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36 蒙在鼓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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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琅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為皇帝獻策這種事著實是心裏壓力大。白灼辰把修運河的事全部甩給她,琅鈴幾天下來一直神經緊張,也不知道昨天是突然神經放鬆下來,還是之前自殘的時候流了太多的血,她竟然在大庭廣眾下暈倒了。
    噢,這下丟臉真是丟大了。
    秀兒卻一臉高興地道:“主子,全城的人都知道你為了皇上的事操心得暈倒了,回宮了,皇上一定很感動。”
    琅鈴滿臉黑線,這丫頭怎麼說的好像自己是故意暈倒博得皇帝的憐愛一樣?真是越描越黑,老娘可是真暈!而且手臂上的傷又惡化了,這下鐵定要留疤了。
    不過……白灼辰他真的會有一點點的感動嗎?
    馬車又行進了幾日,在馬車駛進都城的城門時,琅鈴聽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呼聲,起初她嚇了一大跳,坐在車裏靜靜聽了一下,發現確實在喊“恭迎一代賢妃琅貴妃”。
    這是在喊她嗎?她不敢置信的伸手掀開簾子看去,一刹那原本圍在道路兩邊的百姓頓時沸騰了,把琅鈴嚇得趕緊放下了簾子。
    天呐,怎麼會這樣!她這算是……火了嗎!
    馬車進了宮門,早有轎輦恭候,白落英和季熙然交接好工作便要去堆雲殿複命。
    目前宮中看起來鳳平浪盡,看來白灼辰應該穩住了局勢。
    琅鈴帶著秀兒回到了生花殿。
    回到生花殿,一眾侍從恭敬相迎,這樣大的排場琅鈴還是不太適應。進了宮內,發現屋內陳設俱煥然一新,比先前更加華貴。問了宮女,才知這是封貴妃的待遇。
    琅鈴在宮裏休息了兩天,白灼辰並沒有來她的宮裏,隻是遣了太醫來給她換藥。手臂上的傷也終於漸漸好轉。
    看上去平靜的宮裏卻總讓人覺得不安,琅鈴幾次讓秀兒去宮中打聽,秀兒回來隻說沒什麼事,但是看她神色又不太自然,打發了其他的宮女去問,回來也是同樣的結果。
    琅鈴心下更加覺得奇怪,幾天後,她終於按捺不住,親自去了堆雲殿。
    出來的急,她忘記穿鬥篷,深秋的宮中此時看來略有些蕭條之色。琅鈴攏了攏衣袖,快步走上前去。殿外的侍衛通傳過後,琅鈴平複了下呼吸走了進去。
    但是在走進堆雲殿看到那個人時,她再也不能平靜。這些天生花殿的與世隔絕,秀兒和宮女們複雜的神色似乎都說得通了。
    白灼辰此時的眼神如初般冷淡慵懶,白落英和季熙然也在。他們倆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哦,是了,從一開始他們所有人就是一起的,現在倒是她站在這裏像個外人。
    白灼辰一身明黃,他身前的女子身姿窈窕,一身通透的白,襯得她更加膚色如雪,傾國傾城的容顏,一雙如水的眸子籠著淡淡的愁煙。此時她正微蹙著眉看著琅鈴,而白灼辰和她交握著的手,卻讓琅鈴心中一陣澀疼。
    偌芙怎麼會出現在宮裏,她不是在樓蘭嗎?哦,不,現在應該是妃嬪了吧,那身華貴的宮裝打扮。
    偌芙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低聲道了句:“你還有事,那我先走了。”
    “你我”相稱,在這整個宮裏怕沒有第二個女子了吧。琅鈴自嘲的笑了笑,卻怎麼也壓不下內心的酸澀。
    她扯開一抹笑,故作輕鬆:“不,該走的是臣妾,是臣妾打擾皇上了。”琅鈴說完,轉身就走。她怕再多待一秒,自己會忍不住眼角莫名產生的酸痛。
    她落荒而逃,白灼辰也許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她在失落什麼,她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和偌芙的關係嗎。隻是心裏還是接受不了吧,他將她丟在邊城,把麵對樓蘭的壓力交給她一個人。不是說宮中局勢不穩嗎?提前回宮難道隻是為了冊封偌芙。自己在邊城的寒風中苦苦立了一整天又是為了什麼呢?
    琅鈴搖了搖頭,想想自己還真是傻。
    回到生花殿,琅鈴晚上沒有用膳,隻是懶懶的,一句話沒有就把自己關在房內,就連秀兒也被吩咐了不必服侍。秀兒暗自歎了口氣,她知道主子定是傷心了。
    坐在偌大的寢殿裏,看著周圍奢華的一切,琅鈴隻覺得是滿眼的諷刺。晉封,賞賜,這些算是獎賞嗎?獎賞她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務?他給了她恩賜,卻陪著另外的女人。沒有人會看不出,帝王真正寵愛的是誰。
    他終於將偌芙接進了宮,她從邊境回來,他甚至都不曾來看過她。
    琅鈴,你也和這後宮裏的女人一樣了嗎?會嫉妒,會吃醋了嗎?隻是,自己連吃醋的權利也沒有。一開始就就是政治契約而已。
    但是騙不了自己,還是會心痛,真真實實的心痛。
    從袖子裏掏出那枚小金笛,想喚來黑鴉,陪陪自己,夜太靜、也太淒清。
    剛輕輕地吹了一聲,卻聽到一個幽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別吹了,瀾止都快死了,不會回複你的。”
    琅鈴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這是皇宮,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待她看清眼前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走出一個一身墨黑的男子時,她隻想尖聲驚叫。
    但她還沒來得及叫,就被那個男子伸手捂住了嘴。男子手指輕輕用力,琅鈴便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男子放開了她,妖冶一笑。待琅鈴看清他額間閃著異光的黑石時,猛然記起了什麼,她隻感覺全身血液開始倒流,連汗毛也豎起來了。
    那男子邪魅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笑,他輕聲道:“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輕輕一點,琅鈴感覺到喉嚨一鬆,她顫聲道:“你是當年屠戮重華宮的那個祭祀。”琅鈴如果沒有記錯,當時在靈境中看到過這個人的影響。憤恨和恐懼在她心中糾纏,因為她也記得當時是他給瀾止下了毒。
    男子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瀾止連前一世的事也告訴你了?”
    琅鈴雙臂交疊在胸前,顫抖又警惕地看著他:“他什麼也沒告訴我,隻是我在靈境中見過你。你叫……”
    “淵邪。”男子眸中閃過一瞬精光,他緩緩靠近,唇邊笑意斐然。“你見過靈境中的記憶。”
    琅鈴本能的往後退,聲音顫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還有……你剛才說……說瀾止怎麼了?”
    “我說瀾止快死了,讓你別白費功夫了,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麼?”淵邪唇角一勾。
    琅鈴猛的搖頭,“我不相信……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是怎麼進來的?”
    淵邪眉一挑,“我嘛?和瀾止一樣呢,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隻不過我不像他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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