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並不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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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名天空職業者,俗稱空姐,由於我的服務態度良好,等級評定後,我被調遣到了商務艙工作。
商務艙工作較輕鬆,不止因為人少,而且坐商務艙的人一般都會比較好說話,這也就是所謂的上流人士的禮儀吧。
不過,我還是偶爾會去經濟艙幫忙,在被組長拜托後,理由挺簡單的,我比較好說話,其實在哪兒工作對我來說都一樣,隻是服務的人不同。
工作的第三年,一次我碰上了他——凜。
那次我同事小媚突然發了高燒,我被臨時安排到了經濟艙。
當我來到經濟艙的時候,像平時一般給乘客送水和食物,凜那時候第一次坐飛機,有了暈機現象,我也像平時給乘客服務一樣給他送了杯檸檬水,可以緩解一下暈機,一樣的笑容,一樣的態度,他卻在這樣的情況下喜歡上了我。
接下來就如同故事情節該發展的趨勢,他對我展開了追求,起初,我並沒有理會,以為是他一時的興致而已,然而之後的事卻打動了我。
那時候他還是個普通研究生,家庭條件也不怎麼樣,卻堅持每個月給我送一束玫瑰和一封信,信裏並沒寫什麼情愛話,隻是單純地生活報告一般述說著他的日常,後來從他朋友口中得知那束玫瑰是他抽時間給別人上家教賺的錢。
畢竟我也長著一顆肉心,在這樣的堅持下,我感動了,於是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凜的人緣很好,朋友也很多,當他把我介紹給他們的時候,他們眼中的羨慕讓凜的笑意很深。
交往五個月後,在凜的生日時候,我把自己給了他。
當他觸碰我後,得知我第一次時,眼神中透露出難掩的驚喜和疼惜,然後對我說:“夏夏,你將是我這輩子的唯一。”
男人的諾言聽起來鄭重其事,可是等到時間久了就會慢慢淡忘從而打破,但是女人都吃這一套。
我聽信了這句話,於是更加全心投入我們之間的這份感情。
凜畢業的那一年,我和他同時拿到了結婚證,那是我們夫妻生活的開始,也是他逐漸改變的開始……
畢業的凜進入了一家不錯的IT公司當技術員,他學的不錯,技術也行,加上亮眼的外表和與人善近的脾性,很快在公司站穩了腳跟,和同事打成了一片。
不出兩年,他就當上了工程部當然部長。
我依然在航空公司工作,不過為了凜,我從空姐申請調到了後勤,做了地勤工作,穩定顧家,每天可以給他準備好三餐,讓他回家不愁,每日的家務和地勤工作,讓我的十指不再嬌嫩,生了厚繭,變得粗糙,但是我卻感覺很幸福,因為我從此不再一個人,而是有了家。
朋友間一個月一次的朋友聚會,有一回改成了在我們家裏,我準備了許多東西,他的朋友又一次誇我,說凜不知道積了幾輩子的福,取了個漂亮還賢惠的老婆。
凜笑得一如三年前那般自豪,摟著我說:“也不看看誰的老婆!”
第一年的結婚紀念日,他又一次告訴我:“老婆,今後我一定會給你最優渥的生活,讓你不用這樣操勞。”
我微笑著搖頭:“隻要你能一直陪著我,比什麼都重要。”
結婚後第三年,他成了我的一切,但是我卻不再是他忙碌的中心。
公司績效十分好,他的老板打算開分公司,他被推薦成分公司代表要去SZ,他告訴我一年後,分公司穩定就回來接我,六年來的感情讓我點了頭,也就是在結婚紀念日第二天,我笑著看他從我工作的機場飛上藍空。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也能發現一些事情。
剛到SZ那段時間,凜即使再忙,都會抽空發個信息打個電話回家,跟我訴說一下那邊的生活和工作。約莫過了三個月,他主動聯係的時間越來越少,直到現在的一個月才一條短信乃至一通電話。
有時候打過去,也能聽到那刺耳的背景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男人,總有變的時候,隻是早晚,也許是七年之癢,也許是外麵的花花世界太精彩,更或許是寂寞。
但是我們在一起六年,因此,當一年之期到的時候,我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老公,我家裏做了你最愛吃的玉米排骨湯還有油燜筍,今天等你回家。”
中午給他打的電話,我一直等到了晚上10點半,依舊不見他回來。心中的不安還有悲傷縈繞,最後隻能化為串串淚水。
“哢擦——”
隨著開門聲,那個一年不見的挺拔身影走了進來,擁抱哭泣的我,在我耳邊用懺悔的聲音道:“對不起,老婆!”
我溫柔地環住他,淚水依舊流淌不止,內心由陰轉晴,破涕為笑著:“回來就好。”
過完兩人的周年慶後,我隨他去了SZ,我工作的機場全國大城市都有分機場分公司,因此還是在機場工作,隻不過從原先的工作變成了培訓工作,培訓新人,十分簡單。
兩人在一起那麼多年,其實也沒有刻意避孕,可是我卻一直沒能懷上,老公他還年輕,我卻芳華不再,培訓工作輕鬆,於是我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結果很健康,醫生建議讓我老公也檢查一次,我卻笑著拒絕了。
既然我身體健康那肯定不是他的問題,畢竟他曾告訴我學生時代讓女朋友懷孕過,隻不過後來那個女生最後還是拿掉了孩子。
我每天都自己做營養餐,一方麵給工作繁忙的他補充,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更好地保養自己,免得孩子懷上營養不足。
安逸的生活和營養的食品,半年後我有了大多數女人都有的煩惱——肥胖。
老公每天鍛煉身體,在我的調養下身體充滿著男性魅力,我已過三十,年齡之間的差距終於開始顯現。
那時候的我也有些驚慌,不過老公見我減肥的舉動阻止我說:“都老夫老妻了,你再胖我也不嫌棄。”
那時候,我又一次被他的話感動,因此也沒有再繼續自虐節食。
其實那時候我也隻是微胖,空姐的標準是骨感型的,我那時候隻胖了一點也剛剛好,反而顯得豐滿。
直到又過了半年,我的身體開始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老公看我的眼神開始帶著陌生、疏離、厭煩。
他開始夜不歸宿,經常找理由出差,一走就是一周乃至一個月。
我每夜每夜焦慮失眠,終於有一天,我給他兄弟城打了電話,他卻勸我想開一點,事業成功的男人都會在外麵有一兩個紅粉知己。
紅粉知己?我被驚到了。
凜一直不回家,我也不願意在家呆著,於是找了幾個熟識的朋友約在咖啡店,幾個人聊著閑話,扯著家常,然而,朋友突然的驚呼聲,叫我看對麵珠寶店。
他牽著別的女人的手在給她選戒指!
咖啡杯從我手中滑落,掉在桌麵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世界在我眼前旋轉,最後黑暗將我籠罩。
再次醒過來,睜眼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還有一臉焦急的朋友們,她們告訴我,她們見我暈倒就想去找我老公,結果他從珠寶店消失了,聯係也不回,帶我到醫院後,醫生告訴她們,我懷孕兩個半月了。
我苦笑著撫摸著肚子,原來不是胖了,是懷孕了啊。這個孩子來的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我衝著朋友們道謝,順便請她們保密,說我想自己跟老公聊聊。
出院半個月後,凜回來了,帶著冷漠,我們之間隻剩下最寥寥的問候和漫長的沉默。
眼看著又一次的周年慶即將到來,我卻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
當那個女人帶著孩子找上門時,我就知道,我非退出不可。
那個孩子快兩歲了,是個極其可愛的男孩子,那個女人站在我麵前,我才看清她是如此年輕,隻有二十出頭吧,正值最好的芳華,就跟當年的我一樣。
她告訴我,凜很愛她,但是,由於他對我還是念有愧疚之心,暫時不想離婚,不過已經在著手辦理財產分配,她罵我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孩子,根本不配得到凜一分錢,我要是識相就該現在自己滾得遠遠的。
我沒有同她吵架,隻是帶著清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那傲慢的氣焰瞬間低了三分,她又求我離開凜,說她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難道我的孩子就能夠沒有父親嗎?
這句話我終歸沒有質問出口,我告訴她,我會離開,讓她先回去。
她訥訥地看了我一眼,還想問什麼,終究礙於我死水般的眼神沒問出口。
當晚,凜回來了,我穿了以我現在的身材最好的衣服,畫了淡妝,戴上了他送我的紫水晶首飾,做了他最愛吃的菜,等著他。
他看到我微笑的樣子有些驚訝,難得問了一句,你今天心情不錯?
我笑著說:“是啊,還行,吃完飯我約了城他們在KTV見,難得明天休息,晚上就一起玩吧。”
他試想一下是許久沒見,也就點了點頭。
晚上,他們男人喝酒玩鬧,我們女人自顧自的點歌,以前,我一向是不會湊熱鬧的,這一回,我主動要求了一首歌。
大家見我這麼積極,都笑著說,終於能聽到神秘女神的歌聲了。
我從未在任何人麵前唱過歌,因此大家都對我比較好奇。
我把歌切到比較後麵,算了下時間,差不多散場,那時候凜和他兄弟們喝的都有些微醺,笑容顯得肆意。
音樂聲響起,我唱起了那首歌《你並不懂我》
原來不愛說以為你懂得
每次說著說著都是我哭了
我擦幹眼淚慢慢習慣沉默
朋友聊起我就說一些別的
你總是哄我說永遠不分手
可是我還不確定會停留
終於我看透沒退路的角落
不閃躲
你並不愛我怎麼會懂我
你從來就不曾在乎我的感受
沒兌現過承諾傻瓜才當溫柔
難過時候還假裝笑著點頭
你並不懂我怎麼能愛我
曾經我也以為有你我就足夠
直到發現原來我不過
是你用來炫耀的玩偶
我好難過你並不愛我
那一句“你並不愛我”讓我唱的有些撕心裂肺,眼睛看著屏幕上的字幕,在黑暗中,我的淚水直溢,我看不清背後所有人的神情,有帶著驚訝的,欣賞的,同情的……
即便知道,我也不會有別的想法,現在隻想唱完這一曲,這完結的一曲。
你總是哄我說永遠不分手
可是我還不確定會停留
終於我看透沒退路的角落
不閃躲
你並不愛我怎麼會懂我
你從來就不曾在乎我的感受
沒兌現過承諾傻瓜才當溫柔
難過時候還假裝笑著點頭
你並不懂我怎麼能愛我
曾經我也以為有你我就足夠
直到發現原來我不過
是你用來炫耀的玩偶
我好難過你並不愛我
唱完歌曲,我用力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強自鎮定地說:“大家慢玩,我有些不適,先去休息一下。”
同樣的微笑,同樣的溫柔語氣,不同的是,這一次,我沒有看凜的臉,和大家道別後,我開了門疾步走了出去。
我把收拾好的行禮拖了出來,把離婚協議書和一封信留在了床頭。
最後坐上了去日本的飛機,撫著肚子笑著對孩子說:“今後,媽媽即使一個人,也會好好疼你的,對不起,沒能留住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