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扇 花輪舞 第貳拾陸折·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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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拾陸·錢家
小雨稍稍往前移動一步,恰好從門上巨大的破洞中望見房內坐著一個麵容冷峻、顯得有些可怕的男人。男人正左擁右抱,吃著妓女喂來的葡萄,喝著手裏的酒。
“女人就該一直笑著,不然就不好看了,你們說是吧?”
“鬼爺說的對極了~”
坐在他右邊的女子笑靨如花兒般美麗。
男人粗魯地將她摟入懷中,細細撫摸著女人的臉頰。
“瞧這一張臉,多美……”
小雨側身讓過,下人便上來將地上昏迷的女人拖走了。
東老板有些氣惱地推開門,朝裏麵說道。
“鬼狩,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亂動這裏的女人嗎?”
“呀,東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了,不過我可不像你。放著這麼好的寶貝不享,豈不是浪費了?”
說著,男人掐了一下懷中女子的腰身,惹來一聲嬌嗔。
這種香豔輕浮的畫麵讓小雨不由地挪開視線。
“可你再怎麼樣也不能對這些女人動手啊。我知道你很久沒上場打擂所以手癢了,可是這沒幾天擂台賽就開始了,你都不能再忍一會兒嗎?”
“忍?說得簡單,這種事能忍得了嗎……”
兩旁的女人見狀都識相地讓開了,男人站起身緩緩地朝東老板走來。
“東老板,可別忘了,這偌大的基業都是誰幫你打下來的……?”
屈服於男人的淫威之下,東老板頓時汗如雨下。
“是、是……”
男人輕蔑地笑了,餘光觸及門外的小雨,略略一驚。
“呀,這個,難道是新來的?”
東老板心裏一個“咯噔”,連忙過去攔他。
“等一下鬼狩,這位可不是……”
男人卻冷冷地撞開他的手,徑直朝小雨走來。
“這位姑娘,我好像沒見過你呀?”
他的手放肆地伸了過來,可就在要觸到小雨的臉頰時,被憑空出現的另一隻手穩穩地擋住了。
“閣下請自重,初次見麵,小女子姓澹台,名雨。”
小雨一如既往地微笑著說。
“澹台雨?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啊?”
男人嘴上如是說著,手上卻不動聲色地加大了力氣。
然而小雨也不甘示弱,絲毫沒有退讓。
“能被閣下所知,小女真是三生有幸。”
這女人,不可小覷……
鬼狩危險地眯起了雙眼,不知在思考著什麼。半晌過後,終於笑著將手收回,背身朝房內走去。
東老板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可是下一秒就又聽那人笑道。
“東老板真是辛苦了啊,不遠萬裏請來大名鼎鼎的‘銃娘’,是信不過我鬼狩麼?”
“怎、怎麼會……你看、我這也是以防萬一嘛……”
東老板僵硬地賠笑著。
“是嗎……不過算了,無所謂,不管你請了什麼人來,這次的擂台賽我都贏定了!”
鬼狩囂張至極地靠回椅子上,接過妓女端來的酒杯。
“那當然、那當然……”
東老板附和著。
鬼狩一杯飲盡,舉起酒杯,對著小雨的方向做了個瞄準的動作,他的眼神頗染了些醉意。
“女人,再不走的話,別怪我在擂台賽開始之前就把你那張好看的臉撕、爛……”
東老板一聽,魂都差點嚇掉了。
“就走就走……澹台小姐,我們快走吧?”
小雨點點頭,從那危險紮人的視線中離去。
她的臉上依舊保持著一貫的笑容,但心裏卻絕不輕鬆。
那個男人……很危險。
她直覺地這麼認為。
背後因為冷汗而些許發涼,然而更強烈的卻是左手手腕處傳來的,炙熱的疼痛感。
“你們這裏……也是個賭坊?”
皓軒望著眼前這間空蕩蕩的大堂,堂內裝修陳舊暗淡,桌子椅子零星地散布幾處,擺設也不見多少,而且隨手一摸還都落滿了灰塵。
“看吧看吧,完全比不上東家賭坊對不對……呀!”
錢來話還沒說完就挨了錢夫人一記猛錘!
“兔崽子,好歹你也是個姓錢的,怎麼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娘啊……都說了經營生意什麼的不適合我啦,這間破房子還是趁早賣了的好……”
“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這房子再破,終究也是你死鬼老爹的東西,你敢再說賣了試試?”
“反正老爹他也死了那麼久了見我們現在這幅模樣應該也會體諒的……”
錢來幽幽怨怨地嘀咕著。
“你——說——什——麼——?”
錢夫人拖長了語調。
錢來立馬嚇得哆嗦。
“沒什麼,我說絕不賣,就算餓死了也絕不賣!”
錢夫人這才滿意地收起拳頭,換上笑容向著皓軒阿唾這邊來。
“兩位公子,我這不肖子盡給你們添麻煩了。唉,實不相瞞,我們錢家曾經也算富甲一方,這要放在以前他爹在的時候,說起錢家賭坊的名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呢?隻是自打他爹死後,偌大家業無人經營,加上這小子又是個頑劣成性的敗家子,成天隻知揮霍,以至家道中落,淪落到如今這番田地。”
“這哪裏是我的錯,明明是你的能力比不上四大巨賈,才讓他們搶了生意嘛……”
錢來又在一旁嘟囔著。
“兔崽子腦袋癢了是不?”
錢夫人咬牙切齒地問道。
“沒有沒有沒有!娘親大人英明,娘親大人說的都對!”
皓軒和阿唾看得直汗顏。
“說起東西南北那四奸商就令人生恨!若不是他們卑鄙狡猾,厚顏無恥地想出什麼擂台賽的新賭法來搶走我們的客人,我們何至於淪落到如今這副慘樣!”
錢夫人恨得牙癢癢。
“就是就是……”
錢來也乖乖識相地點頭附和。
錢夫人又接著說道。
“所以我決定了,這一次的擂台賽……”
沒等她把話說完,錢來突然激動地捧住了錢夫人的雙手——
“娘親,難道說你終於同意讓我去看擂台賽了?”
“不,我隻是……”
錢來卻根本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自顧自地沉浸在歡呼雀躍之中。
“啊——我明白了!一定是高人,一定是因為高人的緣故對不對?放心吧娘親,隻要有高人在,不管押誰贏我們都賺得妥妥兒的!到時候別說是四大巨賈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
“——吵死了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錢夫人毫不留情地給了自家兒子一拳!
錢來吃痛,彎下了腰。
“嗚……”
“誰說我們要去押注了,押注能賺得了多少?想要一舉打得四大巨賈翻不了身,我們能做的隻有——打擂!”
“打擂?!!”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錢來震驚得跳了起來,哪還顧得上什麼疼痛?
“娘你瘋了!?先不說有沒有人能為我們打擂,就說這參加打擂的定金,你知道那得要多少嗎?!!!”
“多少?不就是五百兩嗎?我已經算好了,拿我們的房契地契還有所有店契作抵押正好夠!”
“抵押……嗬嗬嗬……娘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別再說啦,我都看出來啦,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錢來笑得已經比哭得還難看了。
“開玩笑?誰會無聊到跟你開玩笑?告訴你,這次我算是豁出去了!我就要拿錢家全部的基業去賭它一賭!我就不信,這四奸商能有多大能耐!”
錢來猛地抱住錢夫人的腿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娘啊……您可千萬別這麼做啊……要是輸了的話我們住哪兒啊……我們下頓飯吃什麼啊……!!!!!”
“滾開,別攔著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不要啊娘,還、還沒有人、對!沒有人會為了我們這種小賭坊打擂的,不會有人幫我們的啊娘!”
“哼哼哼,幫我們打擂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錢夫人的目光移向皓軒那邊。
“呃,啊?我?不,我不行的,我不會功夫……”
皓軒連忙揮手。
“誰說是你了?”
“嗯?”
皓軒於是轉過頭去,直直看向身後的阿唾。
阿唾把頭轉向左邊,又轉向右邊,確定再沒有其他人後,才僵硬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難道……是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