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目睹聯邦最年輕的統帥的風采，是我的幸運。將軍閣下跟六年前別無二致呢，嗬嗬嗬……”邢天帶著調笑向他伸出右手，隨即看到寧夜被子彈擊中般一抖。
    寧夜直直對視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腦海裏翻湧起破碎的影像，卻半步也不允許自己退縮，咬牙握上那隻手，冰冷道：“閣下記錯了，我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閣下。”
    “是嗎？那個人跟將軍閣下可是一模一樣的呢，我可不會忘記我們共同度過的十個迷人的夜晚。”邢天唇邊一抹邪肆的笑，大掌一翻捏住那纖長白皙的手，那冰冷汗濕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裏瑟瑟無力地顫著。
    然後，很滿意地看到寧夜身邊的紫眸女郎驚詫地瞪大眼睛。
    寧夜的臉比大理石廊柱還要煞白，“不……”絕望籠罩了而他，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再次消退殆盡。六年前他無力自救而被迫屈從於這個人，六年後，自己的全部意誌在這個人的打擊下，輕易便潰不成軍。
    原來自己一直高估了自己，在與邢天進行的這場征服與被征服的對抗中，自己是絕對的失敗者。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曾經毀了我，如今，還要對我做什麼？你還有什麼沒有對我做過的？
    他迷惘地望向邢天的眼睛，那幽冷而帶著嘲諷的瞳仁裏，映照出一個瀕臨崩潰的脆弱的自己。
    他等待著，最後的致命的一擊。
    出人意料地，邢天沒有繼續對他的進逼，反而彬彬有禮地欠身，換上一副標準國事社交口吻，“將軍閣下，我的意思是，聯邦和帝國作為星際裏最為強大的政治和經濟實體，應該有更廣泛的交流與合作，我很期待與將軍閣下就這些問題進行溝通。”
    沒有等寧夜說話，赫蘭朵便替他回答道：“非常同意首相閣下的觀點，我謹代表我的父親赫倫議長邀請閣下在會後進行您所謂的溝通與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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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長而刻板的星際聯會的開幕式進行了足足一個上午。各個代表團的代表上台講話，赫蘭朵代替她父親上去了，那女神般的風采還沒有開口就贏得了滿場讚許的掌聲。
    寧夜維持著端坐的姿勢在他的座位上紋絲不動地望著前方，不仔細看還不會發現他其實神情空洞，目光呆滯。
    赫蘭朵還有其他代表在說什麼，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甚至連赫倫議長發現他的異樣，關切地問他是不是不舒服？
    直到赫倫問了好幾遍，他才恍然聽到，慌忙道：“……哦……對不起！議長，我……”
    老議長和藹地說：“再堅持一會，會議快要結束了。你回家躺著，下午就不要來了。”
    寧夜道：“不，這怎麼可以……”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一定是累壞了，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明天也來不了了，那豈不是影響更大？”
    議長的話太有道理，寧夜不得不服從。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多麼糟糕，心力交瘁，心亂如麻；自己太需要躲開所有的人，獨自靜一下，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