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二貨屬性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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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辛陽搬回去住已經三天了。
嘀嘀嘀,蕭燕容把三明治往嘴裏一塞,騰出右手掏出手機,“喂,請問是蕭燕容吧?”“是的。”“今天下午三點請到×××路××號麵試。”“哦,好的,謝謝。”掛掉電話,蕭燕容打開左手的小本子,找了一下,在某個條目上畫了個叉。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點了,再趕回去休息已經沒意義了。幹脆,找了個街邊公園的長椅,雙手環胸打個盹。等他渾身猛地一抖驚醒,看時間已經兩點半了。蕭燕容趕緊往公交站小跑。
很遺憾,他得到又是那句:先回去,錄用會打電話通知。蕭燕容心中沮喪,腳步越走越重,等再抬頭時候,他正站在鬧市區一家酒吧門口,讓他移不開眼的是一張招聘海報。蕭燕容想了一下,推開了酒吧的門。
出乎意料,他竟然被錄用了,雖然隻是個調酒師,工資不多。被承認的喜悅一洗這幾天的渾身不對勁,清爽的心情一直保持到顧辛陽的電話進來。
這是繼那條信息後第一次聯係。“喂,顧辛陽。”那邊很安靜,連細微的呼吸聲都能聽見。蕭燕容屏息等著,終於顧辛陽開口,語氣很平常,“你是否該考慮一下在我家見個麵什麼的,正常情況下,情侶就算吵架也不會杳無音信。我爸媽恐怕都覺得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說時間吧。”蕭燕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隻是見個麵打破疑似分手謠言罷了,沒難度。
“就今晚吧,我有個個人建議,你最好顯得很真誠,不然明明一點沒聯絡的兩人莫名就和好了,很可疑。”“好,我會想想的。”蕭燕容在這邊點頭同意,那邊顧辛陽望著窗外,也不掛電話。
蕭燕容一下子也沒話說,兩個人這麼聽著對方的呼吸靜默了半天,“那我掛了。”顧辛陽口吻淡漠,果斷撂了電話。哎~~~這合作夥伴關係搞的有點僵啊。就算是朋友之間不打個招呼就往家裏帶女孩,而且搞的尺度還挺大,多少會有點怨言的,這涉及到尊重。何況他們之前頂多算是睦鄰。
一回去,蕭燕容就打開電腦借由網絡學習如何求和好的招數。既然是演,那麼應該越感動越浪漫越高調越好吧。懷著這個藍圖,蕭燕容整整查閱了兩個小時,心裏慢慢有了雛形,等吃了晚飯站在廚房刷碗的時候,他敲定了行動計劃。
顧辛陽對蕭燕容的期待是:微笑,微笑,再微笑抗住顧家三惡魔的連番攻擊。飯桌上,顧媽媽可是拋棄了之前曲線含蓄式詢問方式,單刀直入問他,是不是真的分手了。
一晃到了七點;站在窗邊,思慮著如何盡快把顧媽媽刻意請過來的某企業家的千金給打發走,就看見,顧家關著的大門上掛著一個人,準確的是,是一個人正用極其愚蠢笨拙的蹬腿攀爬動作翻越自家全是哥特式尖頂樣式的六米高大門。
顧辛陽忍不住捂嘴笑起來,那是蕭燕容,衣服被勾住了,轉身去夠,又差點掉下去,動作遲緩,還很費勁,就像一隻短腿小豬在爬樹。好不容易翻了過來,安全落地。蕭燕容好好整理了一下著裝;拖著一個袋子,不過再走起路來步伐有些奇怪,顧辛陽眼眸變深邃小聲咕噥了一句:“傻子,一定是劃傷了腿。”
掛著幾顆星星的天空驀然滾過一聲悶雷,幾聲之後,雨滴就下來了,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蕭燕容是要幹什麼?顧辛陽不笑了,那個家夥還不進來,都快整個淋濕了。演戲也不用這麼拚命啊。
轉身就往樓下去,這時,站在院子草坪上的蕭燕容拿出一個曠音器,他先是深情款款的朗誦了一首徐誌摩的詩。接著把從網上抄下來的表白段子讀了一遍。結尾語是:“顧辛陽,我不能沒有你。求和好。”為了迎合氣氛還舉起了一把玫瑰花。
其實,蕭燕容是很滿意自己的表現的,顧辛陽花錢,自己給出了相配的付出,這才是真誠的合作精神,才是最對的;兩邊都沒怨言。
顧家裏麵但凡活著的都聽到了蕭燕容絕對高調的示愛行動。那些肉麻的話聽得顧媽媽連連咳嗽,掩藏臉熱,顧青嶺更是假裝看報紙,而顧辛蕊早就跑到一樓正對院子的大玻璃窗前觀看。
就在顧辛陽下了樓,直往外走的時候,蕭燕容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驚訝的舉動,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折疊梯子,架到外牆上,一臉正義凜然穩步往上爬,嘴裏還慷慨激昂的喊著顧辛陽的名字。
顧媽媽,顧青嶺再也裝不下去了,和顧辛蕊擠到一起,看著蕭燕容發瘋。“看不出來,這個沒什麼親和力的蕭燕容原來是個外冷內熱的悶騷型啊。”顧媽媽微微笑,顧爸爸連連咂嘴,“乖乖,有一手,比我那時候還拚。”顧辛蕊一臉崇拜羨慕癡呆樣喃喃:“男嫂子好帥啊,好浪漫,好有勇氣。”
一直站在一旁安靜看著這一切的女子,眼裏布滿了頹喪,認輸,她認輸。她在看到顧辛陽照片的第一眼就心動了,本來以為這次登門,可以有什麼發展,沒想到顧辛陽和她坐在一起和說話的時間都不超過十分鍾,總是找各種理由走開。
剛才,顧辛陽一臉著急的往外走的模樣讓她直覺到有勁敵來了。等看了這一場後,外麵淋著雨,喊到聲音嘶啞的男人,她自認恐怕不止比不上那麼簡單了。簡直是無法比。她屬於感情內斂型的,說那些動人的話,隻怕一輩子都辦不到,而顧辛陽看著也很收用。從這點看,顧辛陽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他,喜歡的是男人,是外麵那個如同一朵開在風雨中白玫瑰的男人。
匆忙間,隻拿了一把傘,顧辛陽整個都擋在蕭燕容頭上,“你是白癡嗎?這麼拚命。說幾句軟話我再配合一下,不就好了。”暈!這麼賣命,搞得他又要覺得內疚,又要想要補償了。“我,我做的不好嗎?”蕭燕容還挺陶醉,被顧辛陽這麼一吼,立馬癟了。蔫蔫的。“不是不對,是,哎!淋雨很好玩嗎?生病還不是我來照顧你,費時費力的。”蕭燕容臉上的笑容沒了,又變成接近淡漠的臉。
顧辛陽住嘴,拉起蕭燕容的手,衝進屋子,全身上下不斷滴著水,可以用狼狽不堪形容的蕭燕容低著頭站在門口不肯跟顧辛陽走。
這次倒是顧媽媽開口了:“燕容啊,去換件衣服,等會感冒就不好了。其他事慢慢說,別再吵架了。”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主勸和啊。顧辛陽不由微微一笑,牽著蕭燕容手指尖的手張開包住蕭燕容的整隻手,往樓上走。
屋裏還站著一位為相親而來的客人呢,顧媽媽說了一通好話,女子也表示沒什麼,並主動表示不會怪顧辛陽也不會多嘴散布他的性取向。顧媽媽要的就是這個,年輕人也許覺得沒什麼,可是他們這一代,還是傳統並且固執的。要是親生兒子被議論她總歸會覺得不舒服。
送走相親女,顧青嶺湊過來,“老婆,還讓兒子繼續在家住嗎?人家都來要人了,在說,被他這麼一喊,恐怕附近幾家都耳聞了。怎麼的也該讓辛陽避開些的好。勉得被八卦的煩死。”顧媽媽想了想,手一揮:“看辛陽的態度吧。我們以退為進也沒什麼不好。反正我也做了兩手準備。”顧青嶺一看不用再每天看著兒子拉的比冬瓜還長還重的臉,開心不已。趕緊狗腿給顧媽媽按肩揉背。
樓上,顧辛陽不讓蕭燕容動,給他擦著濕頭發,嘴角一直揚著,心情爆好。蕭燕容還低著頭沉默,擦得差不多,顧辛陽拿開毛巾看著他,微微淩亂的黑發下,最先看到的是挺直的鼻梁,上薄下厚的嘴唇被白白的牙齒咬著,透著委屈倔強,濃黑的劍眉微微擰起,顯得那麼不甘。睫毛很長,蓋住那張臉上最漂亮的眼睛。
顧辛陽心中不禁一動,伸出手指勾起蕭燕容的下巴,看著那雙幽幽如深潭的黑眼仁,琥珀色的眼眸裏倒映出蕭燕容有點張惶的臉,輕輕的,柔柔的在他唇上一點。蕭燕容驚住,他能感覺到顧辛陽這一輕吻不像假的。
蕭燕容,我突然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顧辛陽滿眼溫柔,望了好一會兒蕭燕容,本來要親自給他換衣服的,被蕭燕容嚴詞拒絕,顧辛陽隻好作罷,留他一人在房間,顧辛陽靠在關著的門邊,滿心甜滋滋的,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
說來,認識蕭燕容也就兩個月的樣子,起初隻是偶爾碰到,他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和他打招呼也隻是點頭回應,而後看到幾次他在很晚的時候修走廊的聲控燈,覺得這個人沒那麼冷漠。蕭燕容有幾個怪癖,垃圾哪怕一點點都要到樓下去扔,每天不下三回,不像其他人那樣在家擺個垃圾桶而後歸在一起一次性扔掉。鞋子好像永遠都是白藍相間的顏色。
光是無意間觀察到的這些就讓他對這個隻隔著一個扶手樓梯距離的鄰居帶了好奇和好感。那次看見他抱著一大堆東西往門口放,他特意打了電話問房東,知道他要搬走了,再加那個嬌小姐未婚妻在房裏大呼小叫的,於是他走出門透氣,順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說實話,有這麼安靜,善良的人做鄰居,他覺得蠻不錯,一下子要搬走,一時還真有點不適應,心裏也多了一種人間無不散之筵席的無奈失落感。在蕭燕容朝他望過來,並且微微一笑的時候,他決定了一件事。
本來,隻有一半把握他能答應的,沒想到他那麼好說話,發了一會兒呆就答應了。隻是通過撞到他那件事推測蕭燕容屬於比較好說話的,也算歪打正著吧。
起初,並沒有對他抱有異樣的心思,多個人陪,也挺好,家裏那邊也需要個法子應付,可是自打看到他居然會主動泡妞,心裏就是好生氣。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