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出現了一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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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具一被取下,宇肆懿就發現整個茶樓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冷憐月的身上,他一撫額,他怎麼忘了這茬。
宇肆懿突然身體一僵,抬頭朝樓上雅間望去,隻見一位身著藍色錦衣的青年,金冠束發,一看就知非富及貴,看來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雙目銳利似鷹,炯炯有神,麵貌俊俏。男子注意到宇肆懿打量的目光,友好的朝他淡笑著點了點頭。
宇肆懿收回目光,如果不是他剛才感覺到對方銳利的視線,他真的會以為對方是個好相與的人。
站在錦衣人身後的灰衣之人,注意到自家主子一直用一種炙熱的目光看著一個人,他瞬間了然,語氣平靜的道,“爺,需要奴才去給您打聽下嗎?”彎下腰向自家主子請示著。
錦衣青年慢條廝裏的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舉到鼻尖輕嗅下,才就口喝下一小口,“不用,他不是普通手段可以得到的人。”銳利的鷹眸隔著茶杯繼續打量著那個一進門就嗖住他全部心神和目光的身影,淡雅出塵的氣質,似毫無存在感,卻又讓人完全無法忽視的氣魄,高貴雅潔,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從容,雖然開始戴著麵具看不清容貌,但當麵具一取下,露出的絕色容顏更加攝人心魄。如墨般飛揚細膩的發絲,無一不精致,無一不巧奪天功,閱人無數的他發現自己原來的那些美人根本及不上眼前之人的千分之一。觀察了近半個時辰,想不到對方完全無視了自己,連與他坐在一起的那個小少年都發現了自己,他不可能毫無所覺,這樣的發現不僅沒讓他覺得挫敗,反而更加勾起他的興趣。
冷憐月淡淡的掃了周圍一圈,目光冰冷似冰,被這樣的目光掃過,眾人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都紛紛移開了視線。
一個時辰過去,宇肆懿終於看到向問柳從綢緞莊走了出來,向問柳一邊用手帕擦著手,一邊似在思考什麼。宇肆懿揮手叫了他一聲,向問柳收好手帕抽出腰間玉骨折扇慢慢踱了過來。
“跟個死人相處了那麼久,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宇肆懿招呼著向問柳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出口就是戲謔,杏眼微彎。
連續喝了三杯茶,向問柳朝換了口氣才說道,“這個綢緞莊老板的獨子,家底殷實,從小侍寵而驕,囂張跋唬,長大以後更是變本加厲,得罪的人何其多,死了也不冤。”
“向兄意思是有可能是仇殺?”宇肆懿略一思索開口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我檢查死者發現他後腦有被鈍器擊打過,但並不致命,身上有多處劃傷,死因是窒息而亡,眼睛衝血,肺部和肚子有積水,鼻腔裏發現一種深水處的水草,是淹死,在屍體腰上發現有捆綁的痕跡,但是發現屍體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繩索,屍身已經有浮腫,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前天傍晚時分。”
“死了一天多了,他們家裏就沒人發現他失蹤?”
“我問過三夫人,她說前天傍晚他兒子就獨自出去了,以為是去花街柳巷尋歡做樂,他之前也曾經常流連歡場數日不歸,也就不曾懷疑過。”
“死者身上有掙紮痕跡嗎?”宇肆懿一手磨挲著下顎,抬首問道。
“腰上有捆綁後拉扯過的痕跡,身上其他地方就沒有了,除了腦後的頓器擊傷,再沒有其他爭鬥過的痕跡。”向問柳看了看天色,已經午時了。
宇肆懿輕笑了聲,“向兄,你說有人都要死了還不掙紮還擊的麼?除非……”杏眼微眯了眯。
“除非是無力掙紮,或者已經昏迷,這也就能解釋他頭上的傷了,他應該是被人擊昏,然後投入江中。”向問柳勾起嘴角,帶點審視的目光落在宇肆懿身上,眸中暗沉,轍轍生輝。
宇肆懿則坐在一邊一手撐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這件事還是有很多讓人不明白的地方,就算人昏迷了後把人帶到水裏,窒息的痛苦也會讓人醒來,不可能不掙紮,還有腰上捆綁的痕跡,快夜晚了,那個劉希為什麼會出去江邊,是自願去的?還是被綁架?越想越理不清事實,英挺的眉微微皺起。
這時雅間那名藍色錦衣青年慢慢走到宇肆懿這一桌前,鷹眸似盯著獵物一樣的看著冷憐月,狂傲,肆戾,薄唇勾起一個弧度,轉頭看向向問柳,“向公子。”聲音低沉悅耳,帶著輕微的輕挑。
宇肆懿聽到陌生的聲音,回過神就看到先前帶著掠奪目光看著冷憐月的藍色錦衣人站在麵前,皺了皺眉,杏眼瞟向冷憐月。
冷憐月還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微垂著眼簾握著月光杯,修長的手指輕拂著,對周圍的一切莫不關心。
宇肆懿有點疑惑的看著冷憐月手中的月光杯,杯身之上刻著鳳凰圖騰,那是原來在向問柳家存放的杯子,自從那晚之後,這還是宇肆懿第一次見冷憐月拿出來。
向問柳看著眼前出現的男人,他可以肯定不曾見過,這個男人一出現,他就感到一股相當大的壓迫感,男人的身上帶著一股高傲的貴氣,看似漫不經心的表情,眼底卻隱隱透出嗜人的爆虐之氣,如此讓人無法忽視的人,隻要哪怕隨便看過一眼就不可能讓人忘記。
“不知尊駕高姓大名,在下正是向問柳,不知何事?”抱拳一揖,語調不急不餘,不卑不吭,向問柳也在暗中打量著眼前人,暗暗做著評估。
“我家爺的名諱豈是爾等有資格知道的。”男人身後站著的灰衣人先忍不住發起話來。
“退下!”鷹眸隨意往後一瞥,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無人敢反抗。“在下蕭絮,是蕭某管下不嚴,不如讓我請三位吃個便飯,當是賠罪。”蕭絮淡笑著,還是那種微微帶著輕挑的語氣。
蕭絮?真名?向問柳微微擰了擰眉,蕭是國姓,這人豈非皇親國戚?素來江湖和朝廷都素無來往,而這人要真是朝廷之人,看來是不好得罪。但是此人看著冷憐月那帶著侵略性的眼神,……向問柳微皺了皺眉。
“多謝蕭兄美意,隻是我等還有事待處理,等事情辦妥,在下自當請蕭兄以盡地主之誼。”向問柳委婉的開口拒絕,腦中思索著如何才能在不得罪對方的情況下離開,他本能的覺得這個人太過危險。
“現在正是用膳時刻,反正向兄也得去吃飯,隻是吃個便飯而已,用完膳向兄有事處理蕭某自當不會阻攔。”蕭絮微瞌著眼,轉動手上的玉班指把玩著,語調雖然漫不經心,但卻不容反駁。
“吃飯啊,正好肚子餓了,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不等向問柳開口,就聽宇肆懿輕快的聲音響起,似乎還有點迫不及待的味道。
“還是這位小兄弟痛快,不知尊姓大名?”蕭絮這才向宇肆懿投去一眼,並暗暗打量,一身玄色衣衫,窄袖,束腰,頭發隨意的用發帶固於頭頂,一張娃娃臉,看來相當稚氣,也就十三四歲。問他姓名,並不是他想知道,而是那雙看似單純無辜的眼睛深處,隱隱透出的興味。
“宇肆懿,流雲派弟子。”雙手抱拳一揖,給自己做了個介紹,宇肆懿嘴角一勾,露出一對小虎牙和臉頰旁兩個深深的酒窩,轉身伸手到冷憐月麵前介紹道,“這位是冷憐月冷公子。”這個蕭絮,既然那麼想認識憐月,那他就幫他好了。宇肆懿心底暗自沉吟,杏眼微彎。
“冷憐月。”蕭絮輕聲的呢喃著,薄唇勾起一個弧度,鷹眸緊緊盯著冷憐月微微一挑,“冷公子,幸會。”帶著輕挑的輕緩嗓音,似對著情人訴說著什麼的輕柔纏綿,更帶著無限的曖昧情愫。
向問柳眼眸微閃,握緊了手中的折扇。
冷憐月微抬起鳳眸瞥了蕭絮一眼,沒去接他的話,這人……他側頭朝身後思羽思縷瞥去一眼,思羽思縷一頓,最後還是領命離開了。
“走吧。”說完,不再理會任何人往外走去。
“爺,這人……”子佑急忙開口道。
抬手阻斷了手下要說出口的話,鷹眸裏更添了一抹興味,勾起嘴角跟著走了出去。
向問柳一臉的凝重神色,轉過頭看著眉開眼笑的宇肆懿,“肆懿,這個人絕對不簡單,一看就是衝著冷憐月來的,我不信你沒看出來,你怎麼還答應跟他一起用膳?”
宇肆懿抬手拍了拍向問柳的肩膀,看著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說向大公子,你好歹也是向府的少主人,不就吃個飯,你還擔心他能吃了我們不成?他真要想動什麼歪腦筋,你覺得他能傷得了冷憐月?再說,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鳳來樓的菜可不是我想吃就能吃得到的。”說完還一臉遺憾的樣子。
向問柳輕笑出聲,也是,也就吃餐飯而已,蕭絮一出現的氣勢就把他給壓製住了,故而對他時刻小心提防,果然還是閱曆太淺,被人的氣勢一壓迫,就失了平時的冷靜。
“你說的是,走吧。”想明白,向問柳也就平靜下來了。
宇肆懿瞟了眼向問柳,沒有錯過那眼底的精光和火色的情緒。沒在說什麼,在桌上放了一疊銀子,勾起嘴角隨同向問柳一起走了出去。
幾人進入鳳來樓,小二領著到樓上雅間,一邊台上狴貅香爐裏冉冉冒著煙霧,進門就聞到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桌上已經備好了一桌酒席,看來早有準備!
“各位請。”蕭絮邀請三人入坐,等大家一落坐,旁邊站著的丫鬟立刻上前給四人倒上酒,蕭絮端起麵前的酒杯,“這醉清風,酒不烈,味甘淳,陳香,最主要是其喝下之後所品出的味道因人而異。三位不妨一試。”嘴角掛著淡笑,鷹眸隔著酒杯覷向三人,眸中溫潤而帶著深意。
向問柳聞言心裏一緊,醉清風,酒中聖品,似酒非酒,味道是極品,聽說每個喝的人品出的味道都不同,最重要的是這酒雖不烈,喝到一定量卻會讓人產生飄飄欲仙之感,甚者會出現幻覺,分量因人而異,也就讓人難以掌握。也可以說是毒,雖不傷身,這卻比喝醉更讓人難以自處,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他還真想好好研究一下。
宇肆懿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蕭絮,勾起嘴角,“醉清風?肆懿還從來沒試過,多謝蕭兄招待。”說完舉杯一飲而盡,“果然好酒。”喝完還咋吧了下嘴,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旁邊丫鬟過來把空杯續上。
“宇兄弟,真性情也,幹。”說完,蕭絮舉杯,杯中液體一飲而盡,頓生一股豪氣。
蕭絮暗中觀察宇肆懿的反應,暗道,這個宇肆懿,是真不知醉清風是何物,還是假不知?鷹眸狀似隨意的瞟過宇肆懿一眼,眸中黑如暗夜。
“肆懿。”向問柳有點擔心的看向宇肆懿,他也是第一次見這醉清風,隻聽他爹提過是逍遙穀獨有的,而逍遙穀那個地方,傳言是男人夢想的天堂,其釀出醉清風,實在讓人難以琢磨其用意何為。而逍遙穀真相為何,卻無人知曉。莫非這蕭絮跟逍遙穀有所關聯?
宇肆懿沒在意向問柳的擔心,反而疑惑的看著向問柳眼前的酒杯,“問柳,怎麼不喝?我可知你也是好酒之人。”伸出右手,隨意的在向問柳的杯子上彈了一下。
“莫非向公子是嫌蕭某的酒不好?”蕭絮狀似隨意的瞥了向問柳一眼,可那隨意的一眼中的蔑視和挑釁,向問柳都看得相當清楚。他知道,蕭絮這是在激他,雖不知他究竟意欲為何,但這醉清風要不喝,不是顯得自己懼怕於他嗎?
向問柳打開折扇隨意的扇了扇,勾起嘴角,“蕭公子的酒,當然是極品,在下又豈敢嫌棄。”收起折扇放於一旁,端起酒杯,向問柳雙眸直直盯著蕭絮鷹眸,不放過他任何一點情緒波動,“蕭公子美意,豈敢辜負。”舉杯,一飲而盡。隻見蕭絮鷹眸閃了閃,隨即恢複平靜。
“向公子果然不愧為向家大公子。”鷹眸望向向問柳的眼神,多了一絲興味和詭狤。
“蕭公子繆讚了,蕭公子如此人傑,才是人中龍鳳。”向問柳語帶試探的話語,帶著探究和防備。
冷憐月在一旁認真而優雅的用著膳,吃得緩慢,對於旁邊三人間的暗潮洶湧似全無所感一般。他瞟了一眼麵前杯中之物,琥珀的色澤,不知味道如何?細長圓潤的手指捏住杯腳,舉起放到細長鳳眸前,靜靜凝視,神情從容,淡然。
宇肆懿向問柳蕭絮三人注意到冷憐月舉起了酒杯,不約而同都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宇肆懿碗裏還堆著不少沒吃的菜肴,三人心中都閃過詫異,各自又帶有不同的心思,但都同時注視著冷憐月的動作。
欣賞完杯中液體的色澤,冷憐月又舉到鼻尖輕嗅了嗅,鳳眸中閃過一抹深色,正舉杯貼近唇邊,突然兩股熟悉的感覺出現在冷憐月身後,來得挺快的。鳳眸往身後一瞥,眼角微勾,冷憐月放下快到嘴邊的杯子。同時也讓同桌的三人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