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情根種 第六章 後宮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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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入戶,銀色籠罩的朦朧中,隱約望見一素袍男子雅坐於垂柳之下,修長指尖撥動琴弦,優美琴音如流水般傾注夜色。幽靜的深宮,琴音悠遠。
一曲畢了,餘音繞梁,仍舊令人回味無窮。
“將軍好琴藝……本王敬佩不已。”
他並未抬頭,手指輕輕地撫過古琴:“這麼遲了,王爺怎不休息?”
無顏柔和一笑,反問道:“將軍怎地也不歇息?”
“嗬嗬……”他的輕笑如清風,泛濫了她的心窩。
不知怎地,一想起他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她的情緒就跌入了深穀。深深歎一聲,無言。
“王爺還是早點……”
“阿止——”她打斷了他,明亮雙眸對上他的深眸,琥珀般晶亮,深海般深邃,這是一場讓她一直都無法蘇醒的迷夢。
不自覺地走近了他,忽然好想,回到幼時時光……
君止有一瞬間的驚愕,隨即笑意依舊,暖聲道:“王爺,請自重。”
夜風徹骨,吹亂了誰的發絲,擾亂了誰的思緒。
“末將告退。”
男子毫不猶豫,轉身離去,留下一片孤獨的背影。
無顏佇立許久,便淺坐於方才那古琴之前,細細端詳著,如此精致的古琴,自幼便是他最喜歡的。琴未變,意卻改。
她抬手欲要撫琴,忽然另一隻修長的手攔於琴上,一縷柔和的發絲劃過無顏白皙的手臂。
“皇,皇上……”
“愛卿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涼薄冷眼掃過無顏。
無顏一怔,說道:“皇上誤會了,臣方才隻是路過。”
“那可真是太巧了。”涼薄的聲音忽地柔和,唇邊似乎隱了一抹駭人淺笑,“朕在禦書房等了太久,便出來逛逛,正好碰見王爺……”
那抹笑,無顏知曉,那是帝王真正生氣時的冷笑。
“臣知罪,竟然逾約了……”
“無妨——”涼薄很大度地擺擺手,唇角的冷笑更加明顯,聲音卻是讓人發了毛的柔和:“小骨子,起駕禦書房。”
君涼薄一夜未歸君涼宮,連早朝也未上。
禦花園內百花齊放,蝴蝶翩翩,鳥鳴嚶嚶。
那日涼薄滿含深情地對他說,自己是他的。
他將信將疑,但不知為何,自此那句話便一直圍繞在耳畔,他的心窩也開始萌發了奇異的幼苗。
莫非自己是個怪胎,被別人告了白就動心了?
君止淺坐於涼亭木椅之上,神情略顯凝重。在一旁恭敬侍立的畫骨見狀,以為他是無聊了,便開口道:“君將軍,皇上估摸快要回來了。”
“皇上昨夜是去了何處?”
畫骨眼裏劃過一瞬的異樣,道:“回將軍,奴才不知。”
君止不語。真的不知麼……他心底微微歎氣。
“將軍這是在想朕了?”一陣涼風刮來,隨即響起略顯低沉的魅惑聲音,一襲墨色衣袍的涼薄君大步行來。
君止畫骨俯身行禮,涼薄君看起來心情特別好,道:“二位免禮了。朕昨日事務繁忙,徹夜未眠,倒是冷落了君將軍了。君止今晚便在君涼宮內殿侍寢吧。”
語畢,淺笑著看向君止。君止的麵部表情僵了僵,隨即立馬道:“微臣不甚榮幸!”
“嗯——”涼薄輕笑,緩緩走上前,大手一伸,攬上君止的腰,語氣不甚輕狂,“那就先隨朕討論政事。”
“皇上——”畫骨在一旁忽然插了一句,涼薄不悅地挑挑眉:“何事?”
“皇上,太後今日請您到君淑宮一趟,您看這——”畫骨看了看麵色窘迫的君止,又看了看麵色不斷下沉的帝王,十分為難地說道。
“君淑宮?君淑宮不是空著麼?”
畫骨一聽,急忙解釋道:“皇上,您忘了啊,前幾日選妃大典上您不是納了位淑妃嘛!”
涼薄眉毛輕佻:“有這事?朕忘了。既然是太後出麵,朕就去看看。”言罷,回眸看了眼懷中的君止,輕輕吹了口氣,便大步離去。
真是個麻煩,當初他執意不不肯納妃,可太後和大臣個個都比他還急。納了就納了吧,這會子不知又要幹什麼了。果然這後宮的女人最麻煩。
君淑宮華麗而不失秀雅,宮外的牡丹開得正豔,宮內花香彌漫。
“皇上駕到——”
君涼薄大步行來,“兒臣參見母後。”
在宮中的妃座上,坐著一位氣質高雅的絕美女子,長發以碧簪輕挽,秀美的麵容綻著親切的笑容,這便是幻臣相之女,淑妃幻若。她身旁端坐著的女人,麵容親切和藹,想必便是太後了。
淑妃欲要行禮,太後開口道:“都是自家人,小涼兒免禮了。來來來,嚐嚐若兒親手做的糕點。
涼薄冷臉上前,視線壓根兒沒停在過幻若身上。
“母後喚兒臣來,就是為了吃隨處可見的糕點?”
太後有些不悅,轉而又笑吟吟地說道:“幻兒這丫頭和哀家真是談得來,哀家覺得幻兒手藝不錯,自然是也要給小涼涼嚐嚐了。”
涼薄挑眉,隨手捏起一塊糕點,斟酌了幾口,麵色未改。
“怎麼樣,涼兒,好吃吧?這可是幻若一大早為你做的。”太後滿意地看著皇上吃完糕點,像是十分自豪地讚了幾句,一旁的幻若麵露羞色。
“嗯。”他隨口應道。
太後眉毛微蹙,語氣中有些不滿:“小涼兒,你好歹也要看一下你的妃子一眼吧!”
涼薄君鳳眼微眯,這才緩緩流轉視線,淺淺地掃過女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嗬,美人兒。”
“皇上……”幻若雙目波光粼粼,嬌聲喚道。(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