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堡中，長歌想起前些日子被蘇少聞拖走的少秧，想起好像這些日子都沒見他過來，於是提了點心朝著少秧的院子走去。雖然隻去過一次，可是好在蘇家堡的構造並不怎麼複雜，朝著最荒僻的地方走便能走到。
    長歌隻顧著向前走，一不留神卻撞了一個人。“哎呀，不好意思。”長歌趕忙扶住對方，這時方才看見，那是一名女子，看年齡並不大，不過雙十年華，麵容卻很蒼白，眼下藏著深深的暗影。那女子朝著長歌一禮之後，匆匆離開。
    “真是奇怪。”看那女子的衣服，倒不像是丫鬟之類。可是若是蘇家的夫人，倒是不至於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吧？
    長歌一邊搖著頭一邊向前走，走到少秧的院子門前的時候卻聽見了瓷器破碎的聲音。他趕忙住了步，立在門前仔細聽，聽見屋中倒是有人聲，是個男子的聲音。
    “……那個女人，早晚休了她……你何必如此……”長歌越聽越心驚，隻因聽出那男子的聲音，竟便是蘇家的二少爺蘇少聞。他此刻出現在這裏做什麼？他說的女人就是方才自己碰見的女人嗎？那個女人……難道是蘇家的少奶奶？
    聽見腳步聲漸近，長歌趕緊躲到一旁。待得蘇少聞離開之後，才敲了敲院子的門。許久，少秧才低著頭將門打開，見是長歌，趕緊將他讓了進去。
    長歌見少秧麵上有五道鮮紅色指印，額頭還被什麼利器割破了，匆匆忙忙止的血，此刻又流了出來，少秧慌忙用手去擦，卻又擦了一手。
    “怎麼了？怎麼回事？”長歌趕緊將他帶到屋子裏，“藥箱子呢？有沒有藥箱子？”少秧進屋去拿藥箱子的間隙，長歌方才見到了一屋子的狼藉。那地上的花瓶碎片也許就是傷口的元凶，還沾著點點血跡。一旁的陳舊的八寶架已經被拉倒了，桌椅都被掀翻，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長歌隨手翻了把椅子起來坐下，看著少秧拿著藥箱子出來了，便將少秧按著坐了下來，接過他手中的藥箱子，為他的額頭上藥。
    “你呀。”長歌總覺得心中隱隱有些心疼，少秧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上幾歲，不但不能言語，還動不動便被人欺壓。包好了傷口，長歌轉身去拿了一隻勉強還算完好的茶杯，給少秧倒了杯茶，塞到他手上。少秧愣愣地看著他，那目光裏像是要擰出水來。長歌又翻了把椅子起來坐下，抬眼見到少秧的表情，便道：“你別那麼看著我，我又沒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說說吧，怎麼回事？”
    少秧愣了一下，轉而起身找來了紙筆，捋開紙的時候，略微頓了頓，這才下筆：方才走的那個，是蘇家堡的少奶奶，展心清。她與二少爺關係不好，方才在這裏吵架。
    長歌見他一筆一劃認真寫下，笑了起來：“你別想唬我。少爺少奶奶吵架肯定得在屋裏，怎麼也吵不到你這裏來對不對？”
    少秧卻沒有笑，在原先那行字的旁邊又寫了一行字：他們是因為我吵架的。
    長歌本就是想活躍氣氛，此刻見他麵色嚴肅，立即收了笑，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為你吵架？”他心中隱隱有答案，卻不願說出來，生怕傷了麵前這個孩子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