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一結束，寧夜悄然離開了會場，剛走到大門口，被人拉住了胳膊，他一驚，回頭看卻是赫蘭朵，紫眸裏寫滿了擔心。
    他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挺好的，我明天照常來。”
    赫蘭朵把他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就是他，就是那個人，對嗎？”
    寧夜下意識地咬住唇，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天呐！”赫蘭朵低聲驚歎，“那他是故意說那些話的，他認出了你，他還是帝國的首相，他到底想幹什麼？”
    醍醐灌頂般，她的話提醒了寧夜，一股寒意爬上背脊。自己還沉湎在過去的受傷的陰影裏，沒有發現更可怕的問題，那個人，他不是普通人，他已經是帝國的首相，六年前，他傷害的是寧夜個人，那麼六年後的今天，他要摧毀的還僅僅是寧夜嗎？
    見他怔怔地不說話，赫蘭朵後悔了，好朋友正飽受傷害，自己不但沒有沒有安慰他，反而忙不迭地扯到了聯邦和帝國的國際關係上麵去了，“對不起，寧，我不該這樣說的，我是想說，你不用怕那個邢天，首相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了床第關係上台，我看他一點兒本事也沒有，我不相信他能對我們造成威脅。”
    “不，朵朵，你想的對，你抓住問題的關鍵了。”寧夜強迫自己回到正常的思維上來，“近幾年帝國風平浪靜的，我們都忽略了他們。我要馬上組織人去查探他們軍事方麵有什麼新的動向……”
    赫蘭朵打斷了他，“我認為你馬上應該做的是回家躺著！我看我還得請個醫生過去。”
    寧夜擠出了一個笑容，“別那麼誇張好不好。沒錯剛才我是很難受，那是由於事發太突然，我一點兒心理準備，我現在不怕了，不會再有機會讓他得逞。”
    “真的嗎？你心裏真的這樣想嗎？”赫蘭朵看穿了他故作的輕描淡寫。
    “難道我在你眼裏會是那樣的脆弱嗎？”寧夜反問一句。
    “你不脆弱，但是故作強硬不是真正的堅強。”
    “朵朵……”
    “哦，對不起，對不起，寧，我說錯話了，我隻是想安慰你。”
    “我明白的，謝謝你，朵朵。”
    寧夜謝絕了赫蘭朵要送他回家的要求，今天已經夠丟人了，現在還要一個女人照顧，他寧夜還要做人嗎？
    為了讓赫蘭朵放心，他找了個借口，“我已經叫了寧溪過來。”赫蘭朵隻好說：“那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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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夜沒有讓寧溪過來，他也沒有回家的打算，他隻想一個人找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哪怕躲一會兒，就像受傷的動物，總是獨自一人藏起來，舔自己的傷口。
    沒有人能安慰他受過的傷害，沒有人能將他拉出深陷的泥沼，也沒有人能告訴他如何不被那個人摧毀。
    他從赫蘭朵憂心忡忡的眸子裏，看出了自己的軟弱，想起了自己對邢天的不受控製的懼意，他恨死了自己。
    他茫然地走著，走著……
    忽然，一片高大的陰影像擋在他麵前。
    熟悉的壓迫感像山一樣向他傾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