問:“怎麼突然講起故事來了?”
“嘛…你聽下去就是了。”白衣的青年笑了笑,繼續說道,“病態地深愛著人類的醜態的他,開了一家人偶店,以製作人偶販賣為生。本來日子會就這麼簡單地過去了吧。但是有一天,催眠師散步到山區,看見了路旁大片大片盛開的曼珠沙華。於是喪心病狂的催眠師想到了一個主意。他摘下了許多花存起,在街道目測‘有故事’的客人,誘惑他們進入人偶店。他把花放進客人定製的人偶體內,並向客人施加催眠術。於是大多數的客人懷抱著他們根本不會動的人偶離去,沉溺於與人偶相處的樂趣——直到幻夢被打破。”
青年掩麵微笑,仰頭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
“那花是一種毒,是能催化人心醜惡的毒藥。——當然,不是什麼確切的毒。那是存在於虛幻,可以揭露心靈的黑暗的劇毒。哈,你看,這不是很簡單嗎?僅僅依靠一株曼珠沙華與催眠師的技法,人類的可悲、無奈、空虛、麻木、愚蠢、幻想便全部都被揭露。催眠師固然是瘋狂了,但沉醉於幻夢的人們或許更加可笑才是。”
青年頓了頓,清悅的聲音顯得格外冰冷。
“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生病了,腦袋裏住進了一個瘋狂的惡魔。”
“或許是這樣吧。”女人緊抱著那東西,回應道,“但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
青年淡漠地凝視著女人的身姿,終又是笑了起來。
“啊啊。”
他說。
“——因為你也是這樣的人。可悲而空虛,麻木而愚蠢。”
女人輕拍著她懷中的那東西,對青年的諷刺不屑一顧。
那是,以黑色頭發,銀色眼睛,身穿黑色西裝與黑皮鞋的男人為原型所做的——
人偶。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