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結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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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半年,又三個月,楚祺在漫長的等待中,慢慢清理著當時的事情,同時執著地等待著言彥臻。
直到他接到一個電話,有著外國口音美好的女聲,然後他如約來到了這個臨湖的咖啡館。
楚祺看見那個女人悠閑地坐在湖邊的椅子上,棕色的卷發傾瀉而下,五官英挺,明顯的西方人特征,緊身的白襯衫包裹著她誘人的胸部,休閑的黑色長褲隨風微微擺動,整個人既閑適又風情萬種。
楚祺慢慢走到她身邊,她抬頭笑臉相迎,“請坐”。
楚祺坐下點完東西,然後麵前的女人開口說話了,“其實我們見過,我想楚先生大概不記得了。兩年前一次生日聚會,不過我來晚了,楚先生剛好要走,所以沒來及認識”。
楚祺聽著她帶有嚴重口音的中文,想要是真的見過這樣一個絕色美人,必然印象深刻。
然後她繼續說:“我找楚先生隻為一件事,因為我的手下說有句話一定要當麵跟你說,但是舊情人見麵太危險,我總要保證楚先生沒有能力留下他。”
楚祺點點頭,平靜地說:“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保證不會做任何拖住他的事。”
她驚訝地抬頭,然後微微一笑,“說來聽聽”。
楚祺於是說道:“彥臻以前想收購過楚氏,雖然中途擱置了,但我相信他肯定沒有毀掉這個計劃,我要他已經收購的楚氏的股票和他的計劃方案。簡單點,我要楚氏。”
那女人望向湖麵,輕聲說著,“就這樣麼,他為你做了那麼大犧牲,卻也不過如此。”然後她轉回頭,冷冷地說:“楚先生的條件我接受了,也請楚先生不要食言。自殺威脅這種手段對我沒用,還請不要嚐試了。他明天的這個時候在這裏等你。”
楚祺笑了笑,“如果是眼睛呢?不過您為什麼對一個手下那麼執著?”
那女人聽了,突然變了臉色,她嘲笑道:“你不知道吧,是他自己求我回來的呢,這一天我等了好久啊,”楚祺聽了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
那女人看著楚祺,悠悠地說:“若是平時就算十個你,他也能救出來。但是那天,他剛做完手術清醒過來而且高燒不退,可我還是把你可能遇險的事告訴了他,我就是在賭以他當時的身體條件,根本救不了你”。
楚祺慢慢地攪著咖啡,“你賭贏了又能怎樣?他是為了我才輸的!”
那個女人霸道而挑釁地道:“不管願不願意,他的一生都隻能聽命於我。不能擁有他,也要把他留在身邊,我倒要看看你又能奈我何?”
楚祺的臉色瞬間失去顏色,他突兀地站了起來,踉蹌地走了。
楚祺望著天花板,徹夜難眠,他知道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見言彥臻了。
明知道是最後一次,卻無能為力,即改變不了,又不想承受,楚祺第一次覺得不甘心。
他緊緊地握著拳頭,言彥臻明明就是我的,他是我楚祺的啊!明明是錯誤的開始,為什麼我還是期待完滿的結局!楚祺睜著眼睛想。
天還沒亮楚祺就起床了,精心地打理著自己,仿佛是赴一場盛會。他準點到達那裏,言彥臻已經站在湖邊了。椅子上仍然坐著昨日那個女人,冷漠無情地看著這一切。
楚祺看著言彥臻筆直的後背,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抱住他,還是開口喊他,於是他在離言彥臻幾步之遙時停住了,呆呆地看著言彥臻轉過身來。
言彥臻顯得有些消瘦,但五官更立體且冷峻,他慢慢地走到楚祺麵前,聲音是熟悉的低沉味道,他說:“對不起。”
楚祺的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洶湧澎湃,怎麼也止不住,所以楚祺索性不去管它。
他輕輕地靠近,用微顫的雙唇吻上了言彥臻,深情而絕望地吻著,直到淚水哽咽讓他無法繼續這個吻。
他退開一步,狠狠擦了擦眼淚,勉強笑了笑,“我永遠做不到像你一樣瀟灑,我知道我現在難看極了,不過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沒關係,我原諒你了。你放心,沒有你,我也會過得很好”。
言彥臻還沒來得及回話,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起身的女人,皺緊了眉頭,終於隻是擦肩走過楚祺身邊,離開了。
楚祺不自覺地望著言彥臻的背影,蹲在湖邊,哭得像個弄丟了玩具的小孩。
楚祺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得家,就像他不明白這棟古老的別墅什麼時候已經屬於了他,又是什麼時候酒店的貸款已經還完,還有就算在賭場一擲千金,他都不會因為錢被掃地出門。這大半年裏,他擁有了太多東西,可是應該陪在他身邊的男人,終於徹底失去了。
楚祺在樓梯口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該進哪個房間,才能讓自己不會覺得孤單,他躊躇良久,終於走進了書房,那裏有一幅他與言彥臻唯一的合影。
楚祺小心地把它從牆上摘下來,用手撫摸畫中言彥臻模糊的臉,良久,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
柳姨敲門進來,看見仍然情緒很糟的楚祺,安靜地把茶水放在桌上,勸慰道:“楚先生不要太難過,保重身體才是,臻少爺也一定是這麼希望的。”
楚祺愣愣地抬頭,“柳姨,你用管我,我隻是需要時間”。
柳姨不放心地看著他,然後忽然奇怪地問道:“楚先生,畫框背後有什麼東西麼?”
楚祺慢慢地翻過畫框,一枚鉑金戒指用黑線掛在框的反麵,簡單的素圈上兩道弧形間夾著一顆小磚。
一張紙片夾在畫框裏,上麵是言彥臻剛毅的字體:
有時,我會想到底值不值,一直尋找或許不存在的東西。
現在我明白,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小祺,你願意嗎?
言彥臻
楚祺小心地拿下戒指,盯著它喃喃自語:“我願意啊……彥臻,我會等你……親手為我戴上它。”然後他把戒指就著黑線一起,掛在了脖子上。
他突然就明白了,他失去的不是一場與言彥臻的旅遊,而是他們兩人的蜜月之行。楚祺把戒指抓在手中,好讓它刻進自己身體裏,與自己血脈相連。
柳姨看得連連搖頭,卡片上的日期是年前,這也許是臻少爺的新年禮物,卻絕對不是現在該出現的東西。但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正如楚祺自己所說,這個問題隻能交給時間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