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瓊花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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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五花爺誤解的簫古騎馬騎得驚心動魄,他坐在馳騁的馬背上就像顆跳跳豆。五花爺追追,就不追了,改成興致勃勃看簫古出洋相。
直到下了馬,簫古還覺得沒從那匹馬上下來,心髒仍舊在過分活躍的工作著。“哦~~~”彎腰,夾住雙腿,簫古拽著離手最近的枯藤,緩緩。
差點就下輩子幸福不保!
他們下馬的地方是個馬匹回收點,付了餘款之後,五花爺把背包扔給簫古。“快到了,繞過那邊的羊腸路就行了。”
簫古受製於走路姿勢,不出兩分鍾就被五花爺落下了好大一段路。“媽媽,這個人的樣子好像剛才我們去看的表姐哦,和她就要生孩子的時候動作一樣哎,她是女的嗎?不太像啊。”“我怎麼知道,你的話怎麼這麼多,不要以為找我說話,我就原諒你把剛出生的小表侄磕到腦袋的事。”
兩母女從簫古身旁風也似的走過。
我堂堂大好男兒,必須雄起!簫古瞪著那對走遠的母女,強行恢複正常走路姿勢,扯到敏感處的痛楚,讓他不得不鼓著腮幫子暗自吸氣。
“他走的是這邊。”洛羽拉住默默走錯方向的可憐蛋,“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背你。”簫古斜視他,良久。洛羽了然,“好吧。別人看不到我。”
簫古終於在五花爺等的失去耐心前趕了上來。
他們站著的地方是個山明水秀的地方,由於前陣子簫古都在山裏受虐,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把視線毫無保留的給了那片氤氳著一層薄薄霧氣的寬闊大湖,它就像一塊撒了鑽石的鏡麵,緊挨著湖邊而建的山寨被它輕輕托住,再遠處是綿延遠去的群山,霧氣繚繞下,就是一幅靜中有動的水墨畫。
就在簫古看得快要入神到滴口水的那段時間,五花爺卻是如臨大敵一般緊緊盯著寨門口。他的眼裏隻剩下那個躺了二十幾階青石階的寨門。
簫古欣賞著近在咫尺美景的閑適被一串腳步聲幹擾,豎著高高石頭牌坊的寨門打開,走出三個看表情活像三胞胎的壯年男子。
再次顛覆簫古認知的是,說好的小清新係的少數民族可愛青年,美麗姑娘呢?為什麼出現在眼前的是三個剃著看得見頭皮的寸頭,帶著黑手套,一身美國突擊隊員裝束的黑社會?
這股子,‘我是出來殺人的’氣勢是幹什麼?和這湖光山色也太不搭了吧。三個人中走出一個麵皮略黑的,用橫起來的胳膊把簫古輕推著往後退了幾步。揚下巴特酷的說:“身份不明的,你站得太近,請退到離寨門二十米處。”
簫古很沒骨氣的無意識舉起雙手,五花爺都看不下去了,帶了個沒腦子的豬一樣的隊友。
當這個拽酷的男人往五花爺發動驅逐令時,五花爺更拽酷的撇撇嘴,舉起一個小木牌,黑皮男人一見,立馬收起不恭,默默地接過,小聲的說了一下:“請稍等!”就朝另外兩個人那邊快步走去。
三個人圍成一圈,竊竊私語,時不時往總統架勢的五花爺看看,很快的,其中塊頭最大的,最高的,最沉穩的那個過來,把簫古的背包半奪過來,並且朝他鞠躬表示歉意後,熱情的擁著他們往寨子裏走。
“你偷了我的小木牌!”簫古撥開其中一個黑社會,朝五花爺那邊擠了擠,小聲控訴。“啊,對。”五花爺瞟他一眼,淡淡說。
“還給我。”“等我用完。”“你這個小偷,你有無數次機會告訴我。”五花爺連瞟都不瞟他了。簫古氣鼓鼓的被三個黑社會半推半抱的帶著往前走。“這個我自己能拿,謝謝哈。”把背包重新拿回來,抱住,得到些許安全感的簫古消了一點氣。
沿著無休止的青石台階,三三兩兩的風格近似竹屋,木屋,分布兩邊。三個黑社會一前兩後的走在他和五花爺之間,看著就能感覺出都是有點本事的,不光是保安那麼簡單。
“好了,到了。”那個之前拽酷現在很溫良的黑皮男人,指了指一間稍大些的竹屋說。“謝謝。”五花爺很禮貌地點頭,“不客氣。”三個男人同時說道,隨即扭身往回走了。
簫古站在五花爺身側,兩個人就這麼站著站了好一會兒,簫古等不及,越過有點發愣的五花爺,上前敲門。
貼著財神爺的竹門打開,一個蓄著到胸前的長白胡子老頭,虛著略渾濁的雙眼,看看簫古,很快移開視線,接著花了不少時間來打量五花爺。並沒有要請他們進去坐坐的意思。
簫古以為,要黃了呢,看人家從頭到腳都列著不歡迎。
五花爺也不囉嗦,在老頭結束打量的時候,掏出了一個深藍色繡著繁複花紋的荷包,簫古一把搶過,瞪著五花爺,無聲控訴。
冷冷的瞥他,五花爺輕輕地從簫古手裏拽一下,兩下,奪了回去。隨手拋給老頭。老頭看著五花爺,輕鬆接住,動作特利落,簫古感覺背後直冒冷氣,感覺自己到了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還是保持低調的好,立刻縮著脖子,乖乖站著,不敢造次。
老頭先是正反看了一遍荷包,又放到鼻子前嗅嗅,隨即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把荷包重新拋回來,轉身就往屋子裏走,開始關門,在門即將關上的時候,不怎麼情願的說:“寨子最南麵,小河那邊。”跟著碰的一聲呼上了門。
簫古感覺被隔空打了臉,下意識的摸摸臉頰,扭頭貼到五花爺肩膀那,看看那間小竹屋,“那個老頭真凶,你是不是得罪過他?他會不會下蠱?愛不愛打人?”因為是背後論人長短,故,簫古聲音放得很低。
五花爺理都沒理他,隻是看一眼那個緊閉的門,捏緊荷包,轉身往前走。“哎,五花爺,能不能把東西還我啊。”“不能!”很冷淡的態度,把簫古給杵了回去。
悶頭走,拐了兩個彎,一條歡暢的二十幾米寬小河橫亙在他們麵前,河中央有一塊夠蓋兩棟中等戶型樓房麵積的綠洲,上麵除了幾棵樹,一些野草外,就隻有一棟留下了歲月痕跡的二層古樓。像個鍾樓。
“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五花爺站在河邊,盯著小樓看了好幾分鍾,才悠悠的開口。簫古哦了一聲。
“下麵,我要教你一葦渡江的技巧。然後我們渡河。你有十分鍾學習時間,學不會就在這等死。”五花爺看著河麵,一本正經的說。
“這條河是不是有什麼危險?”簫古多嘴問,五花爺把他衣服一扯,就往河灘邊的大竹林走去,大小不一的石頭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打滑,簫古好幾次都要摔跤,五花爺都能好好扯住他,但,速度不減。
從竹林裏拖出兩根直徑不下三十厘米的竹子,五花爺開始教授他如何站在上麵,保持平衡,如何劃動更省力有效。
十分鍾過去了,簫古根本沒學會。
“告訴你,這條河不寬,卻很深,裏麵有很多暗流,而且因為很多原因,河裏有很多毒素,你不想像個癌症患者一樣慢慢去死,我不阻止你遊過去。”五花爺把自己的那根竹子推到河裏,往上麵輕輕一躍,手裏握著的另一隻細竹悠悠然劃開水麵,左右輪流,就像在嬉戲般易如反掌。
簫古咽咽唾沫,在岸上又複習了一下要領,其實竹子很長,基本上劃上五六下就可以靠到河中綠洲上。
知道自己根本就沒學會,叉著腰站在岸上,看五花爺都劃出去幾米了。平衡啊,平衡啊,啊,對了。簫古迅速打開背包,從裏麵掏出剩下的礦泉水,把水倒掉一半,數了數一共五瓶,姑且試試吧。
找了一些細線,把瓶子依次交錯分別捆在竹竿頭竹竿中央自己將站著的地方,又翻出了毛巾什麼的鋪在了竹竿上,減少打滑。把竹子推進水裏,先在岸邊淺水中試了試,貌似有點用。
竹子很輕靈,一入深水便如小魚一般,滑了出去,簫古頓時身子歪斜,隻能緊緊握住手裏的小細竹,在水中一點,阻住竹子往那邊的滾動,雙腳一前一後,呈八字形緊緊扒住竹竿。
可是,純屬趕鴨子上架的簫古哪裏能瞬間就在實踐中掌握好技巧,河麵上星星點點的遍布著拳頭大小的漩渦,更是增加了難度,除了在竹竿上扭來扭去保持平衡外,根本一點距離都沒行進。甚至還有開始倒退的傾向。
就在簫古臉上都是汗,手心也是黏糊糊全是汗,不住的換手在身上擦手汗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他的雙手,背後也貼上冰涼,和剛剛還在出汗的熱度交接在一起,弄的後背癢癢的。
“眼睛看前麵,和騎自行車差不多。”洛羽特有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簫古莫名的覺得有把握了。“往前傾一些,感覺哪邊有點打漂就往那邊傾斜一些,好,對,趁平衡,借著水流的推動,迅速兩邊各劃幾下,直到再次覺得平衡打破。對。就這樣。你做的很好。”洛羽手把手教導,他的淡定從容倒是讓簫古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不多時就劃得有模有樣了。
本來毫無章法的雙手在洛羽輕握指揮下,找到了節奏,簫古很有成就感,不由得回頭對洛羽傻笑不已,高出一頭的洛羽低眼看他笑的得意洋洋的模樣,笑了笑:“我這個老師教得好嗎?”“好,太好了!你看,五花爺那驚詫的臭臉,啊哈哈。”簫古摸到門路,得心應手的劃動著,一點都不著急,頗有點世外隱者的風範。“那,有什麼獎勵?”“我親你一下吧,啊哈哈。”簫古心情好,說的很輕佻,完全沒看見洛羽聽到這句,露出的不小驚訝。
“好!”頓了一下,洛羽如是說,“你把頭伸過來。”洛羽的聲音越發低沉,“好。”他伸得有些慢,顯然有些躊躇,可是,簫古卻火急火燎的親了過來,由於角度巧合,兩人的嘴唇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一起。
簫古掌握好的步調立刻崩塌,幸好,這時候也到了河中小島的岸邊,洛羽是眯著眼的,眼看瞪著雙目當機掉的簫古就要歪進水裏,眼疾手快,雙手一抄,抱起他,在竹竿上用力一踏,落在了平緩的岸上。
此間,他們的還是親著的,畫麵太美,把五花爺的眼差點亮瞎。這招甚好,拿來收藏,留作以後借鑒。
“你來幹什麼!”洛羽,簫古的嘴塗了膠水一樣還粘著,就聽到一聲不悅的低喝,簫古輕輕錯開臉,斷開和洛羽的親親,洛羽也識相的慢慢放下他。
一看,簫古就咧開了嘴,連跑兩步,擋道了五花爺前麵,毫不掩飾激動的大著嗓門就喊:“大嬸!是你啊,石頭呢?他還好嗎?”
站在古樓前的就是簫古剛出發在火車上遇見的熱情過度降溫也很快的大嬸,不過這次有點不同,她穿著民族服飾,深藍為主調,黑色,金色為搭配繡邊,收腰,喇叭袖口,生動又文雅。頭上戴著同色係的藍色頭布,幾隻銀簪鑲嵌其中,把初次見到看著差不多五十歲的大嬸顯得四十不到,比上次見到可驚豔多了。
大嬸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這一笑,把上次分別時留在簫古心中的失落給消除了,看來大嬸不討厭他了。忍不住,大嬸大嬸的十分親熱的又叫了幾聲。腦後突然被糊了一巴掌,還挺重,簫古捂著後腦勺,瞪過去,五花爺一臉不爽的瞪著他。
“什麼大嬸,她才四十二歲,沒規矩。”又送了簫古兩個白眼,才又轉臉回去,“瓊花…。。”隻叫了個名字就偃旗息鼓了,簫古可是看得真切,五花爺的喉頭滾動了好幾下,那是緊張的表現啊。
“別叫我的名字!”簫古聞聲又看向瓊花大嬸,眼睛眨巴眨巴,還沒吃過味來。沒想到下一刻,五花爺的表現讓簫古不但是摸不著頭腦了,而且是差點驚掉下巴。
“我們快三十年沒見了,瓊花,別這樣。”五花爺臉上那可憐萬分的棄犬模樣,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