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顰顰蹙眉解流亡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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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笛道人背負兩名小女,心係大都,腳程仍是一日數百裏。次日,他備來一匹快馬,分將二女束於前胸後背,直待到達大都城郊,天空忽降驟雨,顰顰訴之:“前麵有座香覺寺。”於是三人入寺避雨。
在鐵笛道人拴馬之際,顰顰與小呂姑娘分向院內奔去,顰顰忽聞院內有吵架聲,便拉起小呂姑娘聶腳前行,院內並無僧侶,隻見佛堂的大門半掩,吵架聲便是從裏麵傳出,兩人都想靠前,顰顰示意小呂姑娘在對麵門縫,這時,隻聽裏麵兩個妙齡女子的聲音,一個細氣如絲,一個中氣十足。
“娘娘何必關心我家小王子。”
“你家夫人也不必詢問小皇子!”
“你說也不說?”
“你不說休想我說!”
“小皇子是永遠做不了皇太子了嗎?你說!”
“哼,娘娘派我來是詢問你家小王子的!休要聽你胡言!”
“我家夫人休要半句說與你,你且隻說小皇子何時登上皇太子之位?”
“小皇子與你夫人何幹?休要再問!”
“小王子又與娘娘何幹?你也休問!!”
“既然如此,咱們做一個交換如何?”
堂內一時鴉雀無聲。隨著小呂姑娘“咦”的一聲,已有人破門而出,將兩人擄走,小呂姑娘不由大哭,顰顰隻見二人被摔入金光閃閃的佛堂之下,隻聽一女子怒聲喝道:“誰叫你們偷聽!”另一女子喝道:“廢話少說,殺了她們!否則你我都得死!”此二人對視一眼,各執一把匕首向兩女急刺,眼見兩女曆時便成刀下亡魂,顰顰眼睛一閉,卻並未有匕首刺入身體,隻覺一陣疾風而過,聽得利器落地之聲,待自睜開雙目,鐵笛道人已立於門檻,顰顰叫道:“伯伯,抓住她們,她們議論皇子,定是罪人。”
隻聽一名女子驚呼一聲:“鐵笛道人!”鐵笛道人道聲:“正是!”那名女子微怔片刻,猛的背過身去,口中念叨幾句異國咒語,便怵然倒地,胸前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已經染紅羅裙,在場四人無不驚呼一聲,正在每人猶自驚愕之際,另一女子亦如法炮製,方才還爭執不休的二人,此時卻如婪生子一般默然赴死。
驟雨已停,鐵笛道人拉起驚恐不已的兩位小女,上馬離去。
大都一派繁華景象,樓宇矗立,汝南王府的琉璃門上貼著一個醒目的奠字,顰顰麵露哀倦,攜了小呂姑娘之手,同鐵笛道人一同進入王府。這汝南王便是察罕鐵慕邇之子——廓廓鐵慕邇,察罕生前育有兩女,因多年無子,其同胞姊姊體恤察罕無後,便將自己八歲的長子、廓廓過繼給兄長,在此九年後,察罕所得小女兒便是視為明珠——顰顰是也。
這時,廓廓正從內堂走出,出門相迎,他先向鐵笛道人行禮,隨即上前一把抱起顰顰,哽咽說道::“小妹,我總算給爹爹報仇了!”說完不由嗚噎,顰顰眼中豆大的淚珠滑落,兩人一起痛哭流涕,在場丫鬟、家丁、侍衛、鐵笛道人及眾人眼眶無不濕潤,其時,察罕下葬已有數月,眾人卻仍悲戚不已。
良久,廓廓擦幹顰顰臉上的淚痕,憤聲說道::“那幾廝賊子!得皇上下詔,已經懸樓三日了!”語罷,家丁遞上一道詔書,廓廓說道:“小妹如今是皇上親封的護國公主了。”顰顰瞧了詔書一眼,拉住廓廓的手,道:“我隻盼和哥哥再也不要分開。”廓廓又道:“過去小妹遠在爺爺的梁王府,哥哥還以為皇上隻記得咱們家的昌國公主,不記得我們家還有一位昭顰公主。”顰顰道:“如今姊姊隻怕已經去過神仙日子啦。”
次日,小呂姑娘隻肯道出自己漢名叫做呂雲夢,封號雲夢郡主,對任何話語一概不答,顰顰無意勉強,遂命下人以郡主之禮相待,呂雲夢默不作聲,麵露感激之色,向顰顰行過大禮,顰顰攜了她手,一起拜見了母親和兄嫂,汝南王妃已知雲夢郡主身世,交代王府上下皆善待郡主,兩人穿過後庭園林,聽聞廓廓正在審理一樁相關親父的命案,便速往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