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們是誰？從哪裏來？又到哪裏去？虞聯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又點燃一支煙，這個晚上真是抽了不少，感覺自己的肺備受荼毒，默不作聲地思考著這個人類文曆史上的千古難題。
    既然是千古難題，那麼思考的結果肯定是——無解。抓了抓腦袋，再漂亮的帥哥頂著一頭雞窩亂發都會產生搞笑的作用，虞聯也不例外，剛才還氣魄奪人地逼問現在卻變得吃了個啞巴虧般沉默。
    確實回答不上來呀，自己都沒想明白呢，心裏也曾經疑惑是不是真的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了？要不為什麼總覺得換了一個靈魂在這個身體裏麵，卻還保留著消失的那個人的記憶與感觸呢，但很快就被自我否定，原因是K的感覺太真實，各種情感溢於言表，最終讓自己妥協了，管他是雙重人格或者被誰占領，忠於內心才是最重要的。
    關鍵的關鍵是虞聯自己非常清楚作為精神體K的各種想法，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地記在心上，尤其是對夏青讀那種從一開始的心動，到逐漸接近，親口說出喜歡並且想要獨自占有的欲望越來越強烈，不願意放手，恐怕失去現在一切的心思日益加深。
    “青讀，反正我說的你也不信，要不你看這麼樣吧，”虞聯換了個姿勢往後靠在床頭，喝了一口已經徹底涼掉的白開水，看著夏青讀說：“先不要管我到底是誰，就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咱們試著接觸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是去是留要殺要剮都隨便，成不？”
    夏青讀翻翻白眼，心說你這不都是廢話麼，難道你不是人，難道咱們沒接觸過，還是去是留要殺要剮，你真當我是天王老子呢。
    “怎麼樣，同意不同意給個話兒唄。”
    “……”
    “嗯……？同意吧。”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啊。”
    “誰同意了啊？誰默認了？”夏青讀反駁，心想你還登脖子上臉了，“我這還和你處著呢你就想先甩了我，還什麼一個月，你當是倆公司簽訂合約呢……”
    虞聯撂下手裏的水杯，撲上去一個熊抱，一邊用手捋著夏青讀的後背，一邊貼著耳垂喃喃細語，“寶貝你可嚇死我了，還以為你真的再也不要我了，幸虧你說咱倆還在處對象呢，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車軲轆話來回轉了八遍。“有那麼一會兒我還以為咱倆徹底完了呢。”虞聯裂開嘴笑了。
    夏青讀忽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這個看似沉穩老成的男人其實是很脆弱的，脆弱到甚至有些虛偽有些自欺欺人，隻能用冷言冷語來維護那可憐的尊嚴，實際上從最開始他就已經輸了，隻是還不肯繳械投降，所以才有了以往的那些忽冷忽熱。
    “好了好了，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夏青讀掙開虞聯的禁錮，“咱們可把話說在前麵啊，要麼就好好過日子好好交往下去，要麼咱倆一拍兩散誰也別耽誤誰，但是絕對不許你又像以前那樣似的，對我愛答不理忽冷忽熱，這個我最受不了。”
    “你放心，我以前那樣還不是因為你，瞪什麼眼睛這是事實，不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患得患失的，又怕你知道了我不是你師兄就厭惡我不搭理我，其實最怕你恨我，這回咱們可都說好了，我一心一意對你，你也別嫌棄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要是覺得我還是不成，那我到時候一定消失……”
    用嘴唇封住了來不及講出的話語，夏青讀激烈地極盡全力吻上了虞聯的唇，是呀，管他師兄還是Ｋ，就當他買一贈一大奉送好了，眼前的人和自己認識了十多年，曾經嫉妒曾經厭煩，但又對自己一往情深，這樣的一個人，他叫做虞聯。
    “青讀，夏青讀”不住的親吻逐漸升級，火熱的身軀糾纏在一起，解除隔閡之後想放開手大幹一場，又怕賓館房間隔音不好被別人聽去，兩人真心體驗了一把冰與火的較量。痛楚與甜蜜二者共存造就了豐富的生活，就像師兄和Ｋ融合成了現在的虞聯一樣，接受也好反對也罷其實全都無效，因為一切都在控製與不可控之間往複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