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依言住了步，拉低了鬥笠：“小子，你從哪裏來的？快些回去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長歌微微靠近了一步，道：“我叫長歌，是花凜帶我來的，他說要見一位故人。”
    “花凜？”那人微微一怔，回過身，“你叫長歌，那你姓什麼？”
    長歌又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我沒有姓氏，是師父自小將我養大的，師父給我取名叫做長歌。”
    那人眼中透出一絲興奮的神情：“你的師父……你的師父可是青雲門人？”
    長歌遲疑地點了一下頭：“是。我的師父是青雲門的蒼術真人。隻是我……我已經叛出師門。”
    那人一怔，繼而搖頭：“為什麼……不該啊……”
    長歌見他久久不言，開口問道：“請問……你究竟是……”
    “也許你沒聽過我的名字。”那人自嘲地笑了笑，“我叫白如凝，白霜自如凝。也許……早就沒有人記得住我了……罷了，走吧，請你吃魚。”
    白如凝的手藝很好，雖然這山洞之中缺少作料，可是魚卻都絲毫沒有腥味，鮮美地像是在舌尖跳舞。長歌見白如凝一直盯著自己，不由得心中發毛，放下筷子：“白前輩……”
    “眼睛真像……”白如凝癡癡念了一句，而後又搖搖頭，“沒事沒事，長歌，你吃吧。”
    “白前輩，您說像什麼？”看慣了白如凝的那張臉，反而覺得不太怕了，長歌心中好奇泛濫，忍不住問道。
    “長歌，你應當姓莫的。”白如凝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有個姐姐，她叫白如霜，自小就生得很好看，也很有主意，對我很好，是爹娘心頭的寶。後來她嫁人了，姐夫很威風，對她好到不行，很快他們就有了孩子。”
    長歌見他眼中流露出幸福的神色，忍不住問道：“後來呢？”
    “後來……”白如凝微微一頓，接著道，“後來有個心懷不軌的歹人聯合外人害死了我姐姐與姐夫，我的小侄兒被我姐姐拚著最後的力氣封印在了山洞裏，而我，也被關在了這裏，自此已過了五百年。”
    “五百年？”長歌怔住了，“那麼，為什麼我應當姓莫？”他隱隱覺得此中有些關聯，卻又不敢去猜測。
    白如凝微微一笑，扯動嘴角的傷處顯得愈發猙獰：“因為……你就是我的小侄兒，我姐姐白如霜的兒子，莫長歌。”
    “不……不可能。”長歌脫口而出，幾乎將手中的瓷碗打翻，“你說已經過了五百年，可是我才十八歲啊。”
    白如凝伸手，抓住了長歌的手。長歌微微一縮，卻沒有掙脫。白如凝手中一道微弱的白光循著長歌的手臂往上遊走，一直到達他的心髒部位，長歌心中突然一陣血液翻湧，張嘴就吐了出來。
    “咳咳……”長歌被嗆得咳嗽起來，抬頭看著白如凝。白如凝眼中閃過激動的神色，幾乎跪倒下來：“侄子，侄子，你是我侄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