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憶流年 第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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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玉瀟一大清早便被夏姬推搡了起來,還處於迷迷糊糊的狀態。昨夜就見夏姬來找母親,說今日要帶自己去見一個人,但玉瀟這樣的小孩子早就瞌睡了,完全沒聽到她們說了什麼。玉瀟隻知今早臨出門時,母親又叮囑了一遍,時時保持警惕,不要被外人看見,尤其是園裏的客人。
    應付好了母親的嘮叨,玉瀟跟隨夏姬來到了園中的後院,這裏長期用來安置馬匹,堆放雜物。園中的人偶爾也會來這裏洗洗衣裳,打打水。其他時候,便沒什麼人來這裏。
    兩人正走著,玉瀟卻忽然停了下來。夏姬有些不明,問道,“怎麼不走了?”
    “師父,”玉瀟抬起頭,看看夏姬說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與往常都不相同的聲音。”
    “沒有呀,”夏姬哪裏聽得到什麼聲音,正自納悶,一人從院裏走來。
    “好耳力呀,”這人正是昨夜裏夏姬找的那個男子,“你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孩子是很有天分。”
    “你是誰呀,”玉瀟見這人突兀的出現,又和夏姬好似相識,有些好奇。
    “我叫納嵐,也是你娘的朋友,”納嵐答道,向玉瀟招了招手,“隨我來。”說罷,一閃身就消失在院門口了。
    玉瀟心中覺得這人神神秘秘的,也更加好奇起來,趕忙跟上。
    來到後院,隻見馬廄旁,納嵐手持一柄長劍,隨風起舞,身法飄逸輕靈。劍氣帶起了陣陣微風,直讓這空中的氣流也略略作響,這正是玉瀟剛剛聽到的聲音。玉瀟覺得這聲音似乎是不屬於玉竹園的,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一時間,看得失神,也聽得失神了。
    納嵐收回了手中的劍,這孩子全神貫注的勁頭讓他吃驚不小。
    玉瀟這才回過神來,連連拍手,稱讚道,“真棒呀!”第一次見到人舞劍,玉瀟心中激動不已,不假思索地脫口問道,“你能教教我嗎?”
    納嵐看這孩子可愛的樣子,心中也是開心,“何樂而不為呢?”
    “喔!”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就見玉瀟雀躍歡呼起來。這孩子真是高興壞了,歡快地繞著院子跑起圈來了,之前娘叮囑的小心謹慎,怕也是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連院中的其他兩人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地方,難的有這樣天真歡樂地氣氛。
    從這日起,玉瀟在玉竹園的生活終於充實甚至忙碌了起來。
    武功入門是件十分乏味且辛苦的事情,玉瀟更要從最基礎的一切練習,有時要在後院裏暴曬著站上一天,或是幹幹後院裏那些又髒又累的雜活鍛煉體力。納嵐也絕對是個嚴格的師父,總是在眾人還在睡眠的清晨,把睡眼惺忪的玉瀟拽出去,在院裏跑上幾圈。
    數月後,玉瀟的體力越來越好,納嵐便開始指導玉瀟練一些基本功。如變換不同的姿勢揮劍,以鍛煉臂力;依舊每天跑上幾圈,鍛煉腳力;每日晨起,站立於院中,練習如何吐息。
    納嵐每日布置的練習剛剛可以做到傍晚,於是,每晚飯後的時間,玉瀟還會跑去夏姬那裏消遣。納嵐也是特意留出時間給玉瀟,他鼓勵玉瀟繼續到夏姬那裏學習音律,不但精進玉瀟彈琴的技巧,同時也鍛煉了習武人所需的心神合一。
    這樣的生活,對於平常的小孩子會感到勞累,但對於玉瀟來說,卻是神仙一般的日子。這時的日子,忙碌但是充實,比起小時日日呆在屋子裏,悶得要死,可好太多了。玉瀟自知自己不同於別的孩子,學什麼都十分刻苦,很少偷懶。
    玉瀟本就是個有天分的孩子,又知勤奮努力,認真的與納嵐學劍,從開始的僅僅支架師父的一兩招,到兩年後,亦可與師父勢均力敵了。漸漸地,無論夏姬還是納嵐,都日益覺得自己可以教給玉瀟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兩人心中都甚是開心,知道有一天,玉瀟定超越自己。不得不說這個孩子機靈得很,領悟力也總是超出兩人所料。
    正如上天某時會給予生活於絕望中的人們一絲希望,玉瀟的混沌生活也終於要結束了。但這一天來得毫無征兆,玉瀟還是在那個從未走出的院子裏,看著八角形的天空。這天師父正巧有些事情要辦,允許自己去得稍晚一些,於是便來到了庭院中的小池旁。
    玉瀟再怎樣也還是一個普通的孩子,沒有同齡的朋友,隻得與庭院中水池裏的魚兒為伴。玉瀟最喜趁著院中無人時分,去同魚兒講講這一天的苦惱。那時候把小腳伸進池水中,玉瀟講話時,魚兒便會聚成堆,圍住他的腳踝。有時還會在他的腳上輕咬幾下,癢極了。
    在這個難得的清晨,玉瀟再次來到了這裏,一雙小腳泡在池裏,輕輕蕩漾,看見魚兒熱情的圍了過來,於是向後一仰,輕輕合上雙眼,躺在了小池邊上,便讓思緒在這裏休憩個一時半刻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玉瀟的直覺告訴自己該起來了,再過一會兒,太陽全部升了起來,園中的客人也便會起來了,那時在院中被碰見就不妙了。
    於是懶懶地幾分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沒曾想竟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正自上向下的俯視著自己,玉瀟完全沒預料到這個時間院中會有其他人,一瞬間的對視,幾乎把玉瀟的魂兒都嚇沒了,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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