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沒錢得賣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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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兩個人在病房裏又罵又砸,吵得護士站的小護士縱使是一百二十分的不願意還是不得不起身過來瞧瞧,不瞧不要緊,一瞧差點嚇得當場暈過去。病房裏變得跟犯罪現場似的,牆上、被子上、地上到處是血,連牆角的放藥的手推車都被打翻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小護士聲色俱厲地嚷道,“病好了就出院去!”
    戚夏炎狠狠咽下口氣,轉身去結賬辦出院了。
    開車到了公寓樓下,好心好意想扶沈安樹進電梯,結果反被一點情麵不留地嫌棄了。戚夏炎一肚子怒火,倔脾氣上來也不管電梯裏有沒有其他人,直接把沈安樹打橫抱起來大步流星地進了家門,然後重重把人扔在被子裏,緊接著整個人又不受控地壓了上去。
    沈安樹隻是咬著青紫的嘴唇,閉著眼睛,不說話,也不反抗,隻在雙腿被再一次扯開,牽動傷口時才條件反射似的抬手去推戚夏炎。
    泛著血色的紗布倏然映入眼簾,戚夏炎稍稍恢複了些理智,怔愣片刻,咬著牙從床上站了起來,轉身衝出了房間,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突然從身上消失了的壓力以及門板發出的震耳欲聾的聲響讓床上神經緊繃的沈安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他稍稍側過頭向門的方向望了望,若有似無地鬆了口氣。
    夜色一點點深了下去,沈安樹又驚又餓,困得無以複加卻又不敢閉眼,他怕戚夏炎會突然闖進來,隻能疲憊著半眯著雙眼,惴惴不安地喘著氣。
    沈安樹的母親是名門閨秀,隻是和某大明星一夜風流之後不小心懷了孩子,又不敢張揚,最後下嫁給自家企業的一名高級經理人。雖然沈安樹不是父親親生,但他從小聽話,長得又特別清秀,甚至比女孩子都好看,再加上畢竟也是沈家的血脈,父親對他也是疼愛有加。他從出生到現在,何曾像現在這樣忍饑挨餓又擔驚受怕過。
    排山倒海的倦意一波波侵蝕著他的神經,可是空空如也的胃又不停地刺激著大腦。沈安樹緊咬著牙關,在床上蜷縮成一團,雙手握拳用力壓著胃部,不一會兒,手背上愈合的傷口就被再一次撕開,溫熱的液體一股股沿著胳膊流了下去。
    沈安樹的視線有一瞬的失真,下一秒他已經本能地拆去了纏在手上的紗布,饑餓讓他近乎瘋狂地吸取自己血管裏的液體,最後終於無力地癱在床鋪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戚夏炎靠在書房的沙發裏煩躁地看著文件,豎著耳朵有意無意地聽著臥室裏的聲響,終於還是忍不住起身去了廚房,熬了一點瘦肉粥。
    進門前又不禁擺出一副刻薄的嘴臉,隻是走到床前,看見潔白的床單上觸目驚心的血色時,所有的麵部表情都潰不成軍了,戚夏炎差點摔了手裏的粥碗,顫抖著把床上縮成一團的人抱起來,仔細地檢查著。
    雖然沈安樹滿臉是血,但似乎並沒有發現傷口,隻是手上的紗布被拆掉了,這會兒傷口已經重新結了痂。
    戚夏炎眉心微蹙,似乎是猜到了剛才發生的事。
    “沈安樹這個樣子,恐怕是要恨自己一輩子了。”戚夏炎有些絕望地想著,拿了手巾把沈安樹臉上的血跡擦幹淨,輕手輕腳地把人放回到床上,退出了臥室。
    沈安樹是被餓醒的,他暈暈沉沉地下了床,借著人類的本能去尋找食物,端起床頭的粥碗,也不管是涼是熱幾口就喝得幹幹淨淨。全身還是虛軟無力,身體上每個關節之間都會傳來隱隱的鈍痛,他像個零件生鏽了的機器人一樣,扶著牆一點點向門口移動,手指搭上門鎖的時候卻又停住了。
    他不想見到戚夏炎,可是有些問題又不得不解決。
    沈安樹伏在門邊聽了聽,似乎外麵安靜的很。他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脫力得連牆都扶不住了,蜷縮著身子靠在牆角不停地喘。
    他恨不得殺了戚夏炎,不,他要把加諸在自己身上恥辱百倍千倍地還給戚夏炎,讓他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他這樣想著,全身竟倏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氣力,沈安樹霍地站起身子,卻又不免頭暈目眩,眼前驀地一黑,整個人直挺挺栽了下去,腦袋堪堪撞上牆邊的高幾,插著花的玻璃花瓶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緊接著沈安樹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兩隻手登時紮滿了玻璃碎片。
    他吸著冷氣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後突然傳來了門鎖開啟的哢嗒聲,沈安樹頓時僵在了原地。
    “你……”戚夏炎確確實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連皮鞋都忘了脫直接就衝了過去,下意識伸手去扶蹲在地上的沈安樹,卻不料對方不知哪來的力氣,轉身揚手一巴掌扇了過去。戚夏炎一時忘了躲,臉上登時被沈安樹手心的玻璃碎片劃出幾道血痕。
    沈安樹臉色慘白,卻依然目光灼灼地瞪著他。
    “身體好了,有力氣了是不是?”戚夏炎心底被壓了一夜的欲火霎時間被撩撥而起,捏著沈安樹的下巴直接把他抵在了牆壁上,一手迅速撕去了他的睡衣,將自己熱得發燙的下肢塞進他腿間。
    沈安樹試圖掙紮,可是他現在被死死鉗製著,雙手又滿是碎片,剛剛那一巴掌已經讓細小的玻璃沒入手掌,十指連心,錐心的痛幾乎讓他無法反抗。
    被戚夏炎凶狠地頂入時沈安樹幾乎忍不住痛呼出聲,他手腕被戚夏炎緊緊握著,一股股熱浪從掌心湧出來。他已經分不清這難耐的痛楚到底是來自自己的雙手,還是下麵那條被蠻橫占據的甬道。
    脖子、肩上、胸前,每一處都遍布青青紫紫地齒痕。身下,粗糙滾熱的外物一遍遍撞擊著最深處的神經,每一次都直插入底,激烈而迅速的動作讓人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直到腥澀的液體沿著顫抖的雙腿流了下去。
    戚夏炎退出去的時候,沈安樹差點因為失去支撐點而癱軟下去,他全身抖得像篩糠,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十指也因大量失血而冰涼刺骨。可目光卻依舊淩厲,像刀鋒,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
    戚夏炎心裏很是煎熬,可臉上仍然是不甘示弱的神色。他知道沈安樹現在這個樣子不可能乖乖地任由自己幫他擦洗換藥,隻能想辦法先讓人安靜下來。他不舍得讓沈安樹吃安眠藥,就隻得翻箱倒櫃地把上個月別人送的褪黑素片劑找了出來,放在牛奶裏化開,強行給沈安樹灌了下去。
    也許是褪黑素的作用發揮得很快,也許是沈安樹真的精疲力竭支撐不下去了,沒多久人就倒在沙發裏沒了動靜。
    戚夏炎又盡量輕柔地把人抱去浴室,怕人著涼就把四個燈暖全部打開了,烘得自己一身汗。洗好了又拿著鑷子,一點點把沈安樹手心裏的玻璃碎片拔出來,在挑那些細小的、看不太清的碎片時,戚夏炎眼睛酸得都快流淚了,膠布粘、鑷子挑,就差沒用吸塵器吸了。等把沈安樹兩隻手的傷口處理好,戚夏炎整個人已經出了一身汗,連西裝都濕透了。
    怏怏地把人送回臥室,自己才拐去洗澡,站在鏡子前才發現自己臉上的傷口還沒處理過,深棕色的血痂在臉頰上凝成好幾道印子,現在才感覺到些許疼痛。反正已經結痂了,戚夏炎也懶得去處理,洗了澡就回了書房。公司的事有一大半都被帶到家裏來做了,連個秘書也沒有,連裝打印機的墨盒都得親自動手。
    忙了一晚上,趴在書桌上閉了一會兒眼就得繼續去上班,臨走前他輕手輕腳進了下臥室。沈安樹無比安靜地縮在被子裏,依然保持著自我保護的姿勢,露出被子的手盡管纏了厚厚的紗布,卻仍舊可以看見淡淡的血色。
    戚夏炎暗暗歎了口氣,從廚房的冰箱裏拿出三明治放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這才輕輕關了房門去了公司。
    直到聽到那聲清晰的關門聲,床上的沈安樹才稍稍動了動,翻過身看向半敞著的臥室門,而後有些遲疑地起身走了出去。
    他犯不著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他想報仇首先就要保證自己活著。沈安樹沒有過多的遲疑,拿起餐桌上的三明治狠狠咬了幾口。
    掌心大概是長出了新肉,癢癢的、熱熱的,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那些曾經存在過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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