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饕餮局 39,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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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的出逃之日到來的那一刻,唐亞和異常冷靜,區別於他,龐振東很激動,雖然他在努力按捺,但在他唯一信任的同伴唐亞和麵前,他根本隱藏不住即將恢複自由的興奮。
他說,“唐亞和,正是因為有你,我才沒有忘掉我自己。”
唐亞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隻好沉默。
當他們將出逃付諸行動,又在半日之後被抓回山莊,龐振東還在極力為唐亞和開脫,他說,所有的一切,從計劃到實施都是他一個人。
龐振東的叔叔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真相。
唐亞和永遠忘不掉龐振東知道自己被出賣的那一刻露出的表情。
先是震驚,然後接受,再然後,一點一點地絕望。
“小東,認命吧,你逃不掉。我隻是想讓你接受我,和,我對你的,這種方式的愛……”
聽到他叔叔的話,他露出了一副生吞了八爪魚一般惡心要嘔的表情。
“變態,魔鬼!”龐振龍突然咆哮起來,“你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放開!”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你們都是瘋子!我不要跟你們變成一樣!啊啊!”押著他的兩個壯漢竟控製不住他,被他掙脫出去。
龐振東在名劍山莊瘋跑,嘴裏喊著“瘋子”、“魔鬼”一類的詞,一群人跟在後頭,圍追堵截,跑來跑去,竟跑到了骷髏牆前。或許是那些猙獰的骷髏頭再度刺激了他,從他看見骷髏牆的那一刻開始,他再沒有喊出一個有意義的音符,他亂叫著,繞著骷髏牆跑,看到金銀池,他便縱身跳下。
池水像煮沸一般,未過半刻,好好的一個人,就隻剩下一副骨架,再過一刻,便連骨架都看不見了,金銀池恢複了平靜……還有,清澈。
唐亞和目瞪口呆,在他自己未察覺時,兩行淚淌過他的臉頰。
當時的總管,不知何時已站到了他身旁。“難過了?”
唐亞和不出聲。
“我有些難過了。”那位總管說,“為什麼呢?”
為什麼?
唐亞和抬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卻抹不掉自己心中的疑問。
山莊以外的世界真的都如龐振東所說?他說人人皆有父母,那山莊裏的這些人呢?為什麼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我們所有的記憶都隻有名劍山莊?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人問過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