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饕餮局 21,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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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過那樣深重的苦難,林惜末難免心生悲憫。“你就是這麼一直站著麼?有多少年了?”林惜末問。
那幹癟如柴的怪人看到了林惜末,那雙仿佛是從幹樹皮上刻畫出來的眼睛,閃著妖異的光。他轉了頭,對著長袍男狠狠唾了一口,“叛徒!”
長袍男沒有絲毫辯解,麵無表情地全數承受。
林惜末笑道,“你以為總管先生帶我來的麼?不是的。以我的手段,哪裏是我去不了的?不過,我確實挺好奇他是如何從人間仙境一般的名劍山莊來到這處不見天日的所在。”
林惜末閉了嘴,洞穴中突然安靜下來。那幹柴一般的怪人竟然開始沉思。還好,他思考的時間並不長,他說,“很多年了,我數不清了。”他在回答林惜末剛剛問的那個“你就是這麼一直站著嗎?有多少年了?”的問題,他說話很慢,聲音也粗礪難聽,似乎很長時間沒開口了。
“是因為你的……腿嗎?”
那怪人低頭看看,隨即仰起頭,痛苦萬分地嘶吼大叫,狀若瘋癲。
林惜末有點怕怕地退了一小步,轉頭看了看長袍男。他亦正扭頭看過來,不過神情依舊是那一副平靜無波。
過了一會,那怪人突然安靜下來,他的那雙眼睛瞪著林惜末,滿滿的惡意。突然,他猛地伸出一隻手,指向林惜末,指尖的長指甲應該有十幾厘米,在綠色熒光的輝映下,泛著某種怪異的灰白。
林惜末忍不住假想:若是距離足夠,這把長指甲的爪子是不是已經刺穿了自己的喉嚨。
那些深重的苦惱,是不是已經把曾經的那個少年徹底改變了?
林惜末不落痕跡地挺直了腰背,並微微抬起了下巴,露出一副盛氣淩人的姿態。她伸出食指指著那怪人,鄙夷地說道,“你,能有什麼了不起的能力?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半生不活的,被固定於這不見天日的地方。這樣生不如死地活著,還不如早些了斷。”
那幹柴一樣的人卻神奇地沒有發怒,不但手收了回去,甚至於,那雙惡意滿滿的眼睛也閉了起來。
林惜末暗自嘀咕:這怪人,不是應該被激怒嗎?
“末末,小心。”
隨著小透明的提醒,林惜末也驚奇地“咦”了一聲。
四周圍那些熒綠的光點都懸浮起來,看似緩慢,實則快速地向那怪人彙集而去。而近處的光點一旦接觸到怪人,便會熄滅,仿佛被吸收了一般。
隨著輕微的一聲“嘭”響,一圈透明的結界貼著林惜末的身體出現,並漸漸擴大成一個可容納兩人的橢圓形球體。
長袍男很是機敏,第一時間察覺到“老板”的反常,並且立刻準備逃離這裏。然而,他隻來得及轉了個身做出奔跑的姿勢,便被某種力量束縛住了。他拚盡全力,也不過是停在了原地,而這也不過隻維持了片刻,那股巨大的力量如同磁石,而他就是小小的鐵屑,無法抗拒地被吸附過去。
完了,要死在這裏了……
正當長袍男絕望地垂死掙紮時,他的身體感受到來自另一個方向的受力。
林惜末伸手將長袍男拉進了小透明張開的結界之中。
很快,那些綠色熒光都沒入了怪人的身體。失去了綠色熒光的映照,整個洞穴都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長袍男隻能聽到自己和身旁少女的呼吸聲。卻是,突然,身旁的少女發出一聲嗤笑:“這才算是真的不見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