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時，長歌突然念動咒語最後一句，整個房間突然閃出微弱的金光。那金光忽然從四處角落裏紛紛而起，像星光一般落在常以孤的身上。
    長歌眼前微微發黑，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手上卻突然脫力，長劍“叮——”一聲落在地上。長歌再也站立不住，雙膝一跪倒了下來。
    那屋中的金光驀然消失，刹那之間無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長歌費盡心機布下的咒語，卻在最後一刻全然落空，不得不讓人心生憾意。
    常以孤雖未被束縛住，身上卻被割出大大小小的傷口。他目光寒意凜凜，揚袖便要朝著長歌而去。
    “哧——”
    利器入肉的聲音。
    便見本該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長歌此刻持劍，眸中閃耀著一絲血光。那把劍狠狠洞穿了常以孤的胸口。常以孤吃痛，驚慌低頭，便撞進長歌的眼睛裏。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冷漠的，嗜血的，瘋狂的，像是要用盡一切去毀滅。
    常以孤是已投身妖道，卻也是凡體肉胎。這一擊足以令他身死魂滅，而他汲汲營營，到了最後，不過落得孤獨身死的下場。
    長歌再次醒來的時候，身上的傷都已被裹好。麵前依舊是蘇望，隻是他的麵色更加難看，勉強維持著微笑。長歌坐起身來：“怎麼回事？常以孤呢？”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常以孤說拿到蘇家秘術並不是他的真正目的了。”蘇望牽著蘇今朝，麵如金紙，“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一定要混進你們裏麵。若是要找我或是未竟，憑他的能力，都是極其簡單的事情。”
    “常以孤死了？”長歌皺起眉來，如若不然，蘇望不可能在這裏跟他說這樣一大堆話來。可是常以孤是怎麼死的？蘇望？隻是若是他要出手的話，早就出手了不是嗎？
    “他是為你，而你也值得。”蘇望身子晃了晃，再也撐不住，嘴角撇了下來。長歌一把扶住他，蘇望抬目，那雙曾經目空一切的眼中此刻卻有著淡淡的哀傷：“若是我們都死了，去巫雲嶺蘇家，有一樣東西寄存在那裏，我想你會用到的。”
    “你說什麼？”長歌慢慢將他扶到床上躺下，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蘇今朝的手。蘇今朝冷冷道：“是你殺了常以孤，所以一切都了結了。你睡了一夜，外麵的行屍應該也已經差不多都滅掉了吧。”
    “我？”長歌本想反駁，卻突然想起之前在練武場打傷的乾陵，想起在那石洞之中擊殺的長蛇，突然覺得，也許他說的是實話。
    “你好好照顧他，我去去就回。”長歌朝著蘇今朝交代了一句，而後便匆匆出了木屋的門。
    在推開門的刹那，他看見了滿地的斷肢殘骸，濃烈的腥臭味撲麵而來，蒼蠅像是打了堆兒一樣湧在一起，像一片片烏雲。
    在斷肢殘骸的兩邊，一邊站著長淵，長璧與長曄。另一邊站著阿九，北析，還有蘇夫人唐未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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