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屍毒入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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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藥農一聽雯雯說胡一統醒了,趕緊對良喜說:“太好了,沒想到那位銀發小哥好的這麼快,小兄弟你可以跟我去見見他。”
良喜一聽胡一統醒了,心想這個罪魁禍首,絕對不能輕饒了他。這個老爺爺和小姑娘不知道胡一統的為人,要是這家夥再使壞就完了,這麼想著,良喜便起身跟著藥農走了出去。
老藥農的家坐落在半山腰,一個寬敞明亮的院子裏有兩間小竹閣,院子中還晾曬這不知名的藥材,一出屋子便可以聞見清新的藥材香氣。
胡一統被安置在另一間竹閣之中,老人說他身上的屍毒很厲害,需要找一個大浴桶泡滿驅毒的藥材,要泡好長時間才能徹底祛除體內的屍毒,沒想到胡一統這麼快就醒了,一定是個修煉之人,利用體內的真氣幫助把屍毒逼了出來。
三個人走到那間竹閣外,發現竹閣的門是打開的,再往裏麵走,果然有一個木質的大桶,可是裏麵沒有人!桶裏泡滿了藥材,一進屋子,這桶藥水刺鼻的腥臭就撲麵而來,良喜走近一瞧,那桶藥水黑油油的,惡心至極。胡一統這小子多少年沒洗澡了,這麼髒。
老藥農看到眼前的景象吃驚不小,上前去檢查桶裏的藥水。
雯雯還在說:“不對啊,剛才我經過這裏是還聽見他在嘟囔什麼,這一會兒人哪裏去了?”
老藥農在浴桶中撈了一把藥草,這些藥草渾身漆黑,老藥農把草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大叫“不好!”顯得十分氣憤,厲聲問道:“雯雯,我叫你配藥中加黃葇,你給我加的什麼?”說著將那把草藥摔在了雯雯麵前。
雯雯很委屈:“我加的確實是白葇,但是黃葇藥圃在好遠的那座山上,我就就近拿了白葇。您曾經不是說過麼,黃白葇的藥性相近,十補丸裏不就是用白葇也行用黃葇也可麼?”
老藥農氣得一跺腳:“哎呀!我的傻孫兒,十補丸是十補丸,那是補藥怎麼調怎麼有理。我給這少年調的是去屍毒、溫陽舒絡的藥方,你加了白葇這最寒的一副藥,這下寒熱不合陰陽失調,這少年身上的屍毒必然更加嚴重!你呀……”
雯雯沒想到自己一時偷懶竟然釀下如此大禍,有點委屈又有點害怕,眼淚圍著眼圈轉馬上就要哭了。
良喜見狀忙打圓場:“老爺爺,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埋怨她也沒用,您不說這藥調錯了病人身上的屍毒會更嚴重麼?但是人哪去了?”
老藥農臉色驟變額頭開始出汗:“對!雯雯,趕緊跑去山下叫村子裏的村民拿著家夥上山!”
良喜沒搞懂怎麼回事:“老爺爺,去叫人幹什麼?”
老藥農驚慌失措:“你不知道,屍毒如果入了心,中了屍毒的人就會變成活屍的!”
呀!良喜這才想起來,自己怎麼不知道,師父就曾經說過人如果被活屍、僵屍之類的屍妖咬傷,會感染屍毒。剛開始隻是傷口發癢,然後意識模糊,如果過了一整天都等不到治療的話,屍毒會侵入心髓,讓感染者也變成食肉嗜血的活屍了。對了,師父還講過假如一個正常人剛剛屍變,屍毒還沒有完全進入心髓還有得救,怎麼救了?良喜直砸自己的腦袋,哎呀,關鍵時候又想不起來了,當初為什麼就隻知道貪玩不好好聽師父講呢。誒?師兄應該知道的……但是程英現在還在昏迷……
良喜還在胡思亂想時,就聽見後院發出一聲類似野獸嘶嚎的叫聲,雯雯大叫一聲:“是多寶!”然後哭喊著朝後院跑去。老藥農想把雯雯攔住也沒攔下,良喜也怕她出什麼意外,便和老藥農一同追了上去。
跑到後院,雯雯像木雕一樣杵在那裏,不知是害怕還是傷心,顫抖地哭泣著:“多寶,我的多寶……”
良喜朝雯雯視線的方向看去,隻見地上有一大灘鮮血,血泊之中蹲伏著一個人,懷裏抱著一隻大黃狗,那個人滿身血和狗毛,還在不斷地撕咬著那隻黃狗的屍體,黃狗的肚子被撕開一道大口子,裏麵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雯雯哭著就要衝上去救那隻大黃狗,良喜一把拽住了她:“你瘋了麼,那隻狗已經沒救了!”雯雯終於忍不住了,一下撲到良喜懷裏嚎啕大哭,良喜拍著雯雯的腦袋:“好了好了,沒事沒事。”
老藥農抄起身邊一把鋤頭對良喜說:“小兄弟,你和雯雯趕緊走,這家夥可不好對付……”
話還沒說完,蹲伏的那個人昂起了頭——是胡一統!此刻的他再也不是一臉邪氣的英俊少年,滿臉粘的都是狗血和狗毛,連那頭標誌的銀發也蓬垢不堪。胡一統的雙眼變成了青灰色,一下發現了獵物,放下手中的死狗,朝著老藥農就衝了過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老藥農還沒等反抗就被胡一統撲倒在地,胡一統張開嘴巴就要咬斷老藥農的喉嚨,幸虧老藥農拿著手中的鋤頭把胡一統的嘴巴擋在外麵。
雯雯一看爺爺不襲擊,大叫:“爺爺!”就死命地拉扯胡一統,良喜則抄起另一把鋤頭,照著胡一統的後腦勺就要下手。
“良喜,別下死手,他還有救!”程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他看起來還很虛弱,靠著牆壁一手捂著包紮傷口。
良喜將鋤頭橫置過來,套在胡一統的脖子上往後拽,就這樣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胡一統仰麵朝天,脖子被良喜卡著,兩隻雞爪一樣的手還在空中胡亂抓舞。良喜被胡一統壓在下麵,雖然很難受,但是還是死死把著鋤頭不讓胡一統掙脫。
老藥農被雯雯扶了起來,剛起來就要輪鋤頭砸死胡一統解救良喜,被程英喊住:“別殺他,他身上的屍毒隻不過是剛剛侵入心髓,還有救,砸下去的話真成死人了!”
說著,程英走了過來,程英的傷勢還沒完全好,但是他還堅持著掐訣念咒:“風火雷電勅!鎮”咬破了手指,在胡一統額頭上點了一個血點,胡一統一下不動了,相較於那些真正的活屍胡一統被鎮住之後還時不時地抽動一下。
“沒事了。良喜,你鬆開他吧”
良喜將信將疑,試探性地鬆了鬆鋤頭,發現沒什麼事兒,放心地從胡一統身下爬了出來。
程英念完咒決,痛苦地咧了一下嘴,捂著包紮的傷口,紗布都上滲出血來了。
老藥農趕緊上前扶住程英,檢查傷口:“呀,你的傷還沒好,快,我扶你進去休息。幸虧你這藥是我親自調的,不然……”說著瞪了一眼雯雯。
雯雯滿臉淚痕,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程英感謝道:“謝謝老人家了。”
良喜看著地上抽搐的胡一統對程英說:“師兄,胡一統怎麼辦?”
程英說:“你先把他抬到屋子裏,我有辦法治療他的屍毒。”
“哦”
程英和老藥農向竹閣走回去了,隻留下了良喜和雯雯。雯雯蹲在大黃狗的屍體前,默默抽泣:“多寶,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
良喜上前安慰道:“別哭了,等一會兒治好了胡一統,我陪你把它埋到院子裏的小樹下麵,好不好?”
雯雯“嗯”了一聲,點了一下頭。然後起身,幫著良喜去抬胡一統,這時才意識到胡一統是光著身子的,呀的一聲背過臉去。良喜:“喲,我忘了,我自己來吧。”說著就自己背起胡一統朝竹閣走去。
這時,藥農已經幫程英換好了藥,正在跟程英敘述是如何治愈胡一統的,雯雯又是如何抓錯藥致使胡一統屍化的。程英皺了一下眉頭:“如果屍毒沒有侵入心髓,用你說的藥水足可以把屍毒逼出來,不過屍毒現在已經入髓,藥水的外力根本達不到屍毒所在的地方,需要內服藥劑才能逼出屍毒。”
藥農說:“但是老朽種藥采藥多年,並不會什麼拔除屍毒的內服方子啊。”
程英笑了笑:“該著胡一統這小子命不該絕,我師父曾經教過我怎樣配製這種房子,又剛巧您這裏是藥圃,有各種藥材,真是閻王爺不想要他啊。”說著又吩咐良喜:“良喜,你和這個小姑娘去找點木炭灰來,還要畫符的那些東西。”
然後問藥農:“您這裏有苦蓮的蓮子心還有陰陽葉的陽葉麼?”
藥農:“陰陽葉我這有,不過蓮子心麼……對了,我在村子裏收藥材的老劉家裏見過,我去要點兒不難。”
程英一聽都有很是高興:“那就拜托您了,對了還需要半碗糯米。”
眾人按照程英的吩咐,弄來了他要的東西。程英跟藥老囑咐:“蓮子心一兩二錢,陽葉一片,跟木炭灰和糯米煮在一起,一定要煮熟,最好煮成米糊。”
藥農雖然不懂為什麼一碗糯米粥就能救人,但看這個小夥子有兩下子,便照他的吩咐做了。
等藥農那碗粥熬得差不多了,程英準備給胡一統下符。程英讓良喜研好了朱砂,拿起一隻狼毫筆蘸飽了朱砂,走到胡一統身前,在他額頭那個血點處下筆,打了一個勾。邊畫還邊念咒:“頭上是三清!”又在左右肩各畫了一個勾。然後接著念咒:“下麵為敕令!”在胸口寫下了敕令兩個字。
程英邊念著咒決,邊在胡一統的身上畫下符咒:“左邊是風,風馭宇內;右邊是雷,雷掣九霄。雙九並重陽,六六還安康。符眉照符瞻,符瞻有靈光。靈光開萬物,萬物盡伏藏。符膽一點到,符腳一雙行。符尾一掃過,法印打中央。”
符印剛剛畫好,胡一統突然開始抽風了一樣的抽搐,程英讓把那碗黑漆漆的糯米粥端來,趁著熱給胡一統灌了下去。果然有效,胡一統停止了抽搐,瞪大了雙眼倏爾坐了起來。
良喜以為他又要屍化,走上前想按住胡一統,被程英攔下。隻見程英手結法印,對著胡一統腹部的太乙穴就按了下去。就這麼一按,胡一統疼得“嗷嘮”一聲,張開大嘴將喝下去的糯米粥全都吐了出來,隻不過這些糯米都已經吸附了屍毒,上麵已經沾滿了黑紫色的毒血塊。胡一統吐出毒血,仰麵倒了下去,慘白的麵頰出現了紅暈,能聽到他有了勻暢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