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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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第二天可以早起,歡顏是真的早早便去睡了。也許是睡在一張不熟悉的床上,又也許是心靈感應,半夜時分,歡顏被一陣口渴弄醒了。
歡顏瞧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手表,正是淩晨一點多鍾。
歡顏實在是覺得口渴,便決定去廚房找瓶水喝。她悄悄下床,為了不吵醒別墅裏其他人,她沒有開燈,連拖鞋也沒穿,赤著腳走下樓梯摸進了廚房。
廚房裏竟然有人。歡顏才進廚房,就看見一個人正坐在早餐桌前,嘴裏的煙頭明明滅滅。聽到輕微額腳步聲,那個人側過身子,安靜地望著歡顏。
是雨東,印象中雨西從來都是不抽煙的。
“是雨東嗎?”歡顏輕聲問。
歡顏的眼睛開始慢慢適應廚房裏的黑暗,隻見那人自陰影裏站起來,五官的線條如此明晰深刻,臉上卻帶著讓人無法捉摸的情緒。
誰也沒有想到要去開燈。
歡顏耳畔突然回響起斐斐說過的話,‘大大方方走到他麵前,告訴他你愛的人是他’。她決定這一刻就要這麼做。
歡顏剛跨出一步,那人已經走前幾步將歡顏攬入懷中,一股好聞的男子身上的清新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將歡顏整個包裹起來。
“歡顏,我還以為明天才能看到你呢?”那人的聲音如此低柔,“看來老天待我不薄。”
“剛到家吧。怎麼還不去睡,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歡顏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心裏覺得好生溫暖。
“睡不著。”他回答地很幹脆,“現在正是美國中午,我怎麼睡得著。還有,我真的很想你,我一直都在等你。”
“傻瓜,你在床上等我不是一樣,非要坐在烏漆麻黑的廚房裏等我。”
“你讓我在床上等你?我沒聽錯吧。”他的聲音裏有掩不住的笑意。
歡顏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不縝密,也確實有點曖昧,臉騰地就紅了,急著想解釋,聲音卻越發低下去,“我是說你可以在床上一邊休息一邊等我呀。”
歡顏恨不能把舌頭割了,她這都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呀,還越解釋越曖昧越容易讓人誤會了。
“歡顏。”他歎息般呼喚她的名字,也不再去捉她話裏的把柄,“我回來了,整個人都在這裏,我隻想問你一句話,這句話我已經忍了太久太久,歡顏,你愛我嗎?”
歡顏一下子就把身體繃緊了,她仿佛等這句話已經等了一輩子,她決定不再逃避,她決定勇敢麵對自己的感情。
她抬起頭,正接觸到那雙將日月星輝都收藏於眼底的眼眸和帥得驚世駭俗的臉龐,她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快的幾乎要跳出自己心口,但是她還是很清晰地回答道:“我愛你,雨東。”
他身子很明顯地抖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常態,他俯下他的臉,在歡顏耳邊低聲說:“把眼睛閉上。”
歡顏早就被蠱惑了,她順從地閉上眼睛,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的雙唇被一種特別的柔弱輕輕覆蓋。
他輕輕開啟歡顏的齒關,靈活地捕捉到歡顏的舌,他的動作那麼輕柔,又那麼堅決。這大概是歡顏真正意義上的初吻了,歡顏笨拙地反應著,她整個身子都酥軟了,整個心靈都被幸福淹沒了。
這個吻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一樣,他越吻越深入,越吻越激情,他要奪去歡顏口中所有的空氣,他要賦予她新的生命。歡顏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心裏卻盼著這個吻久些再久些。這一刻,歡顏似乎真正理解了斐斐的話,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心裏想的隻有愛他,無論他是誰?他職業背景如何?你就是愛他,這麼簡單。
正當歡顏以為這個吻將永遠繼續下去時,廚房的燈啪地亮了。這可把歡顏嚇了一大跳,她就跟觸了電似的鬆開了抱著那人的手臂,轉頭望向門口。
“小西,怎麼是你?”站在門口的是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手裏拎著的包已經滾落在地,他不可置信地望著站在他麵前彼此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怎麼不可以是我。”這個聲音來自歡顏身邊,“當然是我。”
歡顏隻覺得頭腦中轟隆隆雷聲一片,她似乎明白過來,或者說她逼迫自己明白過來,剛才抱著她吻她的人不是林雨東,而是林雨西,而現在這個站在門口,一臉蒼白、失神落魄的人才是林雨東。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趕緊脫離雨西的懷抱,他怎麼可以這樣欺騙他。可是,她的半個身子都被雨西的手臂牢牢環抱著,絲毫動彈不得。
她剛想開口解釋,卻發現如此尷尬的場麵,她隻穿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和雨西在黑漆漆的廚房裏熱吻,這樣的情景,她就是跳進黃河也解釋不清了。
兄弟倆人隔著幾步,彼此對視著,如果眼中也可以射出暗器的話,相信林雨西早就被從雨東眼中射出的暗器紮個密密麻麻了。
“林雨東,你不恭喜我嗎?歡顏已經答應我的求婚,我們等她大學一畢業就結婚。”林雨西已經徹底恢複成了歡顏熟悉的那個林雨西,神情冷傲,帶著冰雪的氣息。
雨東仍是呆呆站在門邊,一臉的不可置信,他象看一個怪物般看著歡顏,眼神中流露出的祈求和不解就象濤濤江水般向歡顏洶湧而來。
半晌,雨東才仿佛聽到雨西說的話,他緩緩彎腰去撿地上的包,等抬起頭,他臉上的神情已經鎮定許多。
“恭喜你,你終於心想事成了。”說完,雨東立刻轉身,幾乎是飛奔地上了樓。
廚房裏隻剩下雨西和歡顏兩個人。
“歡顏。”雨西慢慢放鬆了緊緊禁錮住歡顏的手臂,略帶一點歉意地問,“我弄痛你了嗎?”
歡顏仍然無法從剛才的震驚中恢複過來,當那片雷聲從頭腦中呼嘯而過後,她的大腦便成為一片真空,她聽到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好像有結婚啊、恭喜啊之類的話,好像還有人在問她話。
歡顏茫然的轉過目光,看向雨西,是的,這明明是林雨西,那雨東呢?雨東在哪裏?
淚水開始緩緩地從歡顏眼中滴落,淚水越來越密,越來越多,她甚至能聽到淚水滴到地板上的聲音。
“歡顏,你說話呀?你別這樣嚇我?我向自己發過誓,我永遠不讓你流淚的。”雨西心中大痛,他把歡顏輕輕擁在懷裏,想用吻吻去歡顏臉上的淚水,“歡顏,我愛了你這麼久這麼久,我一定會愛你疼你,讓你一生歡顏。”
他也在心中暗暗鄙視自己的行為,他利用了歡顏對雨東的感情,他故意不說自己是誰,因為他不能輸,他必須贏,他狂趕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特意趕在雨東之前回來,他就是要賭這一把。隻是事情發展地如此順利,卻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也是剛到家不久,他本是不抽煙的,但是一路奔波到底還是辛苦,本想坐在那裏抽支煙解解乏,順便也想想如何表白才可以讓歡顏SAYYES。誰知正想到歡顏,歡顏就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那一刻,他是那麼地喜悅。即便他清清楚楚聽到歡顏說愛的人是雨東,他也決定永不放手,就讓這個美麗的錯繼續下去吧。
歡顏任憑雨西吻她,抱她,呼喚她,她都是毫無反應,她的心裏反複來去隻有一句話,林雨東失去她了,或者說,是她失去林雨東了。
機場送別時,雨東那句話言猶在耳,我希望在將來的歲月裏,我可以不僅僅是你的哥哥。然而憑她對雨東的了解,她知道雨東這一生都隻可能將自己看做妹妹,也可以說是弟媳,但永不可能將她看做原來的沈歡顏了。她明明白白聽到自己身體深處有一樣東西斷裂的聲音,那麼輕,那麼脆,又那麼痛不可當。
等歡顏漸漸清醒過來,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了,可是,這間屋子卻不是剛才自己住過的那間。
她象彈簧般從床上跳起來,倒把床邊的人嚇一跳。
“你累了,好好睡會,我就在這兒陪你。”雨西的聲音裏滿是祈求,“有什麼不開心,要打要罰,等你睡醒了有力氣了再做,成嗎?”
歡顏認識他這麼久,從未聽雨西用這種語調和別人說過話。如此清冷高傲的人,也會有現在這樣軟語溫存的時候。
歡顏冰冷的心似乎有了一點點溫度,但是這一刻,她仍然無法麵對雨西,她是那麼痛恨欺騙的一個人。
“我要回自己屋子,請你讓開。”歡顏的聲音幹幹的,毫無情緒。
“夜很深了,外麵還是有些涼,要不你就睡在這,不要跑來跑去,著涼感冒就不好了。你放心,這被子、床鋪都是新的,我完全沒有碰過,我去客廳還不行嗎?”雨西仍是小心翼翼,說完,就站起身子離開了。
歡顏癱坐在床上,淚水又不受控製地滾滾落下,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錯了就是錯了,如果上天注定她要和雨西共度此生,那她也隻能接受上天的選擇。她在心裏對斐斐說,我倆都錯了,原來選擇權根本不在自己手上,選擇權居然在老天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