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了你說？”阿九將北析一推，翻身躍下了屋頂。北析坐在屋頂上，揉了揉眉骨，口中喃喃念道：“……鳳七言……嗬……”
    阿九自窗口翻進屋子，長歌早已睡下，此刻被驚醒，見是阿九，揉了揉眼睛：“哪兒去了？”
    阿九沉默著脫了袍子，帶著冰冷的氣息一起卷進了被子裏。他摟住了長歌的肩膀，低低道：“沒事，睡吧。”
    “恩，睡吧。”長歌往他懷裏縮了縮，抬手自然地擁著他的腰，好似想將這一身的熱度都染給他。阿九低頭，尋住他的唇，耳邊卻似乎一直回響著北析的話。長歌半途被吵醒本就有些不耐，擁著腰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睡覺。”
    阿九捉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若是我離開了……是不是也無所謂。”
    長歌迷迷糊糊不知聽見沒有，口中卻一直呢喃著：“……不要走……”
    窗外，月色正涼。
    長歌第二日醒來的時候，便不見了阿九。
    前前後後找了幾遍，確實是不在。
    北析伸著懶腰走過來：“怎麼了師兄？一大清早的忙什麼呢？”
    長歌一把扯住北析的衣領：“你看見阿九了嗎？”
    北析將他的手拍下去，將衣領理好，這才慢吞吞地說：“九爺走了啊，他沒跟你告別？”
    長歌頹然地退了一步：“沒有。”
    北析將他那張妖媚的臉在長歌麵前晃了晃：“可是九爺昨夜跟我告別了呢。想不想知道他跟我說什麼了？”
    長歌略微皺起眉頭，狐疑地看著北析：“說……說什麼？”
    北析撩了撩額發，眨了眨眼：“九爺說，他將師兄你交給我了。”
    長歌一把抓住他的手，暫時止住了北析吊胃口的動作：“最重要的呢？他去哪裏了？為什麼會走？什麼時候回來？”
    北析任由他抓著手，笑得無比欠揍：“若是我說不知道呢？”
    長歌一下子鬆開他的手，轉身要向屋裏走。北析好奇地跟了過去：“誒誒，你幹嘛？”
    長歌並不理他，開始左一件右一件地收拾東西。北析睜大了眼睛：“你不會要走了吧？誒誒，我可不知道九爺在哪兒，把你弄丟了可是大事，我可賠不起。”
    長歌斜眼瞪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阿九在哪裏？”
    北析雙手一拍：“哎喲我怎麼敢騙你。”說著坐在床邊，將長歌收拾好的東西挪了挪：“誒，我說真的，九爺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長歌毫不猶豫地開口，卻終於也接不下去，想了半天，隻得說，“……恩人。”
    “恩？”北析挑了挑眉，表示不信。
    “親人……”長歌剛剛脫口便改了口，“……情人。”
    “那你還是乖乖在這裏等他好了。”北析隨手撈出一把折扇扇啊扇，“九爺自然有九爺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你還記得你來蘇家堡是要做什麼嗎？”
    “那你呢？”長歌反問道：“你一路跟著我們，又是要做什麼？”
    北析轉了轉眼睛，轉而又笑了：“自然是仰慕九爺傾世風采，跟隨九爺見世麵咯。”
    “才不信。”長歌搖了搖頭，北析這樣的人，十句裏麵能有九句半的真話都算好。他原也沒想問出什麼，隻是想逃避之前的問題所以才反問出這樣一句來。長歌救下阿九之後，幾乎一直與阿九呆在一起。他好像刻意回避去想，阿九究竟是誰，阿九為什麼會出現在巍峨後山上。或者說，他下意識地覺得，隻要一問，他們中間有些東西就會破滅，一下子就不見了，就像魚泡爆裂一樣，將屍體沉在無人得見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