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16 險阻重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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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大泱的國境後,一行人立刻換上了華貴的馬車。琅鈴在馬車中一夜無眠,這會兒剛打了個盹兒,就被馬兒的嘶鳴驚醒,車身猛地晃動一下後停了下來。
    秀兒立馬掀了簾子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她的手剛觸到簾子,一道極細的鐵鞭飛速的抽過來,帶著極大的力度將那簾子一卷而下,秀兒被嚇得驚聲尖叫,若再近一點,隻怕她的手就沒了。
    琅鈴眉間一沉,立馬將秀兒拉倒身邊,護在身後。
    果不其然,一會兒,馬車的簾子叫人揭開。琅鈴隱約看去車外站了數十人。個個似是身手了得、來者不善。
    “馬車裏的可是來自樓蘭的公主,還請下馬一見。”說話的人看不清麵容,聲音沉湎如玉,但這口氣卻甚大,明知她是公主,卻敢讓公主見架。
    秀兒拉住琅鈴的手,搖搖頭:“公主別出去!”剛才的一幕還讓她瑟瑟發抖。
    琅鈴安慰她道:“別怕。”琅鈴把秀兒護在身後,下了馬車。
    下地站穩,抬起眼眸之時,聽到那如玉石撞擊般的聲音笑道:“這樓蘭的女子果真是大膽些,這樣的場麵,也是處變不驚呢。”說話人一襲玄色的袍子,銀冠束發,輪廓分明,氣質自是華貴不凡。
    琅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斷定他必定是大泱宮中之人。這樣的氣度就和當時白落英他們給她的感覺一樣,眼拙一次,她斷不會看錯第二次。
    琅鈴淺笑一聲,緩緩道:“大泱的貴族果真也是不一樣呢,行事狠戾,態度狂妄,絲毫不知禮數。”此人來者不善,琅鈴並沒有嘴下留情。
    一時間旁邊幾個刺客被觸怒,身形欲動。那玄色衣袍的男子一揮手,阻止了他們。
    他走上前來,淺淺拘身施禮道:“在下睿王白利煜。見過大名鼎鼎的琅鈴公主。”
    果然是宮裏的人,又來個睿王。琅鈴皺了皺眉,偏生白落英不久之前騎著馬先行一步,他帶在身邊的人個個身手不錯,而今這迎新隊伍裏卻沒有能抵禦刺客的人。她心下突然一沉,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琅鈴笑道:“本公主見過睿王,既然是王爺,就是皇上的兄弟。琅鈴遠嫁而來,一路趕著吉時呢。”說完,她眸色一厲,提高了聲音道:“睿王若有要事在身,不便護送琅鈴進宮的話,煩請讓路,耽誤了時辰,皇上怕是要怪罪。”
    琅鈴知道這位睿王絕對來者不善,說不害怕,是假的。畢竟這裏是大泱,現在她身邊隻有一個秀兒。但是,她不能軟弱,她還要找到解藥,讓自己活下去。
    睿王嘴角一勾,眼眸微眯,譏諷道:“本王怎麼聽說公主之前還逃過婚呢?現在怎麼就突然願意嫁給皇上了呢?莫不是因為逃婚丟了臉麵,在樓蘭無法立足了?”他說著靠近琅鈴,伸出一隻手曖昧的撩起琅鈴的一縷青絲。
    琅鈴不料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警惕地往後退,卻不料腰肢被睿王牢牢鎖住,她大驚。隻聽到他聲音挑逗,當著許多人的麵道:“不如你就跟了本王吧,本王也能給你一世富貴。”
    秀兒看見那睿王對自己主子不敬,就要衝上去扯開他。卻叫一名刺客狠狠踹翻,頓時從嘴裏吐出一口血。
    “秀兒——”琅鈴大喊一聲,轉而怒視睿王:“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睿王暗沉一笑,眼神邪肆狂妄:“這就讓你知道本王想幹什麼。”說完他的身體欺壓而上,隨著他的手掌的溫度隔著衣服傳來,琅鈴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她看到周圍的刺客眼中閃過的狠毒和鄙夷,她想求救,卻發現迎新的隊伍早被人迷暈,秀兒躺在地上掙紮著要起來卻不得。
    她該怎麼辦?
    正當情況危機萬分時,一個人從車隊的後方閃出,他手中一柄利劍閃著奪命的寒光,他身形極快。幾個刺客還來不及反應,已被他的劍刺中幾個大穴,動彈不得。
    那人絲毫不遲疑,劍鋒直奔睿王要害而去,睿王餘光一撇,一個轉身將琅鈴拉倒麵前。
    睿王挾著琅鈴,一聲冷笑:“想不到公主的嫁娶隊伍裏還藏著這樣的人物。”
    琅鈴看去亦是大驚,是那個青衫少年!她記得瀾止喚他元陽。隻是他怎麼會在這裏?
    那元陽看了一眼琅鈴,並未說話,帶著強悍的劍氣直直刺向睿王,他的身形之快,劍氣之厲,讓人不敢小覷。睿王蹙了眉,此人武功甚是利害,隻怕不是對手。
    睿王一直用琅鈴擋在身前做盾,隻是元陽的劍也照樣毫不遲疑。
    有幾次那鋒利的劍鋒幾乎要削下琅鈴的發絲,琅鈴一度懷疑這元陽有沒有打算要救自己。
    正當二人僵持不下,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來者眾多。夾雜在馬蹄中還有金屬盔甲的撞擊聲,隻怕是白落英帶著宮裏的衛隊回來了。
    那睿王心道不好,本想在這邊境之城,拐走這樓蘭公主,阻止和親,此事萬萬不能被發現。
    他輕浮地朝琅鈴一笑,放開了她,轉身飛入樹林不見。原本倒地的幾個刺客見勢也跑了。
    元陽並沒有追,而是緩緩收劍入鞘。他目光冷淡地看著琅鈴。
    聽著大隊人馬越來越近的聲音,他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沉著臉向琅鈴走過去,琅鈴沒有動。
    隻見他從胸前的口袋裏掏出一枚金色小笛子,那笛子甚為小巧。他將笛子遞到琅鈴麵前,沉聲道:“祭司大人讓我護送你到此,這個笛子你拿著,往後若需要幫助,吹這笛子,便能與他聯絡。”
    聽到祭司大人四個字時,琅鈴的心還是一顫,她該想到這個叫元陽的少年會出現在這裏必定是瀾止的安排。她伸手接了笛子,握在手心。
    隻是為什麼她跟隨白落英走的那天,他都沒有見她一麵。
    元陽看到女子神色中複雜和哀愁,眼底劃過一抹不屑和嘲諷。他點足起身,手中頓時灑出大片的粉末,不一會兒,隨性的隊伍都蘇醒過來。
    而就在白落英的隊伍到達前一刻,元陽的身影消失在前方。
    琅鈴將笛子裝進袖口中,急忙去扶地上的秀兒,秀兒忍著疼站起來,眉眼仍是痛得皺成了一團。還未來得及察看秀兒的傷勢,琅鈴聞得一道溫醇如水的聲音:“公主殿下發生何事了?”
    琅鈴眸色一沉,浮起一絲冷笑回過頭去望向這聲音的主人,隻見白落英一身暗紫騎在馬上,眼神中似滿是關切。
    琅鈴心中咬牙笑道,紫寧王爺,真是好演技啊!
    白落英皺眉凝著散亂一團的車隊,指揮了一聲身後的皇宮侍衛去幫忙整頓,自己翻身下馬,快步向琅鈴走過來,彎腰一福。
    秀兒看到這個擅離職守的王爺,氣不打一處來,第一次見便羞辱她家公主,如今險些害公主遭他人毒手。秀兒忍著胸口劇痛怒道:“王爺回來得好及時,莫不如等我們公主被——”她還沒說完,氣血牽動,一口血直吐了出來。
    白落英眸光一閃,她受了極重的內傷。
    琅鈴扶住秀兒,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別再說話。
    果然白落英神色嚴肅的問道:“公主殿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琅鈴眼眸中閃過一瞬間的嘲諷,眸光冷淡,她語氣平淡卻聲音足夠所有人聽清:“無事。隻是舟車勞頓,大家都累了。怎巧這林子裏突然有熊出沒,驚了馬兒,這才讓大家亂作一團,秀兒摔下了馬車,受了傷。”末了,琅鈴輕聲道了句:“白、王、爺。”
    琅鈴話一出,隨行的人立馬附合。他們剛才昏迷過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指不定自己的疏忽犯了什麼錯呢。聽到琅鈴這樣說,無疑是給他們台階下,聰明不多事的人,一定會附合。
    白落英墨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隨即他又眉頭微皺,琅鈴是在警告他,她不信任他!那句“白王爺”顯然在嘲笑他,當時對她撒的謊。
    這個女子實在有趣,就連她的丫頭也是,從他剛才下馬開始,那個名叫秀兒的丫頭就一直瞪著自己,好像活生生要吃了他一樣。在大泱,他還從沒有見過膽子這樣大的丫頭。
    他淺淺一笑,聲音清明:“是本王的疏忽,讓公主受驚了。如今皇宮衛隊帶到,餘下的路程請公主放心。”
    他見琅鈴臉色冷淡,隻輕輕一笑,遂而轉向秀兒,謙和有禮道:“秀兒姑娘受了傷,本王從宮中帶來了醫官,願為秀兒姑娘診治。”
    秀兒捂著胸口,雖疼的齜牙咧嘴,麵上仍舊倔強:“誰要你的醫官看……咳咳”
    琅鈴皺了眉,沉聲道:“秀兒,隨王爺去診治。”
    秀兒見琅鈴表情肅然,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怕她心憂,立即點點頭。
    琅鈴將秀兒往白落英身前推了推,道:“還請王爺照顧好本公主的貼身侍女。”那咬重字音的“貼身”二字,在暗示他秀兒對她的重要性,不得有差池。
    白落英微笑著拘身一禮。
    琅鈴回到馬車上,往軟榻上一靠,她常常地呼出一口氣。
    這一路很累,她甚至沒有一夜安睡過。掏出袖子裏的那枚金色的小笛子,伸手握緊。
    她的眸光似乎看向遙遠的遠方,眼眸中一抹光亮一閃而過。
    無論前路怎樣風波險惡,她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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