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容走後的第六天。
    顧幸陽從跑步機上下來，走到一角，拿過一條幹淨的毛巾擦擦頭上的汗，回身，站到輕量級舉重機前，活動活動肩關節，示意教練，他準備好了。
    雨姐在旁邊看的高興。
    “羊羊，到位就行，不要太用力，咱們不是運動員，不必拚命啊。”
    顧幸陽躺下，按照教練的指示，慢慢舉高。
    “雨姐，我和你說的，幫我爭取了嗎？”
    “爭了，當然爭，難得你主動開口挑工作，我豈有不配合的道理。定了，下個星期三。”
    “要求多嗎？”
    雨姐趴在跑步機上搖搖頭。
    “不多，合同待會給你看看。”
    “你決定就好。”
    雨姐一口好好，應承著。
    顧幸陽已經完成了一輪訓練。
    甩甩胳膊，他站起來，準備下一個的胸腹部位練習。
    雨姐跟著過去，這邊摸摸那邊摸摸，假裝自己也在鍛煉，滿足好身材的幻想。
    “羊羊，你最近沒事吧？雖然我希望你認真工作，但是，更希望你開心啊。心理健康更重要的。”
    “雨姐，你最近怎麼變囉嗦了？”
    顧幸陽彎腰拿起擴胸器，站直，用力拉開，臉上沒有多少吃力的樣子，還能如常的聊天。
    “好好，我不囉嗦。”
    雨姐看著顧幸陽不斷往下淌汗的臉，默默歎口氣，不說這個話題。
    真不知道該埋怨那個男孩，還是該謝謝他。
    頹廢，奮進，都因為他，雨姐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晚上八點，顧幸陽又走進白蘇的酒吧。
    和白蘇點點頭，徑直走上樓，他經常用的那個獨有廣闊視野，有個欄杆的房間裏，顧幸陽推開通向欄杆的玻璃門，站在欄杆邊，看著空空的吧台，點燃一根煙。
    地上堆了五六根煙蒂後，顧幸陽轉身下樓，離開。
    白蘇進到吧台，為等候了一陣子的客人調酒，看著顧幸陽推開大門離開的背影，歎了口氣。
    他說了，蕭燕容是請了假，但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這根本就不是希望好嗎？
    這個男人就是不聽，每天都來，比林夏來的還準時，規律。
    在心裏過了一遍的人，在顧幸陽剛走幾分鍾後，進來了。
    臉上都是意氣風發。
    “怎麼有喜事？”
    白蘇推一杯清酒給他。
    “你不會是把人家退掉的給我吧？這幾次都是我一來就上酒。”
    林夏挪挪屁股，坐正，端起押了一口。
    能喝的出來是新調的，時間把握的比蕭燕容更好，不知道哪次，他說著話，忘記了喝，酒原封不動的放了一兩分鍾，再喝覺得比之前好喝，於是對白蘇說了。
    算是他為了還衣服，追到出租車上的答謝吧。
    “哈。”
    林夏誇張的擠眉弄眼，爽哈哈的笑了笑。
    “哎呀，公司給了每人一次度假的機會，輪到我居然是境外遊哎，好像是泰國，而且是兩張船票。哇~~~”
    林夏亮出兩張票，得意的晃晃。
    白蘇看看他，哦了一聲。
    “另一張票賣給我，怎麼樣？最近我挺累的，你不說，我還想不起來。泰國不遠，一來一回，生意也不會影響到。”
    林夏把手一伸
    “兩千塊，拿來。”
    白蘇數出一千九。
    “兩杯酒，一百，正好，票。”
    林夏遞出票，接過錢，眯起眼，數了數，放進口袋。
    白蘇，叫住轉身就走的他
    “喂，到時候約一下？一起走？”
    “好啊。”
    “留個電話？”
    “留你的，我打給你。”
    白蘇眯眯眼，笑著。
    “好啊。”
    星期三，顧幸陽收拾好行李，戴上墨鏡，上了去法國的飛機。
    法國，意大利是國際上公認的時尚品味高端國度。
    他們來到其中之一，等於是菜鳥，從頭開始。
    不辛苦是不可能的。
    做事風格，工作要求，人物設定，都和國內周邊，有天壤之別。
    雨姐一來就開始了日夜顛倒的生活，顧幸陽和她相反，在雨姐信手拈來的交際場上下來，交給他新得到的訊息或者直接拿到手的工作，他就要立刻去做。
    保持規律作息，對前期訓練的結果至關重要，模特的先天條件就是全部。
    漸漸的忙碌起來，顧幸陽甚至會在一天之內換掉三四套裝扮，時間常常按分來計劃。
    一個星期之後，雨姐笑嗬嗬的拿著兩三份合同，坐在房間裏傻樂。
    他們住的地方也由小旅館換成了酒店，可見，身價的確是漲高了些。
    顧幸陽身上有東方的內斂和深沉，卻又兼具西方慣喜的張揚個性，遊刃有餘，隻是時間和機遇的問題。
    這兩點，雨姐曾放豪言，她要使出吃奶的勁，在最短時間內，讓顧幸陽成為國際舞台的常客。
    模特的生涯慣常的短暫，顧幸陽已經快二十七歲了，給他的機會本就不算樂觀，總歸現在有了足夠的信心，雨姐打雞血的，更加四處活動。
    有她這個會點半吊子英語，法語，葡萄牙語的經紀人，顧幸陽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他隻需要配合就好。
    “羊羊，看看，這是長期合作的，你快看看，咱們吃不吃虧，兩年期的哦，滿打滿算，怎麼的也要走十場秀。”
    顧幸陽擦擦半幹的頭發，坐到沙發裏，拿起合同看。
    在合同方麵，雨姐一向不避著他，甚至有點依賴他的慧眼，力求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好我們多賺點。
    “沒什麼問題，已經算是真心實意合作。”
    “啊？是嗎！啊哈哈哈，來來，快過來，讓我抱抱，這幾天你可好了，我得獎勵，說吧，要什麼？這裏吃的好長肉，雨姐我幸運，都長到了胸上，摸摸？”
    看一眼挺起的胸脯，顧幸陽笑起來
    “再長還是一個大一個小。”
    “呸，沒點好話，我這叫自然，我最近是看了不少假胸，原以為外國的都挺大，原來也就那麼回事，按照比例來說，我們亞洲的其實不小。”
    “恩恩，長見識了哦？”
    “對，羊羊，我跟你說，將來，不，後麵幾年，我要在這裏買個房子，定期過來逛逛。”
    “再找個法國男人，生的孩子也算深發，放到國內，也不會太紮眼。”
    “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這幾天萬花叢中過，我特麼還真的片葉沒沾身啊？”
    顧幸陽噗嗤一聲笑，雨姐驚訝的臉也繃不住，仰倒在沙發裏哈哈大笑。
    合同裏的一個，提出過幾天會有個小秀，問顧幸陽能不能參加，就是先看看他多大本事的意思。
    原本打算十天就回去，雨姐先替顧幸陽答應了，也就是滯留兩天，簽證的問題，她去搞定就行。
    顧幸陽是沒有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