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趕我走嗎？”小透明的聲音聽上去空洞的很，似乎完全不在意。
    “不，小透明，我不會那麼做。如果沒有了我，你會找什麼樣的人來助你完成你的目標？你可以蠱惑任何一人，但普天之下幾十億人中，絕不會再有一個人像我這般心甘情願地，以你的目標為目標。”林惜末不知道，她合著眼的臉，露出一種撼動人心的表情，“我是一個冷漠的人，我沒有朋友，算起來也隻和肖克談過短短幾天戀愛，但很明顯，那算不上愛情，即使是親人，不管我如何表現得親密，我對她們都沒有親近感，這包括祖奶奶。”
    “末末，不要再說了。”他覺得末末一定會說出一些拖他後腿的話。
    林惜末道，“最初知道你的存在，我就覺得很珍視你，現在我懂了，那是你的能力之一，你蠱惑了我……”
    “末末……”他似乎不想阻止了，他其實有點想聽末末怎麼說。
    “但是，我作為你的肉身這麼久，我越來越，喜歡你。”即使有那麼多毛病，小心眼，瞧不起人類，漠視他人生死，有時候甚至隱隱露出殘忍的本性，也還是喜歡，越來越喜歡——那些危險重重的經曆，刺激著林惜末原本漠然的神經，那些超乎常理的事件，勾動了她的好奇心，而將這一切帶來的小透明，籠罩著神秘感，卻又簡單到一目了然。“小透明，我不需要你對我付出相等的情感。我知道你想變強，不計代價，你盡可以利用我，你也不用揭開你隱瞞的那些事，你可以一如既往地瞧不起人類，瞧不起我……我隻有一個請求……”
    “我以後不會了……”小透明承諾，“在不影響我的時候，我不會再對人命坐視不管。物傷其類，我懂。”他完全聽懂了她的傷心，她可以為他做盡一切她可做之事……但他對生靈的漠然會提醒她，終有一日，他會毫不留情地舍棄她。
    沒有誰能抗拒這樣真誠的情感，楊惜之麵前的林惜末不能，林惜末麵前的小透明也不能。
    如果可以，他會抱住她。
    他想抱住她。耽於此界，縱享情歡。
    林惜末突然很傷心，還很矛盾。她的確傷心，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她傷心極了，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她的心都要碎了。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她的心裏沒有絲毫矛盾，那麼——
    “小透明……”是你在傷心嗎？
    小透明沒有回答她，但是那種痛入骨髓的難過……
    林惜末道，“小透明，你怎麼了？”
    小透明久久沒有回音，但那種傷心難過卻一點點減少。他在克製。
    在小透明與祖奶奶在一起的那幾十年裏，他們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小透明的情緒是因為祖奶奶嗎？
    “末末，你別亂猜。”小透明道，“我和你祖奶奶是單純的合作關係。”
    在那些更久遠的過去，在還沒有遇到祖奶奶之前……
    “更久遠的，我沒有記憶。”小透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