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凰陵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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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是有事請小佛爺幫忙。”才一落座,秀秀立刻說道。
墨吟一早就讓小花擋在了門外,我們也不怕泄密。
“洗耳恭聽。”我垂下眉眼,輕輕轉著手中的茶杯,微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給出了一個淩模兩可的答案,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
道上的人都以為這是吳小佛爺將一切了然於心,算人之所不能算的城府,波瀾不興,可隻有我身邊寥寥幾人才明白,擺出這幅模樣,隻是強撐著掩飾心裏的煩悶罷了。
秀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吳邪哥哥,你變了。”
“因為已經沒有人可以在我任性闖禍的時候再幫我撐起一片天了。”我放下茶杯,看著我修長手指上遍布的薄繭,自嘲笑道:“秀秀,有什麼話直說吧,能幫的我盡量幫,咱們這一路風風雨雨的走過來也不容易,別再算計了,就算隻看著爺爺那一輩的交情,我吳邪這輩子也不會主動對你出手。”
秀秀驚了一下,看我的目光有些複雜,許久才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變了,想不到還是這副……傻樣。”
她顯然還是有點放不開,但好歹說話自然了一些。
小花終於舍得把目光從他家寶貝手機上移開,“他這輩子也就這幅傻樣了,先天問題,改不了的。”
“小花!”我頗無奈的看著他,再次開始思索最近到底怎麼得罪他了。
“來找你,是為了這個。”秀秀一咬牙,拿出一塊呈枝椏狀的獸骨,年頭已經很久,外層甚至已經半石化了。
我看向小花,他眼中精光一現,態度也認真了起來。
這是一塊明顯上了年頭的獸骨化石,大約有半臂長,邊緣有斷裂的痕跡,顯然隻是原骨骼的一部分。
“我叫人專門檢測過,不屬於任何已知物種。”秀秀把化石放在桌上。
“怎麼弄到的。”我皺眉道。
“大約一個月以前,霍家接到了一個重要客人的委托,帶隊去西藏的一個中型鬥裏淘些東西,因為當時霍家已經數月沒接過生意了,雖然目標並不大,我還是親自帶隊走了一趟。”秀秀自嘲道,“結果這一去,險些就此折在那裏。”
“你到底遇見了什麼?”小花問道,秀秀經過這些年的風浪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機靈卻稚嫩的小姑娘,雖然帶去的不全是霍家的精英,憑她自己的身手和經驗一般的鬥也困不住她。
連她都差點折了的話,這次的行動就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鬥,甚至不可能是普通的凶鬥。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我們拿到了需要的東西並帶著價值不菲的明器離開了那裏。”秀秀說道,“意外發生在回來的路上,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們的方向儀器忽然失靈,山裏開始起霧,向導的離奇死亡就好像打開了一個詛咒的鑰匙,不過三天,我帶去的人折損了超過一半。”
“原因?”
“一開始是漫山遍野的蛇群,很多人還在睡夢中便被奪去了生命,我帶著另一些人在被包圍之前逃了出去,當時的霧很大,我也不清楚我們走的是哪個方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大湖。”
“湖?青海湖嗎?”
“不可能,相差太遠了。”秀秀道,“緊接著我好想聽到了海浪拍擊的聲音,夾雜著輕輕的歌聲。當時我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隻記得一直跟著歌聲往前走,然後……”
秀秀頓了一下,就好像連她自己也很難以置信,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然後……我看到龍了。”
我和小花麵麵相鑒,如果換一個人我一定覺得他是在發瘋。可秀秀隱約帶著驚恐神色卻讓我不得不去正視她的話。
“我看到一條金龍,很大很大,在半空中翻滾著攪起一片雲霧,不怕你們笑話,當是我有些懵了,甚至都想不起來要逃。等我回過神來,我們依然還在我們下地時的那塊營地裏,我手裏已經多了這根骸骨。”
“會不會是幻覺或一種催眠?”小花道,“有人趁機塞在你手裏的?”
“可是我記得死在蛇群裏的那幾個夥計全部失蹤了,我曾經仔細查過營地內外,一點痕跡也沒有。”秀秀苦笑道。
“盡管這樣,你不是也逃出來了嗎?”我不解道,秀秀衝我搖了搖頭,“當時我也以為結束了,並沒有和其他人說起這件事,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離開西藏的前一天晚上,開車的老徐突發心髒病死在了招待所裏,次日另一個夥計也在一場火災中意外去世,緊接著我帶的那隊人裏有一個研究員在自己的實驗室對這塊骸骨進行化驗時被同事發現上吊死亡……這短短半個月以來,進過那個鬥的,就隻剩下我和另一名研究員依然幸存,餘下的無一例外的死於各種各樣的意外。”
“你……”我遲疑道。
“是的。”秀秀苦笑道,給我們看了她手上的一小塊黑斑。“從回來以後就有了,怎麼也洗不掉,經檢查是一種未知名的毒素,時間……不多了……”
“你想讓我們陪你在走一趟那個鬥?”我冷靜道,她點點頭,“隻要事成,霍家願意與小佛爺聯盟,今後利益再行商量。”
“這和沒說一樣。”我喝了口茶,毫不客氣的說道。
“沒錯,”秀秀很光棍的點了點頭,“我不想死,但我不能搭上霍家。”
送走了秀秀,天色已經見晚,我立馬把門關上。
小花依著我坐下,“你想幫她?”
“吳邪當然想要幫秀秀,但吳小佛爺卻必須以吳家的利益為重。”我倚在小花身上,輕輕揉著額頭。“小花……我得為夥計們的命負責。”
“我明白。”小花貼近我,修長的手指按在我頭上輕輕劃著圈。心裏的煩躁減輕了一點,我索性閉上眼靠在他身上享受這免費的按摩。
“丫頭,想辦法通知小哥和黑眼鏡盡快回來。”
“是。”窗戶被打開,女子隨即躍入黑暗,撲棱棱的翅膀拍打聲傳來,羽毛落了一地。
“希望那兩個家夥能有辦法解了這毒吧。”我喃喃道。
“……”
“好啦,我知道我有點一廂情願,可多少也算是條路吧?!”
“如果不行,你打算怎麼辦?”小花道。
“我不知道。”我和小花之間一直有一種特別的默契,也許是因為背景實在太相似了,又或者我們本是同一類人,我從來都不會對他隱瞞我心底的混亂和迷惑,很多時候,他其實比悶油瓶更能依靠。
“其實……無悔就好。”小花低笑道,我忍不住跟著笑了,“當年可是你告訴我你們家家規是不能為別人拚命的,忘了?”
“我能舍得,你舍不得。”小花白了我一眼。
“舍不得麼……”我若有所思的說道,猛地一甩頭,“不想了,到時候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