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饕餮局 38,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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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略長的一人,本來在一所重點中學念書,突然的某一天,他的家中出現了變故,父親破產,鋃鐺入獄,母親自殺,原因不明。他的親叔叔來安慰他,一邊說話,一邊遞給他一杯溫水。他毫無防備地喝了水,然後便睡了過去,一覺醒來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深山之中,宮殿複古,音畫不俗,卻有種令人悚然的窒息感。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是為什麼。他被帶到了特別布置過的“教室”,穿上了一種特製的衣服……
那身衣服,用堅韌的皮革打造,既不能蔽體,更不必說禦寒,很快他就知道這身衣服最大的用處就是幫助“老師”綁住他。
“教室”牆上掛著的幾百種奇形怪狀的道具,一一用在了他身上,起初他還掙紮反抗,而“老師”很容易就讓他懂了一切反抗都無用,反而會增加他將遭受的“訓導”。
忍耐著,一點一點習慣。
他遇到他的朋友的時候,在介紹自己時竟有一瞬間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因為他在這個“教室”裏接受教導的這段時間裏,“老師”總是叫他——“狗兒”。他差一點就把“狗兒”當作自己的名字說出了口。
他的心中警鈴大作。
而他的朋友,有一雙好看的眼睛,裏麵卻全是沉靜。並不是曆經世事的那種冷定安寧,而是……他想起看過的一部電影,反動者把不懂事的小孩子帶走,從小教他們用槍、打架、殺人,等他們長到十幾歲,就拖著跟他們差不多高的槍去搶劫,爭奪,屠殺……便是身上綁了炸彈去衝鋒,他們都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死亡,早已習以為常,不過是猜拳輸了,輪到自己去衝鋒而已。他的朋友的眼神,就跟那些孩子一樣,仿佛被如此“教導”,未來以卑微的姿態去滿足某些人的變態渴望就是他這一生全部的責任和使命。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
他似乎找到了生存和忍受的意義。
“別說了。”唐亞和突然截斷了林惜末的講述。
林惜末道,“總管先生對後麵的故事不好奇麼?還是,總管先生比我更清楚後麵發生了什麼?”
唐亞和緩緩閉上了眼。後麵發生了什麼,他的確一清二楚。那個叫龐振東的少年,被他的親叔叔送到名劍山莊。而那時的他,已被選為“小尤”,應競拍得到他的客人的要求,“回爐重造”。他們在林惜末所說的“教室”相遇……
龐振東一點一點把外麵的世界講給他聽……學校,商場,咖啡店,公園,醫院,電影院,過年,過聖誕節,過情人節,餃子,巧克力,玫瑰花……被父母寵愛的孩子,穩穩的上學,幼兒園,小學,中學,高中,然後是大學,然後繼續深造或者工作,每周可以休息兩天,國慶過年可以休息七天……有許許多多的職業,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夢想,人與人,人生千差萬別。
後來他知道這是那些人故意讓龐振東說給他聽的,還有之後龐振東提議逃走,那些人也知道……那些人放任龐振東誘惑唐亞和,放任他二人籌劃逃走,不過是為了徹底擊垮龐振東的信念。
那時的唐亞和在想什麼?他驚異於山莊以外的世界,他的確被誘惑了,那是他頭一次知道世界上絕大部分人以完全不同於名劍山莊的方式生存著。
但是,他所有的記憶都在名劍山莊。
如果龐振東所描述的,隻是他的想象,如果他們逃出去,卻發現世界廣袤而荒蕪,除了那些客人控製的區域外空無一人,如果他們的計劃出現紕漏而根本不能成功,退一步講,他們成功了,龐振東說的也都是真的,那龐振東回到他的世界一定如魚得水,但他唐亞和卻是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而若進一步來說,龐振東是被派來來試探他……
唐亞和把龐振東的計劃告訴了當時的總管。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總管說的話:“我還以為我們要失去一個如此出色的小尤了。雖然龐振東的計劃我們一清二楚,但你能來出首,我很開心,所以,你可以跟我提一個要求,我會滿足你。”
唐亞和的要求是,做下一任的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