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凝目，飛身而起，拔劍出鞘，長劍落在桃樹上，發出金屬相擊的聲音。
    “叮——”
    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幻，扭曲著模糊，然後消失，漸漸浮現出白茫茫的一片，濃重的白，白得令人壓抑，好似天地之間除了白色便沒了別的顏色。長歌手中的長劍上竟刺著一道黃符，黃符上用朱砂淩亂地畫著什麼，此刻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偏生帶著些得意般的晃蕩。
    長歌將長劍刺向自己腳下的雪，借著積雪將那黃符從自己的長劍上拔了出來，然後還劍入鞘。寒風凜冽，此刻又開始飄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溫柔地落在他的頭頂，轉眼間他的眉梢睫毛都結了霜，他也懶得去拂，就懷抱著長劍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漸漸地，前方出現了一點昏暗的黃色，卻在這樣的白雪之中分外明顯。長歌微微眯了眯眼，拂去麵上的雪水，加快了腳步。
    近了才知道，那竟是一間小茅屋，茅屋破敗的窗戶漏出一點微弱的燈火。長歌遲疑了片刻，還是將手從袖子裏拿出來，屈指敲了敲門。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吱呀——”一聲門開了，露出一張蒼老的麵容：“請問有何貴幹？”
    長歌退了半步，先是行了個禮，而後才道：“老人家，我走到這裏迷了路，不知可否收留我一晚。”那老婦人穿著暗青色棉衣，白雪一般沒有絲毫雜色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上倒是帶著些笑意，將皺紋都擠在一起，眼睛裏卻帶著雪一般的冰冷。
    “倒是可以的，請進來吧。”老婦人將長歌讓進屋裏，關上門，轉身去準備茶水去了。長歌道了一聲叨擾，然後才細細打量起這屋子來。屋子從外麵看並不大，事實上卻也五髒俱全，有兩間屋子，堂屋之中有一張小方桌，上麵的燈燭便是那光芒的來源。方桌旁坐著一名女子，聽見響動便回過身來。
    “你是……”那女子眼中帶著些疑惑，那眉眼生得很是標致，明眸皓齒，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大家風範，倒是與長歌從前遇見的女子都不太像。隻是那眼眸之中依舊帶著些冰冷，像是亙古不化的雪。
    “偶然路過，幸得收留。”長歌朝著女子微微頷首，女子點頭淡淡一笑，算是揭過。
    那老婦人捧了一杯茶來遞給長歌：“荒郊野嶺，沒什麼好招待的，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長歌道了謝，接過茶水來，那茶雖然並不名貴，卻也芬芳可口，別有一番滋味，再加上在這冰天雪地之中走了大半天，暖暖的茶水一下肚，登時將心都暖開了來。
    “公子可歇在西屋之中，老身已收拾妥當。”那老婦人轉身對著女子說，“納雪，今日便委屈你與老身住在東屋。”
    納雪微微一笑：“姥姥客氣什麼，納雪叨擾姥姥多日，還以為姥姥不將我當做外人了呢。”
    “那便好。”那老婦人笑起來，“公子早些歇息吧，老身便不作陪了。”
    長歌雖是心中疑惑，卻也回之一笑，轉身朝著那西屋走去。屋子並不大，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