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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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樹雖說是一直在國外念書,最近才回來,但對國內商場上的事並不是一無所知。這些年,戚夏炎家的企業壯大的太快,銀子自然也撈了不少,但畢竟企業的規模擺在那裏,這麼大的公司想維持一個高的資金周轉率也沒那麼容易。可戚夏炎似乎從來沒有把上市這件事提上日程。
沈安樹的實踐經驗也許不足,但書本知識吃的還是很透的,他總覺得戚夏炎在運作公司時藏了什麼貓膩。他知道最近戚夏炎經常把工作帶回家來做,心裏就忍不住生出一些算計來。雖然他曾經很不齒這些行為,但現在他被逼得走投無路了,何況,這些手段用在戚夏炎身上隻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沈安樹趁著戚夏炎不在家的時候偷偷進了他的書房。
書桌上很幹淨,除了電腦什麼都沒有,連個文件夾都找不到。沈安樹有點失望,又蹲下去小心翼翼地翻他的抽屜,找到的也不過是幾份過期廢棄的文件。
他靠在書桌旁發了會兒呆,繼而又打開了戚夏炎的個人電腦。本以為要勞神勞力地在電腦上掃描防火牆漏洞,誰知道這電腦連開機密碼都沒有。沈安樹愣了愣,總覺得這不符合戚夏炎的做事風格。
電腦自動登錄outlook,彈開的頁麵全部是近期的收件信息,還包括幾封銀行的彙款提示。沈安樹一封封點開仔細的看著,有幾筆數目大的驚人,卻都是對公彙款,而且對方公司名稱自己似乎也聽過。
不過,好像沒聽說戚夏炎最近簽了什麼大單子啊。
沈安樹還想繼續搜看,無意間瞥到電腦上的時間,發現戚夏炎應該快回來了,隻得匆匆忙忙把被自己點開的郵件重新標記為“未讀”,迅速關了電腦,用紙巾沾了水把所有自己碰過的地方都擦了一邊,然後把紙巾丟進下水道一起衝走了。來來回回檢查了許多遍,確定沒留下任何痕跡才回到臥室假裝睡覺。
戚夏炎回來的時候隻是瞥了一眼臥室裏的人就直接進了書房開始工作,中間小憩的時候突然想起明天有個商業宴會,早上自己應該把要準備的東西寫在了即時貼上。他轉了個身,伸手去摸抽屜上的即時貼,結果摸了半天什麼也沒摸到。
戚夏炎這個習慣已經養成好幾年了,喜歡把容易忘的事情寫在即時貼上,然後帖在抽屜的把手上。
他明明記得自己早上寫好貼在了抽屜上,這會兒怎麼會突然不見?
戚夏炎半眯著的雙眼陡然睜開,眸子裏閃過一瞬的淩厲。他有些遲疑地起身,將桌子下的三個抽屜同時拉開,果然,即時貼就躺在最下層的抽屜裏。
這種貼紙的粘度很高,沒有外力作用是不會自己脫落的,何況還偏偏就落在下一層的抽屜裏,而不是地上。
戚夏炎又看了看桌麵上的其他物品,眸色更深了。他走回到臥室,一聲不響地靠在門邊,看著床上那個似乎睡得很熟的人。
他果然還是忍不住查自己。
沈安樹根本就沒睡著,全身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狀態,從戚夏炎打開書房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警覺了。
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站在門邊,如此僵持了幾分鍾。
戚夏炎突然開口了,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一點情緒:“你醒了?”
沈安樹猶豫了一會兒,輕輕應了一聲。
“睡了一天?”
沈安樹又點了點頭。
“晚上不打算睡了?”
沈安樹不由得全身一僵,他當然知道戚夏炎想說什麼。
戚夏炎這幾天確實事情很多,每天都忙到很晚,他也不想把沈安樹逼得太緊,所以已經禁欲好幾天了。而換來的結果居然是讓沈安樹有多餘的精力來查自己。
“如果你的精力多到用不完,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消耗一些。”
沈安樹縮在床上,身形一動不動。他咬著牙,琢磨著怎樣迅速從戚夏炎那裏得到沈氏的救命錢,然後再讓戚夏炎萬劫不複。不過,眼下的情形他多少也能想到一點,戚夏炎應該是發現自己進過書房了。
沈安樹不免有些心虛,他坐起身看向戚夏炎,啞著嗓子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隻是提醒你,即使沈氏得到了錢,我也有辦法讓它的利潤額變成負數。”語氣再平淡不過的一句話,卻有雷霆萬鈞之重,震得沈安樹腦子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戚夏炎,你真卑鄙!”沈安樹咬牙切齒地說道。
“嗬,彼此彼此。”
聞言,沈安樹臉上不禁一陣陣發熱,四肢卻涼得徹骨,他不言不語,目不轉睛地看著戚夏炎。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謹言慎行,盡量不去激怒這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人,否則吃虧地隻有自己。
看著沈安樹臉上除了憤怒沒有第二種表情,戚夏炎突然有些不甘。他雙手插在口袋裏,懶懶地瞥了一眼床上警惕的沈安樹,淡淡開了口:“下次動完別人的東西記得物歸原位。”頓了頓,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書房那台電腦我很久沒用了,謝謝你幫我把鍵盤都洗了。”
沈安樹自小受到的家庭教育讓他幾乎不會撒謊,不會罵人。今天實在是氣不過翻了戚夏炎的私人物品,居然被這麼明晃晃地戳穿了。他臉上一時間掛不住,原本的憤怒迅速被尷尬和慌亂所代替,雙手不自覺地絞著身下的被子,瞪著眼睛狠狠地喘著氣。
戚夏炎沒來由地被一陣像惡作劇得逞後的喜悅所籠罩著,饒有興致地看著床上表情變化莫測的人,不禁往前移了兩步,卻看見沈安樹猛地一驚,抓著被角條件反射似的往後一縮。心不由得一沉,果然他對自己除了厭惡就隻有畏懼了。
他隻得停在原地,擺出一副苦惱的樣子揉了揉眉心:“明天有一個商業宴會。”他停了停看向沈安樹,對方果然還是一臉警惕,“有很多金融界元老級的人物,不過我想……”戚夏炎看似無意地聳了聳肩,“我想你也不會願意和我一起出席的。”
沈安樹臉色有些異樣,分不清是憎惡還是困惑。
“看來,沈氏也隻有仰仗我……”
“我去!”聲音不大,但卻很幹脆。
“不怕我當眾讓你出糗?”
“如果你敢,我也會讓你下不來台的。”沈安樹一字一頓地回擊。
“很好。”戚夏炎讚許地點了點頭,“不過,你就穿這個去?”
沈安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來的時候什麼衣服也沒帶,唯一穿著的那件也被撕爛了。這幾天一直呆在這裏穿著戚夏炎給他的睡衣……
“我可不打算放你回家去取。”戚夏炎又不緊不慢地追加了一句。
沈安樹咬著嘴唇看著戚夏炎。
“別這麼看我,我的衣服太大,你穿不合適。”
如果不是此刻“人為刀俎,他為魚肉”,沈安樹真恨不得抓起床頭的台燈砸過去。他咬了咬牙:“可以讓他們送過來……”
“你希望被家裏人看到現在的樣子?”戚夏炎略一揚眉,又把沈安樹的主意輕而易舉地否決了。
“你說怎麼辦……”連沈安樹自己都沒想到他居然會下意識地去征求戚夏炎的意見。
“我和一位私家設計師的關係不錯,可以找他幫忙,不過做一套全新的出來估計時間不夠,但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讓他把我的衣服改小。”
沈安樹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鬱鬱地點了點頭。
設計師叫傑森,和戚夏炎的關係好得讓沈安樹有些出乎意料,掛斷電話五分鍾不到人就趕過來了,就連幫他量尺寸的時候也在不停地和戚夏炎聊天,就跟闊別數年的摯友一樣,感覺快把這輩子的話都說完了。
這不禁讓沈安樹有些尷尬。
戚夏炎取出自己的衣服交給傑森時,他還誇張地把衣服放在鼻間聞了聞:“你沒穿過的?”
“這都能被你發現?”
“沒有你的味道。”
沈安樹一陣惡寒,果然戚夏炎的朋友都跟他一樣令人作嘔。
戚夏炎倒一臉的坦然,還哈哈大笑了幾聲,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一旁渾身不自在的沈安樹:“沈家的少爺怎麼能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傑森將衣服放在袋子裏裝好,嘟嘟囔囔地念叨一句,大概是什麼“不識好歹”一類的話,氣得沈安樹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還不好發作出來,不停地深呼吸,連手指都在發抖。
“明天中午給你送過來。”
“多謝,回頭請你吃飯。”
沈安樹四肢冰涼地站在臥室裏,看著戚夏炎把傑森送走,回想方才他們兩人間的對話,隻覺得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裏說不出的厭惡。
戚夏炎回到房間,看見沈安樹臉上毫無掩飾的神情心裏不禁涼了涼,嘴上便更加不饒人了:“如果你覺得那些東西惡心,大可以不穿。”
沈安樹連看都懶得看他一樣,轉身徑直往床邊走去。
“別忘了,你睡的也是我的床。”
掀開被子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戚夏炎你……”
“你最好乖乖的,否則我會讓你明天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