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去寨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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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段時間,簫古覺得好爽!是的,好爽,原來,死前的那麼一瞬,就像嗑藥了一樣的啊。
    讓我就這樣飄在雲端吧!簫古甩著紅綢祈求!不要倒黴,遠離曆險,踢開恐怖,哦~~就讓我這樣死吧!
    “啪!”他從雲端墜落,怎麼這麼疼!疼死爹了!
    能不疼嗎?他的肉體剛從白白拉著的山地拖板車上滾下去,咕嚕,叮咚,唰唰,自由落地,翻滾兩周半之後滑翔一段距離,撲進了路邊的枯草叢裏。
    有點神智,自以為在飛速睜眼,其實隻是慢吞吞顫動眼睫毛,眯開一條縫。眼前胡了一層漿糊似得,隻瞥見幾根不知什麼玩意的細細東西戳在臉上,癢癢的。
    比視覺醒的快些的是聽覺,此刻,他耳朵裏就聽見兩個人在吵架。“你就不知道扶著他一點嗎?”“不知道!”“你什麼態度,別以為我現在身上沒厲害的製住你就在這給我撂臉子,誰讓你特麼把我的鬼蠱給吃了,不讓你去給他疏導陰氣,誰去!你愛扶不扶,反正大不了我反悔不救了,你奈我何。”“你敢!”“喲嗬,哼,大言不慚,不服來戰。”
    接著就是撕扯聲和劈啪聲!
    為什麼明明是聽到別人在撕扯,而疼的是自己。疼,手疼,腳疼,全身疼!這一定是在做噩夢。
    等等!剛才那是洛羽和五花爺的聲音!
    難道又沒死的成,哦!命運這個小婊砸,努力動身體,沒得逞,隻好努力發出聲音。
    五花爺,洛羽正不傷大雅的呼扇對方的臉,就聽到了虛弱的一聲:“呃~~”沒了下文,但這個聲音成功把他們彈醒。
    兩人同時看向臉朝下,肩膀以上紮在半人高枯草叢裏,雙臂平攤在身側兩側,直挺挺的簫古,神色不一。
    五花爺隻是想笑,洛羽豐富些,六分欣喜三分愧疚一分釋然。
    你們,誰特麼來把我弄起來先!我身上爬進了好幾隻螞蟻啦。然後給我好好解釋下。簫古發不出聲音後在心裏大吼。
    終究還是洛羽去把他弄回了羊車上。五花爺頭也沒回扔了一張毯子過來。雙手被包成了殘障人士的簫古眼睜睜看著毯子飛到了自己的臉上,一股酸味,嘔!用露出來的一隻眼幽怨的看端坐在他身旁的洛羽。
    被簫古看了好久,洛羽才挪過去,把毯子拿下來,仔細的裹到他全身,再把他扶好,半坐倚靠在兩根欄杆的穩固夾角裏。
    過了兩根煙功夫,簫古能磕磕碰碰說話了。
    “我怎麼在白白的車上?”五花爺半躺在駕車位上,翹著二郎腿,一隻旅遊帽坎在臉上,很安靜。簫古滿臉都寫著:誰來告訴我,最好給我個好解釋,不然爺纏死你們。洛羽隻好接過話頭。
    “你記得多少。”簫古想了一下,“不多,到被夾住手指為止。”洛羽哦了一聲,沒了。
    簫古如鯁在喉,什麼意思,沒了?
    洛羽得知他沒有摔壞腦袋,就行了。其他的,不必多說。
    可是,簫古貓抓心的難受。非要弄清楚原委。隻能點名發問。“我的手到底怎麼了?洛羽。”“放心,除了一隻有點勾手稍稍影響提取東西以外,沒什麼問題,那隻龍蝦沒毒。”洛羽看著前方,背書似得說。
    深吸一口氣,簫古繼續問,“現在要去哪?洛羽。”“不知道。”“請注意你的態度。”“……。”那邊,五花爺,噗嗤笑出聲。
    簫古,洛羽同時扭頭瞪過去。
    “小兩口吵架啦!”聞言,簫古臉皺成包子,洛羽微微一沉,扭頭看遠處。“哼哼,我知道你在瞪我,爺我要睡覺,免得再被你吵醒,就告訴你吧,那天,你們提早回來,東西沒找全,哦,對了,那頭野豬,我讓小葉拖回來了,幹得好。你的三屍蠱因為失去子母鬼蠱的製約,又失去冬蟬蠱的陰氣引導,五錢蛇蠱也被三屍蠱吞噬,我特麼真是虧大了。”說到這裏,五花爺狠狠地捏了捏帽子。
    “沒辦法,材料不全,隻能去找別人幫忙,不然,光靠我一個人,恐怕也隻能把你整成植物人,至於那隻手,你就認命吧,能保住就不錯了。”五花爺說完,哼了一聲,還咕噥道:“死鬼頭,吃了我的鬼蠱,知不知道多難的啊。”
    簫古往洛羽看了看,小聲問他:“鬼蠱你吃了?”洛羽悶悶的唔了一聲,簫古露出‘這你都下的去嘴啊,太重口了吧,放到活人身上就是食人族啊。強悍’多層表情。
    洛羽沒吱聲,關於和黑豹決鬥時,他多麼的焦急,多麼的無措,而融合鬼蠱蠱靈又是多麼的痛苦不堪。這些,什麼也沒說。
    看洛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逗留,簫古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湊近些,更小聲的問:“是你背我回來的?”“恩,你已經暈了,尋找隻好放棄。時間也來不及,就算我獨自回去找,根本沒用了。”簫古看洛羽慢慢低下頭,情緒不高,吸取在捉紫王蠍時候的教訓,簫古退而求其次拍拍他的臂膀。
    “謝謝你。”不管怎樣,洛羽在那時候沒有拋下自己,就該說謝謝吧,他大可以不必消耗力量背自己走那麼長的路,大可以等自己死了,去做他想做的事,不受任何拘束。不用跟著他受罪。
    轉頭,對上簫古好像永遠清澈燦爛的雙眸,洛羽禁不住,笑了笑,揉了揉他亂七八糟的頭發,撚起他頭發裏的一根草杆捏在手裏轉著。
    “有機會,就好好活著。”洛羽輕輕的,說了一句。簫古在看天,沒聽仔細,“恩?好!”為了顯示自己沒有走神,隨口附和。此時,洛羽才揚起嘴角,在漸漸涼下來的風中,展顏一笑。
    簫古都看呆了,你個鬼,對我笑的這麼騷包,這麼好看,這麼明亮是在勾搭我嗎。洛羽笑著笑著突然靠近,在他額頭淡淡擦過。那一小片冰涼,久久不去。“給你如此堅強的獎勵。”
    不能臉紅,要淡定,不就是被親了一下麼,別像個沒見過世麵的,越是這麼想,簫古的臉紅的越快。無論他怎麼幹咳也遮蓋不住。
    之後,三人相安無事,白白勻速前進,很快就到了山腳下,這是山坡的南麵,都是陌生的景兒,簫古勾著頭瞧個不停。
    他們停下的地方是個小鎮子,一條不寬闊的公路在鎮子邊上穿過,把鎮子和一片山隔開,許久沒見過人間繁華,簫古特別貪婪地看個不停,即使鎮子上除了一個破舊小車站能入眼,其他就是一個田帶著一個屋子,一個屋子連著一片田。十五分鍾就能走完全鎮。
    五花爺離一臉傻笑,衝進車站旁邊小賣部的簫古遠遠地,不斷歎氣,“早知道就下手狠點,讓他一直睡到底。”
    不到五分鍾,簫古抱著把他的臉都埋住了的零食走鋼絲似得走一步停一步出了小賣部。五花爺看他這樣不得不提醒:“死咕咕,我們去的地方不近,需要坐兩次汽車,騎一次馬,花銷不少,順便告訴你,錢都是從你背包裏拿的,虧你有臉隻帶了那麼一點點錢。小氣。”
    花了十分鍾,外帶說盡好話,簫古把零食退掉,隻留了幾瓶水和兩袋子麵包。心裏那個哀怨呀。又不好說什麼。人家救你,用你點錢,不是情理之中嗎。
    被這麼一打擊,簫古完全蔫吧,垂頭靠在小賣部的牆上,今天運氣好,有些年頭的隻夠十幾個人坐的小型客車在十分鍾後搖搖晃晃從公路一頭過來了。
    爬上混合了家禽,蔬菜,劣質香煙,低檔香水味道的客車,簫古才知道,這輛接近退休的客車要開上整整五個半小時。是這次旅程中耗時最長的。
    簡直是煎熬,中途不停,他隻得少喝水,少說話,盡量睡覺來保存體力,熬時間。五花爺比他還上路子,一上車,從口袋裏掏錢交完票錢,頭一歪,靠在了簫古肩膀上就睡了過去。
    從日上三竿到暮靄沉沉,簫古都坐成了木雕了,根本一點都沒有睡,還要盡量不動,不影響五花爺睡覺。
    無聊中,簫古堅忍不拔的利用受傷較輕的左手和脖子,牙齒配合,把自己的背包好好檢查了一番,那些找來的毒草毒蟲,各種奇葩已經不在,在包底夾層中摸摸,扒拉出脫胎,小劍,看了看沒有受到損壞,這才完全放心。
    天剛擦黑,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多看看這個小縣城,就被五花爺拉去簡單填飽肚子,接著趕鴨子一樣,又爬上一輛大客車。
    這次,舒服了些,起碼屁股下麵坐著的是完整的座位,軟乎乎的,一點都不咯得慌。五花爺睡夠了,大氣的朝簫古一揮手:“要睡,去後麵坐。”弄得簫古哭笑不得。
    配置上去了,速度也不再差強人意,隻用了三個小時,在八點的時候,他們到了一個大縣城。
    已經有暈車跡象的簫古強烈要求休息一晚在趕路,被五花爺瞪了好幾眼之後,勉強同意了。
    開玩笑,大晚上的,租兩匹馬去爬山,他是貓,有九條命嗎。
    “黑,真黑,這麼一個房間要一百塊,不如去搶。”簫古拿著房門鑰匙,踩上木質樓梯時,實在憋不住,故意探頭朝樓下說道。順道偷偷給身後的五花爺幾記白眼。真是沒品位,非要住在這麼一個到處是黴味的旅館裏,旁邊兩百米左右明明有一家更好,更幹淨,更便宜的。
    好好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錢,本就不多,這麼一來就去了六分之一。明天還要租馬,哦,天,錢不夠用的話,豈不是還是要完蛋。
    蒼天啊,求求你了,就讓我安靜一點的去吧,好不好。
    簫古很累,簡單的洗漱後,就撲到了床上,讓他稍稍安慰的是,最主要的床還算得上整潔,黴味不重。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正是快要進入深度睡眠的節骨眼,隻願意睜開一條縫,草草看了看,貌似五花爺虛掩著門,正在和門外的某個人小聲說著話,嗡嗡的,也聽不真切。翻個身,簫古繼續補眠。
    第二天,天剛亮,想賴床的簫古就被五花爺直接掀了被子,踢著屁股,下了樓。“瞧你那樣子,把這個戴上,我們要去一個寨子,給我少說話,跟著我。”五花爺把一匹簫古並不喜歡的棗紅馬牽到他麵前,如是說,麵龐特鄭重其事。
    興趣放在第一次騎馬上麵的簫古,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試著一打韁繩,這匹五花爺說很乖巧的棗紅馬,活潑的撒丫子奔了出去,五花爺在後麵著急忙慌的跳上馬,策馬去追,很顯然,簫古的這一舉動做出了回答,那就是:去你娘的!唧唧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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