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蒼擎笑意濃濃，在誌得意滿的狂風巨浪中隨波逐流。混沌中，他不假思索地詢問道：“您已經確認過了，對吧？可以告訴我們結果嗎？”
    “這個我們不方便透露。”
    這冷冽的聲音有如疾風厲雨，衛蒼擎霎時打了個激靈，恢複冷靜。他轉頭瞧見殷明湛緊咬下唇，微眯雙眼，眼神怨毒。他突然心中一樂，暗忖道：以小湛的脾氣，他這會恐怕已經把吳警官的祖宗問候過八百遍了。
    三位警官走後，殷明湛怒意之江徹底決堤。“特麼的，你以為你不告訴我們，我們就不能自己調查嗎？太搞笑啦。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衛蒼擎捂嘴偷笑。“小湛，你要理解刑警的工作性質。理解萬歲。”
    二人思慮縝密周全，行動力極強。周一下午，對至今為止失蹤且疑似被謀殺的十三位學員的調查工作全部完成。“這十三位學員失蹤前都沒有患病跡象，都沒有請過病假。”
    “據他們室友所知，他們在失蹤前並沒有異常行為，似乎也沒有接觸過可疑的陌生人。”
    衛蒼擎撫著下頜搖搖頭。“不，他們失蹤前是否接觸過什麼可疑人員這一項還需要繼續深入調查。他們不一定會把自己全部的行蹤告訴他們的室友。”
    “我們再去調查一下食堂吧？”“好。”
    這時，二人看到從停車場停靠的七八輛醫院急救車上走下來許多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這時，學校喇叭突然響起：“全體教職工及學員請注意。現在播放一條重要通知。正逢季節更替，靈湖市第一醫院的醫護人員將於今天下午兩點至晚上十點之間，對本校所有教學樓，辦公樓，圖書館，宿舍樓，食堂，運動館以及其他所有設施進行消毒大清掃。請大家予以配合。並且，於上述時間，在校醫院各科室將進行專家會診以及預防注射。請需要就診及預防注射的教職工和學員盡早在掛號處排隊。”
    二人頓時麵麵相覷。一抹譏笑劃過殷明湛的唇角。“真特麼會找理由。季節更替？嗬嗬，我可不信每年冬天，靈湖市第一醫院都會如此大規模出動。三級甲等醫院都如此大規模出動了，說明學校近況很糟糕啊。”
    衛蒼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右手握拳捶打左手掌心，配合日式院落池塘泄水時清脆的背景音。殷明湛霎時樂了。“你動漫看多患後遺症了。你想到什麼了？說說吧。”
    “我想起你失蹤，然後我去尋你，卻誤入鬼魅幻境的那晚。食堂引起了騷動。”
    “你懷疑那晚食堂出事了？”
    “我著急去尋你，所以沒有弄清到底生出了什麼事端。”
    “但已經過去兩周半了啊。”
    “有可能警察昨晚才發現線索端倪。那天圍觀的學員特別多。咱們問問認識的同學，應該有人清楚情況。啊。”衛蒼擎突然驚歎一聲，殷明湛心底咯噔一下。“你幹嘛一驚一乍的？我怎麼沒發現你居然是表情帝。”
    殷明湛這時才看見一雙細長的嫩手從後側掐住衛蒼擎的頸部，攀上他的頸動脈。一個聲線有些粗厚低沉的女聲響起。“小依，蒼擎被你驚嚇到了。”
    衛蒼擎側頭，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次浸潤麵龐。“哦，是你們啊。”殷明湛斜眼深深鄙夷。
    兩個女生笑靨如花，風飛飄絮，綽約窈窕，風姿清麗。這對拉拉姐妹花，強勢禦姐範的名叫葛皎月，小鳥依人範的名叫柳筠依。這二人也是刑偵專業的學員。他們自從十月初一次排球賽結識，課間或下課後遇到，基本都會隨意閑聊幾句。
    殷明湛假意蹙眉眥目怒喝道：“柳筠依，你搞什麼惡作劇？如果把蒼擎嚇傻了，你負責伺候小爺我入寢啊？”
    葛皎月挑眉調笑道：“喲，你對女士大吼大叫，真不紳士。你這麼關心蒼擎啊？看來他昨天給你提供的按摩暖床全套服務很周到哦。如果不是蒼擎他脾氣好，你一定嫁不出去。誰受得了你這大少爺脾氣。”
    “即使你想伺候我，我還不待見你呢。你性別女，直接淘汰。”
    “好像姐姐我待見你似的，你長胸了嗎？”
    殷明湛突然抓過葛皎月修長的右手按在衛蒼擎輪廓粗獷有型的胸肌上。“你比蒼擎豐滿嗎？”葛皎月霎時花容淩亂，下意識想掙脫開。衛蒼擎和柳筠依在一旁捂嘴偷笑。
    衛蒼擎調笑道：“你二人一見麵就吵架鬥毆，火爆脾氣兩廂對衝。你們果然不該認識。”
    “姐姐我不和你斤斤計較。才，怪。姐姐我就是看你不爽。”
    “啊。”殷明湛後膝蓋承受了一個快速側踢，險些跪倒在水泥地上。他迅速蹲身穩住重心，然後擰腰大掃腿。葛皎月動如脫兔迅速跳起躲過進攻，隨即一個高邊腿朝殷明湛頸部踢去。殷明湛側頭躲閃，隨即雙手捉住葛皎月在空中掃過的右腿，將其向下一摔。葛皎月霎時背部朝下倒地。
    殷明湛欺身過去，將她雙手製於胸前，譏笑道：“姐們，你打不過我的。小娘們就應該溫柔似水，像你家柳筠依那樣。瞧瞧你，一身戾氣。你幸虧是個拉拉，否則嫁不出去人應該是你。”
    葛皎月扮了個鬼臉，針鋒相對道：“誰要嫁給你們這些肮髒的男人？隻懂得用**思考的動物。”
    殷明湛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逡巡。“姐們，隻是兩天沒和你親密接觸，我感覺你長胖了。臉長胖了，這胳膊和腿的觸感也不一樣了，也像是胖了一圈。你是不是偷偷嚐過哪個男人的味道，然後懷孕了？我之前就勸你改邪歸正。男人的身體更有滋味，對不對啊？”
    “你真惡心。”葛皎月突然狡黠地一笑。她出其不意地抬腿朝殷明湛最脆弱的部位踢去。“啊。你。”殷明湛迅速起身躲開，葛皎月趁機一躍而起，然後捉住他的右手腕向後扭，將他壓跪至地麵。“疼疼疼，你弄疼我了。”
    “小依，彙報一下勝負表。”“葛皎月勝18次，負16次，平5次。殷明湛反之。”“疼疼疼。”“叫姐姐。”“妹妹。疼疼疼。”“叫不叫。”“皎月姐姐。你等好了。”
    “啊。”葛皎月突然捂住右腹部應聲倒地，細長的柳葉眉高低起伏錯落，美感盡失，有如一截截被截斷的蚯蚓。她似乎極為痛苦不堪。殷明湛眨眨眼，清白無辜地叫道：“我什麼都沒幹啊。”
    柳筠依立即躬身貼在她耳畔柔聲問候道：“又犯病了？這額頭怎麼又有點燙。咱們去校醫院。正好今天有專家會診。”
    衛蒼擎關切地問道：“她怎麼了？”
    “皎月患了急性膽囊炎，膽囊積水腫大。醫生說還伴有膽結石。”
    衛蒼擎和殷明湛頓時警覺。“小小年紀怎麼會患膽結石？膽結石一般在中年肥胖人群中多發啊。什麼時候開始患病的？”“上周開始。醫生說近期需要進行手術。”
    “唔。”葛皎月隨手從包裏拽出一個便利袋，汙物不斷奔湧而出。柳筠依幫她捶打後背。
    殷明湛俯身拍了幾下葛皎月的肩膀。“姐們，你生病了還這麼威猛，我敬佩不已。以後我就喚你皎月姐啦。”
    葛皎月停止嘔吐，用餐巾紙擦去唇角的汙物，又喝水漱了口。這時，她十分虛弱地低聲嘲笑道：“你小樣。等姐姐我病痊愈後，再和你好好切磋。讓你以後在姐姐我麵前低眉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