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如故 108 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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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知道,但是你不能真的嫁給蓮華,到時候玄澈他……”年清揚還欲再說些什麼,這時殿外傳來了侍衛的聲音。
天已經熹微,不久就會天亮。侍衛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大哥,你快走。”幼藍抵住房門。
年清揚知道自己此行莽撞,若這時打草驚蛇,一切更加沒有挽回的餘地。他跨到窗前,臨走之際,咬了咬牙,回頭囑咐幼藍到:“小妹,若你相信大哥,就千萬不要和蓮華成親。”
“太子妃——太子妃——開門呀。”身後響起蕊兒焦急的敲門聲,年清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窗邊。幼藍緊緊咬住唇,年清揚臨走的那句話讓她很為難。
深吸一口氣,擦幹眼角的淚痕,幼藍恢複一臉鎮靜地打開了門。
“怎麼了?”幼藍看了一眼蕊兒身後的一群侍衛。
一個領隊的侍衛上前一步,躬身道:“我等搜捕夜闖太子宮的人至此,擔心娘娘會有危險。”
那個侍衛一邊說著,一邊探頭往房間裏看去。幼藍微微頷首,移步側身,讓出房間內的光景。
待那侍衛巡視一圈,幼藍方開口道:“有心了。”
那侍衛立馬後退幾步,行禮道:“卑職分內之事,打擾娘娘休息了。屬下們告退。”那侍衛心下納悶,這個夜闖之人竟然能憑空消失,幸好太子妃沒有什麼事,不然他如何擔得了這責任。
蕊兒見一行侍衛已經離開,幼藍望著門口的樣子仍舊有些憂心忡忡,遂問道:“太子妃,您沒事吧?”
幼藍凝眉看向蕊兒,神情有些嚴肅:“蕊兒,我問你,太子殿下今夜去哪了?”
“回太子妃,殿下今晚去了重華宮,一直沒有回來。”蕊兒見天都快蒙蒙亮了,看幼藍的樣子像是一宿沒睡,難道是一直在等太子殿下回來。這小丫頭不禁天真地想,還沒成婚呢,兩人就是這般恩愛,哪裏曉得此時幼藍心裏的擔憂。
她將幼藍扶進房裏,將門帶上,笑嗬嗬地說:“太子妃別擔心,我們殿下小時候也在重華宮修習過一段時間,偶爾去重華宮也是常有的事,說不定這次是為了讓大祭司賜福你們的婚事呢。”
蓮華小時候也在重華宮修習過?“蕊兒,你是說殿下也有靈力嗎?”幼藍想起前日在皇宮中靈蝶占卜一事,當時覺得那位沒有露麵的大祭司的占卜似乎別有用意,現在想來,蓮華當時的神色也有些緊張。難道說蓮華認識那位大祭司。
“對哦,太子妃你剛來不知道呢。”蕊兒扶幼藍在床上躺下。一提起蓮華,她滿臉崇拜,雙手交握在胸前,口氣驕傲地道:“據重華宮的長老們說,殿下可是天生靈力強大,也是大祭司的人選。但是重華宮有規定,大祭司終身不能婚娶,樓蘭王為了皇嗣血脈考慮,就另選了大祭司。”
幼藍聽蕊兒說得興致勃勃,但是看這丫頭年歲甚小,遂笑到:“你才幾歲,不會是道聽途說的吧。”
見幼藍不信,蕊兒急了,半跪著湊到床前,“太子幼時在重華宮修習可是宮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蕊兒雖是聽說的,但是殿下現在還時常回重華宮探望呢。”
幼藍聽完蕊兒說的話,心中越發篤定蓮華必定有事瞞著她,說不定年大哥今夜前來所說的事情,蓮華也有了察覺。
見幼藍眉眼間有些倦意,眼底有絲疲憊,遂掖了掖被子,“天快亮了,太子妃快睡一會吧,明晚就是做新娘子的人,可不能無精打采的呀!”
幼藍淡淡地應了一聲,就閉上眼睛假寐起來。聽見蕊兒帶上房門出去的聲音,她緩緩打開眼睛。
腦海裏又響起了剛才年大哥走之前囑咐地話語,心中如瘋長的藤蔓般,糾纏無解。月半節那天晚上,蓮華突然提前婚期,顯然和重華宮有關係。蓮華一定也是發現了重華宮與寧王之間的陰謀,而這個人,會是那位大祭司嗎?
錦被上的手猛地用力握緊,片刻後又頹然地鬆開。“逃婚……”她喃喃自語。她仍然記得那一夜孔雀河邊蓮華瀲灩璀璨的雙眸和認真的神色,如果真的會有危險和陰謀發生,她應該陪在他身邊,何況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保護她。隻是,玄澈到底要做什麼……
直到天剛亮的時候,幼藍才迷迷糊糊地睡下。
而此時,在樓蘭和大泱兩國的邊境,大批的軍隊正在這裏駐紮。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去的年清揚終於看到了前方的營帳,他咬牙將手臂上的帕子係緊,朝四周探看了一下。
見沒有人,將馬栓回馬廄,這才疲憊地回到自己的營長中去。他走進自己的帳中,剛拿起桌上的烈酒飲了一口來鎮痛,就聽到幽暗中傳來低沉的一聲。
“你受傷了。”黑暗的帳中沒有點燈,雖然外麵已經天亮,但是坐在暗處的玄澈卻看不清神色。
“皇……皇上。”年清揚沒有想到玄澈會在他的營長中等他。看來他私自出營還是被他發現了。
玄澈慢悠悠地從陰影處走出來,垂眸打量著他手臂上的傷,眸光一直停留在包紮著他傷口的手帕上。“你去哪了?”
年清揚不自覺地用另一隻手按住傷口,遮掩起手帕。
“回皇上,微臣睡不著出去打獵了。”年清揚低下嚴肅的臉。
昏暗的帳中,玄澈的身影微微一顫,然後本慵懶垂在身側的手突兀地握緊,依然看不清他的眼眸,隻聽到他聲音有些沉冷不悅:“年大將軍,這行軍打仗的規矩還要朕教你嗎?你敢擅自離營,是料到朕不敢軍規處置你麼?”
“卑職不敢,自當領罰。”年清揚放下手中佩劍,屈膝跪地。
玄澈冷笑了一聲,上前一步,伸出一隻手握上了年清揚受傷的手臂,將他拉了起來,“朕還沒有執行軍規,你就已經受傷了,這仗還打不打了!”他聲音陡然充滿怒意。
年清揚當即痛得皺起了眉頭。玄澈果然是要趁著這次的機會攻打樓蘭,他毫不猶豫,當機立斷問道:“如今,清揚鬥膽問一句,這場仗是一定要打嗎?那麼皇上打算置小妹於何地?”
玄澈抽出桌上年清揚的佩劍,寒光一閃,利刃直指年清揚胸口,年清揚這時才看清他應然冷怒冰寒的臉,“年清揚,你果然去找幼藍了!”
年清揚看著抵在胸前,帶著殺意的劍,內心一陣陣抽痛,卻還是不甘地說:“她是我妹妹,如果皇上執意攻打樓蘭,那麼她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她也是朕的……”玄澈怒不可遏地打斷他,卻頓了頓,才說出“……妹妹。”他低垂的眼眸中壓抑著說不清的情緒。
“那麼皇上為何還要這麼做?”年清揚不明白玄澈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當初為了羲和,他竟然讓幼藍代嫁,他心裏還有這個妹妹嗎。
兩個男人此時皆是雙眼血紅、怒氣衝衝,自小感情深厚的兩人此時有些劍拔弩張。玄澈執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他盯著年清揚的風眸中怒意翻湧。
良久,他無奈地扔下劍,轉身走出年清揚的營帳。年清揚眯起眼睛逆光凝視著他略顯孤寂的身影,他的話隨著晨風吹過來,低沉有力:“能讓她回來的辦法,隻有攻打樓蘭這一個。”
年清揚愣在原地,長久的失神後,他歎出一口氣,頹然地坐到地上。右手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將帕子染紅,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原來,一場賭上一切的戰爭,不過是為了一個人。他不過離開一夜,玄澈就已經連夜調兵遣將,將自己手上和年家的兵馬聚集起來。他這麼著急,不過是因為昨天得知幼藍和蓮華婚期提前的消息。
年清揚苦笑,隻怕明晚又是惡戰一場。想起他們幾個兒時的理想抱負,便是守得一方寧靜祥和的天地,不被戰火風波侵染。如今想來,何其不易!就連冷靜深謀如玄澈,也會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隻是按理名分上幼藍是他的妹妹,但是他……
樓蘭太子宮,幼藍醒的時候。已經是快中午,蓮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便守在床前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見蓮華一臉焦急的樣子。“我回來聽說昨夜有人夜闖太子宮,你沒事吧。”
幼藍方又想起昨夜年清揚來說的話,見蓮華眉頭緊鎖,心下不忍地伸出手,慢慢撫平他眉心的溝壑,笑道:“如太子殿下所見,幼藍一切安好。”
見他長籲一口氣,細細觀察,才發現他眼底淡淡的一層青黑,昨夜在重華宮徹夜未眠嗎?蓮華,為何什麼也不告訴我,所有的事情一個人承擔,真正的夫妻不是應該互相分擔的嗎?
見幼藍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他沒有漏掉她眉眼間一閃即逝的憂愁,又想到太過倉促的婚禮,蓮華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幼藍猶豫了許久,卻沒有問他從年大哥那裏得知的事情,她不能讓蓮華直到昨夜是年大哥夜闖太子宮的。“蓮華,你昨晚為什麼去重華宮?”她反手握住他,希望他可以自己告訴她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