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從外麵鎖上了，門打不開，有人查看了其他出口，結果發現所有的出口都被鎖死了，留在禮堂的人都出不去了。立刻有人想打電話求助，然而禮堂根本接收不到訊號。
    “會有人發現我們被困在這裏……”
    “要是鎖門的人已經告訴外麵的人我們一起出去了呢？”
    “他不可能知道我們所有人的人際關係，總會有人發現的。再說，明天晚上還有晚會，最遲明天下午……”
    “要是那個人，就是把我們所有人調查清楚了呢？要是那個人有辦法取消晚會？”
    “不會……那麼……糟吧？”隨著這位同學的聲音越來越低，大家都心虛起來。一時間，整個禮堂都安靜下來，眾人麵麵相覷，從彼此臉上應證自己心底的恐慌。隻有舞台上那對女孩兒，還在不厭其煩地演繹著她們的將作為晚會壓軸的節目。
    有人將目光轉向舞台，而後接二連三有人轉回去看。
    冷調白光從禮堂後方的放映孔打過來，在舞台中央圈出一丈見方的光圈，淩紫琪坐在鋼琴後，身體隨著彈奏震動，藝術氣質無雙，劉盈月一襲白色長裙，海藻一樣的長發隨同搖擺，美麗無暇。
    第五交響曲，貝多芬的最出名的曲目，淩紫琪卻將其中的鏗鏘和頑強彈奏出了堅韌不屈的味道，而劉盈月的舞蹈更有一種在絕望中滋生出的對美好未來的纏綿期盼——女性色彩濃鬱。
    “淩紫琪劉盈月！”張栩忽然大聲喊到，“你們停下！”
    曲子未斷，劉盈月卻腳步一滯，沒辦法再跟上音樂，於是她索性收了動作。不過片刻，曲子也到了結尾，淩紫琪利落地按下了最後一個音。
    劉盈月問，“怎麼了？”
    “出口都被鎖了，禮堂又沒信號。”有熱情的同學搶在張栩之前開口解釋。
    “我們都出不去了。”有人總結。
    劉盈月一臉錯愕。
    淩紫琪雙眼睜大，略有疑惑卻似乎毫不意外。
    “嗚——”有人經受不住這樣的絕望，捧著臉蹲下，哭了起來。
    除了這個哭了的女孩，其他人全都靜默，但不安和煩躁在隱隱蔓延，隨著時間的推移，恐懼會被放大，不安和煩躁會使得一部分人迅速崩潰。
    “林惜末！”淩紫琪突然大聲喊出了林惜末的名字。“你想怎麼樣？你又想做什麼？”
    這個時候還不忘興風作浪？“你又要往我身上潑什麼髒水？”林惜末好整以暇地反問。
    在淩紫琪開口之前，許頌文先開了口，“出不去了，我們每個人都在擔憂，惟獨你坐在那裏，跟個沒事人一樣。你早就知道我們會被關在這裏吧？”
    “你是這麼想的麼？”林惜末眉眼輕揚，“不過，我覺得我的樣子更像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她突然話鋒一轉，“真是沒想到，愛學習的阿文你，也會來看彩排。”
    “末末，”劉盈月輕輕將頭發撫到背後，“我們已經受到懲罰了，那些事還不夠嗎？還要再用這樣的方法嚇唬我們？何必呢？”劉盈月看起來疲憊又無奈，配上她曼妙的身材和姣好的臉麵，怎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嗬。”林惜末沒有再反駁，劉盈月這招示人以弱用的實在妙，這時候林惜末再說什麼，都像是欲蓋彌彰。
    “還有誰？”林惜末掃視人群，“出來吧，還等什麼？”
    周犇，杜娟，張栩，果然，一個都少不了。淩紫琪還真是能幹。心到眼到，林惜末的視線落在了淩紫琪身上。
    淩紫琪微微垂下視線，將那份得意穩穩地隱藏。
    當淩紫琪再去看林惜末，卻發現林惜末的視線聚焦點已經不在她身上，而是從她身側滑過，落在她身後。
    淩紫琪回頭，看到了一張並不陌生的臉。
    “林惜末，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杜娟咬牙切齒，“嘴那麼碎，不怕死了下撥舌地獄？”
    林惜末看了杜娟一眼，轉而看向周犇，似笑非笑地。林惜末地態度鼓勵了周犇。“末末，你心機這麼深，活著不累嗎？”
    林惜末並不是第一天知道人言可畏，看著周圍一顯露防備、疏遠和嫌惡的臉，她更加深刻地領悟了人言如劍的真理。
    “可惜啊……”她們的對手，刀槍不入，林惜末終於從那張觀眾椅上站起來，姿態冷寂，“這事與我無關。”
    “同學，求求你，我很怕，你把門打開吧，我想回宿舍，我想給我爸爸媽媽打電話。”剛剛那個哭了的女孩仰起滿是眼淚的臉，期期艾艾地乞求——這女孩分明已經信了那些人的說辭——一旦有人開始接受，其他人很容易就會被感染，也接受那幾個人對林惜末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