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任性的信任
    上人事那兒拿點日常必須品，經過門口，與臨來的姚源擦肩而過。
    眼神不太友好。
    連續幾天，姚源開始習慣林梟的辦公室裏有第三個人，但他對此並不認同。
    涉及商業機密，老板辦公室裏不應該經常有閑雜人等進出，從前阮文強是這裏的常客，如今吳斐算是接班了。
    總是這個樣子，誰對他好點就把自己全盤拖出，公私混淆就會讓私人有機可乘。
    不至於公開反對，畢竟人家才是老板，伴君如伴虎，認真你就死了。
    跟著林梟幹了幾年，摸爬滾打的才打下小半片天，小心謹慎的爬到副手的位置，對林梟的處事習慣越發了解。起初，他獨到的遠見的確是吸引姚源跟隨的重要因素，可磨合到現在，反而開始為他隨性的態度擔憂。
    關上門，夾著一疊文件整齊的摞在林梟眼前，密密麻麻的油墨字跡很容易令人生厭，對此林梟簡單的掃了一眼。
    姚源也習慣了他漠不關心的樣子，從文件堆裏抽出一份準備周中例行彙報，“關於本周的經營情況……”瞥見窗邊多出來的那張桌子，頓了一下，反問的語調帶有隱隱的抗議：“別告訴我，你打算讓他當你的助理？”
    “這個主意不錯噢。”隨意翻弄著文件，應答的理所當然，沒有覺得半分不妥。
    突然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激起一陣短暫卻很強勁的衝擊，在腦子裏搜索吳斐的資料，“你應該知道他的家史。”還讓我調查過。
    一邊迅速翻看文件，一邊聽著姚源表意不清的話，林梟把文件豎起往桌麵上敲了兩下，抬頭對上姚源的眼睛：“你想說什麼？”
    試探、不滿、警惕，姚源立刻從他的眼神中讀出幾層潛意，聽上去是個問句，實際上是叫他閉嘴。照姚源平常的做法，含糊過去就算了，可今天的姚源似乎和平常的斯文形象相反。
    “我不認為把一個有家族吸毒史的人放在身邊是明智之舉。”
    “有意見就直接說，用不著說反話試探，”雖說是坐著，林梟的氣勢一點不輸居高臨下的姚源，“我也不認為那個叫吸毒史，養父就是養父，和親爹是有區別的。”
    把父輩的過錯強加在子孫身上，這種反人類的條例早就被取締，成天把公平掛嘴邊的人潛意識裏已經蒙上色板，扭曲的審視每個族群。
    這點上，林梟的思想很人性，吳斐和他的養父不能一概而論，拋開對他的信任，老頭子看上的人，人品肯定沒問題，沒人會往自己兒子身邊丟炸彈。
    得知的那刻的確閃過一絲憂慮，但林梟注重的是感覺，如同獨自在大海上航行的船隻，有吳斐在的時候，便會離港岸更近一分。
    很久沒有人像吳斐那樣細致的照看他，不勝酒力的時候哪怕醉死也要為他擋酒，餓的時候自己不吃也得讓他填飽肚子。
    哪怕是生死關頭，跟在身後的也隻有他啊。
    這樣的人，想不依賴實在太難了。
    林梟始終直視姚源的眼睛，不放過任何一個眼神，而對方也和他一樣捕捉各自眼底的情緒，最終妥協。
    “我知道了。”
    “其實你什麼都知道，隻是想等我開口，所以才會一遍遍試探，之前派臥底的時候不就是嘛，提前把她們接回公司，就是知道我不會趁人之危。姚源，”語意悠遠的喊他的名字，隔著文件按住他的掌心，“試探，是團隊出現裂痕的第一要因，爭吵是第二。”
    “言下之意，寧可跟我吵架也要相信他？”
    沒想到姚源對吳斐的家史如此執著，望向床邊，沉默半晌，林梟鄭重答道：“也許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