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蛻變和突如其來的高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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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缺乏任何照明的無月之夜,整個菲利斯莊園的花園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中忐忑地行進了一段路,莫琳唯一能依賴的隻有愛德華置放在她腰肢冰冷的雙手。
    大風狂作,夾雜在其中時隱時現低微的呻吟和喘息,是生命垂死的掙紮,讓聞者恐懼又絕望。
    愛德華停下了腳步,而莫琳也能聽清楚隨風而來的低吟。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莫琳分辨出這是之前在遊戲室大叫的聲音。
    她被抓住了。她快死了。
    也許是幻覺,莫琳覺得她好像穿透黑暗,看到了那個女人悲哀的眼神和她眼角滑落的淚水。那其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威脅者的屈服,隻有對逝去的愛人的悲傷。
    “。。。。。。薩奇,薩奇。。。。。。”
    不遠處就是那個叫薩奇的男人四分五裂的碎屍,殘缺的頭顱死不瞑目的對著女人的方向。
    而她被埃爾文單手卡在脖頸,高高的提起,那輕而易舉的姿態就好像結束她的生命比呼吸都要簡單。
    莫琳看到愛德華微笑地欣賞著這個畫麵,溫柔的聲音就像在詢問晚餐要吃些什麼,“艾爾,留一口氣,我想我們該換個愛麗了。”
    他把莫琳留在原地,向花園的另一邊漫步走去,停駐在西北角,那片玫瑰莆田已經被完完整整地倒翻了個麵,而愛麗則狼狽地趴伏在堆滿玫瑰屍骸的泥地上,她被攔腰斬斷的傷口潺潺湧出暗色的血液,汙穢了殘破不堪的女仆裝。
    而凶手就單膝跪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那名劍士的背脊如他深深插進泥土裏的長劍一樣挺拔,一動不動的身體和無力低垂的頭顱彰顯他已逝去的生命。
    北風呼嘯著,宛如亡魂詠唱的悲歌。
    愛德華半蹲下身,憐惜地撩開愛麗散亂的長發,最後指尖停在她的嘴角,低低地歎息一聲,“愛麗,你本不該死的,但是你太貪婪了,你連控製食欲都沒學會。”
    愛麗被血液填塞的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一向淡漠的眼眸中閃爍著求生的急迫渴望。
    “我知道,你可以活下來。畢竟月之女神賜予了我們讓人驚歎的頑強生命力不是麼。”愛德華嘴角彎起一道冰冷的弧度,目光殘酷又多情,就像月之暈一樣不可捉摸。
    “但是,我對你非常失望,所以,抱歉呢,愛麗。”
    隨著他的話語,那支白皙纖長的好似藝術品的手,如切入豆腐般的輕易貫穿了愛麗的胸膛,然後輕輕的抽離,淌血的指尖撚著一滴晶瑩剔透的血紅色晶體,即使在黑暗中也微微暈染著迷人的光澤。
    愛麗的生命氣息也隨著血晶的離體,消散殆盡。
    莫琳知道自己現在最好不要發出任何動靜,因為這都是她本不應該看到的。
    但是,淚水控住不住的從目眥欲裂的眼中奪眶而出,身體仿若置於冰窖一般的寒入骨髓。
    黑暗,寒風,鮮血,屍體,呻吟都被大腦剔除出去,隻有恐懼。
    鋪天蓋地的要把人吞噬掉的恐懼,讓她無法思考。
    好怕,好怕。。。。。。誰來救救她?!
    直到冰涼的手指貼上她的臉容,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水。
    莫琳才猛地一個激靈地回過神,呆呆地望著愛德華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愛麗,帶莫琳小姐回房間,我想她需要一個熱水澡還有一杯熱牛奶。”
    “是的,主人。”
    站在她麵前的是之前頻臨死亡的襲擊者,她胸口的衣襟被洞開,周圍暈染開濃濃的血汙,裸露出的胸膛卻光淨的完好無損。
    新的愛麗麵無表情地恭敬欠身,然後側身為她帶路。
    她的愛人和同伴屍陳荒潦的玫瑰莆田,她卻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當清晨的陽光穿過窗帷的縫隙,在地上留下一條光帶,愛麗敲響了客房的木門。
    “莫琳小姐,請問您醒了麼?”
    重複了三四次同樣的動作,愛麗決定直接進門,她知道莫琳小姐已經醒了。
    現在,憑借著流動的風,她能感知到方圓數十裏之內的所有動靜,枯葉間窸窣爬動的昆蟲,湖水底自由遊動的魚群,山下打水洗漱的早起鎮民,還有一門之隔的莫琳的呼吸聲。
    這種前所未有的對源於血脈未知力量的掌控,讓她更加清晰的感覺到曾為人類的渺小和卑微。
    她已經不同了。她享受這種感覺。
    收起思緒,愛麗推開房門。
    房間內一片安靜,雕花大床床沿的絨毯蜷縮起小小的一團。
    “莫琳小姐,您醒了麼?”
    愛麗把手輕輕地附在一直瑟瑟發抖的隆起一塊,就像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絨毯下的人猛地僵直住身體,一動不動。
    她不得不扯開遮住莫琳頭的毯子,露出的一雙大大的漆黑眼睛正驚恐不安的盯著她,莫琳的眼眶也紅腫的不成樣子。
    愛麗蹙起眉梢,把手附在她通紅的額角片刻,目光嚴肅地肯定道。
    “您發燒了。”
    她頓了頓,又道“我去為您準備藥,熱水和一些食物,還有涼敷的冰袋。”
    正當她準備離開,一雙手扯住了她的衣角,莫琳微弱又沙啞的聲音低喃地祈求著“拜托,我想離開這。。。。。。我想回家,我要爸爸,媽媽。。。。。。”
    “哦,您不能再哭了,眼睛會壞掉的。”愛麗退後一步,淡漠地回答“我會把您的意思傳達給主人,請您好好休息。”
    說完就撇開拉扯衣角的手,匆匆離開房間。
    沒過多久,她就帶著需要的用品回到房間。身後還跟著愛德華。
    “她看起來非常不好。”
    愛德華站在床邊,伸手輕輕撫摸莫琳通紅的臉頰。
    那冰涼的觸感讓莫琳舒服的不自覺的呻吟出聲,仿若貓咪地貼上去蹭了蹭。
    “看起來已經沒有意識了,也沒有發汗。”
    “是的,主人,這是我的失職。”
    “她的病情以非自然的速度在惡化,如果不遏製,她過不了今晚。”
    愛德華移開手,淡淡地敘述道。
    “基礎的醫療必需品都準備好了,但是如果需要醫師的的話,隻有山下的人類城鎮才有。。。。。。”
    愛德華打斷了愛麗的話,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床上正飽受噩夢和疾病折磨的莫琳,“不需要,她自己想死誰也救不了。”
    “如果熬不過今夜,我們也沒有救治她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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