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遺骨  第三十六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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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如玻璃一般驟然破碎,等我回過神來,已經置身與一片黑暗之中。
    我打開隨身的狼眼手電四下張望了一遍,這應該是個山洞。
    掌心的劇痛提醒著我剛才的一切並非虛妄,我用紗布隨便裹了裹,看著不住溢出的鮮紅有點發呆。
    真的隻是幻覺嗎?那現在呢?
    徒然想起那人曾說過的話,“沒有發生,就一定不存在嗎?”
    心中猛地生出一絲不祥,老屋裏父親的叮囑仍在耳邊回繞,命之一字玄而又玄,難道一切真的無法拒抗?!我不允許!
    低頭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抬頭時已恢複了往日的自信和冷靜。
    沒有退路又能怎樣?這麼多年來我做成的哪件事又有退路可言?!既然不可以輸,有功夫自怨自艾還不如花時間多想想該怎麼贏的漂亮!
    我拎著背包大步走入前方未知的黑暗,唇角無意識的抿直,老子的命可不是那麼好拿的呢。
    管你是什麼東西,既然想玩,老子奉陪到底!
    命運?嗬,要真的什麼都是天命,大家幹脆都別忙活了,坐在家裏等著真相送上門來多好?
    就算真的是命運,哪怕真的有命運,我也決不接受。
    我吳邪的人,我吳邪自己護著。
    走了大約十來分鍾,山洞的牆壁上開始多了一些類似藤蔓的植物,散發著微黃的熒光。我關了手電節省電量,借著熒光倒也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此時的洞壁上多了不少人工的痕跡,但很多地方看上去有些倉促。
    迎麵走過一個人來,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在地下碰到活人往往並不比碰到粽子幸運到哪去,但考慮到現在的處境我還是主動迎了上去,卻沒想到遇上的竟然還是熟人。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大概會很高興,可偏偏是那個被悶油瓶判斷為早已死去的研究員,他也已經發現我了,步伐怪異的向我走了過來。
    “我才不會死呢,對吧?”他幽幽的看著我,慘白的臉在熒光的照射下分外的詭異,皮膚一鼓一鼓的不斷起伏,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皮下不斷蠕動。
    我倒抽了一口氣,著實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還不是因為被你們扯進這邪門的墓裏!”他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開始狂笑,直笑的前仰後合,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你也逃不了的,你們都逃不了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這個人明顯神誌並不十分清醒,但他話裏流露出的信息讓我很在意。至少這證明他確實知道些連秀秀都未必知道的事,甚至整件事有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場陰謀。
    秀秀被卷入這個謎一樣的世界,真的隻是個意外麼?
    他看我的眼神詭異之極,嘴唇微微動了動,我下意識的前進了一步,就見他低了一下頭,腦袋“咕嚕”一聲從脖子上滾落了下去。
    我本能的往後撤身,他的身體向我砸了過來,我分明看見脖頸的斷麵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的小點,扭曲著微微蠕動。
    雖然我並不喜歡這個人,但好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連死都是以如此慘烈的方式。長達數個星期的死亡過程,被掏空了血肉變成一個活的蟲蛹。
    不用想也知道被砸到的話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但明顯已經躲不開了。我一咬牙,盡全力翻身躍起,抓住一根藤蔓把自己吊在洞頂,幸運的是藤蔓撐住了,不幸的是藤蔓竟然是活的,幾乎立刻纏住了我的手腕,周圍的幾條藤蔓也開始蠢蠢欲動。
    再一低頭,地上隻剩一張空了的人皮一鼓一鼓的往外冒著蟲子,像水一樣聚集在我的腳下。
    “靠!”這種情況就是悶油瓶來了也隻能跑,估算了一下距離,我拿寒月割斷了藤蔓,蕩了一下跳了出去。在地麵滾了一下卸去力道,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去。
    但我很快發現,藤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封住了兩邊的通路,並不是說無法通過,可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一點點耽擱都足以致命。
    目光微凝,我驟然起跳,在半空中避過一條抽向我腿部的藤蔓,伸手抓住另一條,巨大的力道帶著我向牆上抽去,我在牆上狠狠一蹬,借力彈開,又躲開幾道藤鞭的襲擊,盡全力蜷縮起身體從藤蔓的縫隙間撞了過去。
    此時蟲子也已經追了上來,白花花的一片緊跟著我。我一咬牙,調整了一下動作,以背包率先落地,砸死了一片蟲子。
    我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割斷背包帶脫身繼續向前跑,雖然動作已盡量快速,但還是有幾條小蟲落在我身上,幾乎瞬間就沒了蹤影。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可僅看那研究員的下場我又哪敢怠慢,一邊跑一邊在疑似傷口處劃了幾刀,實在沒時間進一步處理,現在隻能賭賭運氣。
    前方隱約有光亮傳來,看來出口快到了,隻要進入開闊地帶,這些蟲子構不成太大威脅。可隨著出路漸近,藤蔓的攻擊越發瘋狂,可供我躲避的空間也越發少了。
    既然是穴居植物,又帶有瑩光特性,那這種植物很可能是厭光的。
    我打開狼眼手電用力擲了出去,果不其然,光柱所經之處所有的藤蔓都如避蛇蠍般遠遠退開,雖然隻有幾秒,也足以讓我借機離開。
    出了山洞是一個幾乎是直上直下的高崖,沒有懸念的掉了下去,我發現這幾年我和自由落體特別有緣,次數多到基本都能整理出一套高處墜落緊急逃生手冊了。
    頗為熟練的調整好姿勢動作,將寒月插進崖壁減緩墜勢,順利的將自己吊在半空。
    我喘了口氣,認命的開始向下爬。
    不知怎麼回事,頭有點微微迷糊,有點像發燒的症狀,我本能的感到不對勁,但神誌恍惚難以集中,手腳也漸漸使不上勁來。
    撐著又下了幾米的距離,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靠著最後的理智向下看了一眼。
    六米,應該死不了人吧。
    大腦還沒有做出判斷,手,已經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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