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爾曼睜開雙眼才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已經大亮的天光從天藍色的窗簾透進來，綽綽約約一地陰影。而一拉開門，便有已經等候了許久的侍女立在門口，溫順的要伺候伯爾曼梳洗，這才讓伯爾曼真正的清醒過來，自己現在是在洛曼帝國的皇宮。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知讓伯爾曼又開始變得有些焦慮，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告訴卡洛斯自己已經恢複記憶了。如果不告訴他，這算不是一種欺騙。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就是自己嗎，叫伯爾曼·伊頓和伯爾曼·卡多佐都一樣，說不定叫伊頓阻礙還能小點。
    站在鏡子前麵的伯爾曼眯了眯眼睛，鏡子裏麵的人跟著做了一個鬼臉。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自己要以伯爾曼·卡多佐的身份嫁給卡洛斯，聯邦軍部那幫老不修非把卡多佐家的祖墳也給掘了不可。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伯爾曼不把科曼科技的核心技術送給帝國，比如TB32合金。一想到TB32，伯爾曼不禁想到了發生在羅拉馬蒂星的事情，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胡克有沒有告訴叔叔，也不知道那個不靠譜的藝術家知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
    “卡洛斯呢？”
    伯爾曼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常常的餐桌上擺著鮮花和豐富多樣的早餐，唯獨沒有最重要的那個陪自己吃早飯的人。
    “陛下一早就去書房處理公務了。”
    “他不吃早餐嗎？”
    伯爾曼盯著一個人的眼睛說話的時候，那股子氣勢完全不像是一個溫柔如水的omega，可憐的侍女不過是換班過來想看看未來的皇後殿下長什麼樣而已，差點沒被他嚇得哭出來。
    “非常……非常抱歉，我……我不知道。”
    伯爾曼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當然他沒有接觸過什麼女人。但是看過不少電影裏麵的女人哭，覺得女人真的是一種非常麻煩的動物。
    “抱歉，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還是去書房找他一起吃吧，你可以幫我拿個托盤過來嗎？”
    伯爾曼把蛋黃切成小塊小塊的用銀叉喂給卡洛斯，“我說那個桌子要不要改一改，昨天我們一起坐在一頭我還沒有發現。剛剛跟侍女說話的時候，我都懷疑我不拿一個擴音設備她會聽不見我在說啥。”
    “嗯，你拿主意。”
    卡洛斯非常有做昏君的潛質，如果伯爾曼覺得把皇宮推平了重建，卡洛斯也會堅定不移的讚同。反正媳婦兒說什麼都是對的，如果覺得媳婦兒說的不對，請參照上一句。
    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兩個人才交替投喂吃完早餐，中間包含不健康唾液交換無數。
    “這是斯坦交上來的報告？”
    讓家政機器人把餐盤收走，伯爾曼隨意的拿起一份卡洛斯已閱的文件翻看起來，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身份有別。
    卡洛斯伸出手摟著他的腰，生怕他從椅子的扶手上沒坐穩摔到地上。
    “嗯，前天就送到了。”
    “這裏麵什麼都沒說啊？這樣的東西我十分鍾就能寫一本。”
    一目十行的掃完，伯爾曼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全是恭維的話和自我開脫之詞。他就不明白，如果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幹幹脆脆的承認一個錯兒就完了，畢竟菲德烈並沒有受嚴重的傷，即使機甲沒有問題，這種程度的傷，在訓練中也有可能。幹嘛非要越弄越混，最後惹得一身騷。
    “你不找人核查一下嗎？”
    “過會兒院長就會來了，你要是不累的話，就陪我在這裏看會兒文件，然後等他？”
    勁瘦的腰肢就在自己手中，堅實的手感讓卡洛斯食髓知味，幾乎想要就在書房裏試試。但是伯爾曼才渡過初潮，身體正在進入最後的成熟，太過於頻繁不好。
    “不過，親一下沒關係。”
    說著，勾著伯爾曼的脖子，溫柔的舔舐摩挲那兩片緋色的雙唇，直到伯爾曼的眼睛都泛起了一片水光才放過他，專注的看起文件來。
    伯爾曼也表示堅決要跟這個外表高貴冷豔，其實還在青春期的真·中二帝劃清界限，走去旁邊的書架上隨便拿了一本《宇宙空間與維度》看起來。
    “陛下，帝國榮光與你同在。”
    每次季流雲出現在伯爾曼麵前的時候都看起來是目空一切的模樣，但是這次再見到季流雲，卻從他的神色之間看到了一絲的灰敗。
    “院長最近沒有休息好嗎？”
    伯爾曼隨手把書放在矮幾上，給季流雲倒了一杯茶。大吉嶺那濃鬱的香味穿越千年而來，被恰到好處的水溫激發，曆久彌新。
    “這是伯爾曼親自泡的？”
    並沒有回答伯爾曼前一個問題，季流雲端起茶品了一口，滿滿都是讚歎的神色。
    “和家政機器人完全不同的味道。人工智能這樣的東西，即使再聰明，始終不能超越人類的存在。”
    說完又舉杯將剩餘的茶水一飲而盡，不過短短的時間白瓷杯已經發燙。
    “伯爾曼也有銀河係華國的血統？”
    “是的，”兩雙漆黑如同暗夜的眸子相對，“我的曾祖母是一位華國人，她也非常喜歡茶，尤其喜歡這類似的高香茶。說茶葉越大越要悶得久一點，才能出味道。”
    “我最近已經被悶得夠久了，軍部那群瘋狗整天找我的麻煩。”
    提到軍部季流雲就一肚子火氣，因為當中涉及了兩架機甲道和雙子星都和他有莫大的關係，所以軍部隔三差五的請季流雲去喝茶。
    這倒不是想從季流雲身上找出來什麼問題，隻不過是想季流雲做更多的讓步，最好是把他從第一軍校院長的位置上拉下來，徹底為軍部服務而已。
    “這是斯坦校長給我的報告，上麵他列舉了自己製造機甲的廠商，根據的材料，進行檢修的日期，甚至還有當時參與的所有人的名單。”
    卡洛斯將斯坦的報告拿給季流雲，上麵的不少言語不知道是有人授意還是巧合都在暗指季流雲有動機也有能力可以做到掉包。
    比如，甚至在第一軍校初選這麼重要的時刻，季流雲都不在首都星，他去哪裏了？
    季流雲當時去哪裏了，他還真的不能說出來，隻能承受了這一盆的髒水。
    “陛下認為這件事是斯坦做的嗎？”
    季流雲又問了一次在出事之後就問過一遍的話。
    “當然是他。”
    他話音一落，便有人馬上接到，隻是說話的人並不是卡洛斯，而是伯爾曼。
    “噢，為什麼？”
    看著言笑晏晏的伯爾曼，季流雲原本緊繃著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靠在沙發上。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夠詳盡的把時間精確到秒，能清楚的記錄下來每一個材料供應商的名字和電話，甚至連中間星際快遞的單號都有。”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卡洛斯也感覺到了這份材料當中有問題，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問題在哪裏，但是聽伯爾曼這麼說，又覺得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記得清楚是很正常的事情。
    “卡洛斯，我們早餐吃了什麼？什麼順序？”
    “土司，煎蛋？不，好像先是牛奶，不對，應該接下來是培根卷，然後才是煎蛋，之後是水果沙拉？”
    卡洛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憶，但是卻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似是而非。明明在早上的時候他認為這是自己一生最幸福的一頓早餐，肯定會畢生難忘的，但是現在僅僅過了半天就記不清楚了。讓他說食物還能說出來，但是要連著順序一起，就完全分不清了。
    “這是人類記憶的正常情況。”
    像是看出來卡洛斯有些許懊惱的情緒在，伯爾曼笑著順了順他的毛。
    “那你怎麼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因為我不是一般人，天才當然可以記得所有。”伯爾曼爽朗的笑起來，把茶幾上的書放到卡洛斯手上，“這本書，從第一頁到第三百八十六頁，你隨便翻一頁我都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上麵的內容。”
    看著麵前兩人甜蜜的互動，季流雲沒有說話，年輕真好啊，自己已經老了。
    “我去調查過了，斯坦年幼的兒子在今年年初的時候曾經走丟過一次，但是他沒有報警，隔了三天他的兒子才找回來。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當中或許有什麼聯係。”
    早在密西西比星的時候季流雲就說過，斯坦是個膽小的人，尤其寵愛他的老來子。如果有人用他的兒子來威脅他的話，不管是來祈求卡洛斯借給他密西西裏星，還是掉包機甲都變得有可能，隻是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