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拂雲村雖小，卻是依山而建，那低矮的山丘後麵有一小片湖，雖然比不上巍峨後山的湖廣闊，卻勝在安寧，並不是了無人煙的寂靜，而是炊煙嫋嫋的安靜祥和。阿九拉著長歌，一直走到湖邊的一棵大樹下，這才停下腳步，鄭重其事地站在他的麵前，雙手扶住他的肩膀。長歌本就比他矮上半個頭，下意識抬起頭的時候，就目光就撞進他的眼睛裏。
    “長歌，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讓你知道。”阿九的聲音裏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可是在麵對長歌的時候，這樣的威嚴裏卻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溫柔。
    “什麼？”長歌想打破這樣的氣氛，玩笑道，“你不會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阿九一聽也笑了起來，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些。他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我發現你身上有二十三道封印。”
    長歌一聽便也笑不出來了。二十三道封印，就算隻是數量而言就是很嚴重的了，可是這樣多的封印，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之前一直沒發現，是因為這二十三道封印都被第二十四道封印隱藏了。”阿九的聲音很輕，但隔得很近，所以也清清楚楚地傳進了長歌的耳朵，“這二十三道中的二十二道，都來自青雲門的禁製封印。那第二十四道封印應該是在你受傷的時候被無意撞破，所以你身上才能接受靈氣。隻是你身上還有原本的靈氣存在，雖然被封印，我還是能感受到靈氣的流動。因此我想問你，你想將封印解開嗎？”
    “我……”長歌剛要開口，阿九的食指便抵上了他的唇。阿九撤開手指的時候，緩緩低頭，淺嚐輒止的吻落在長歌唇角，那聲音酥酥麻麻地響起在長歌耳邊：“無論如何，我都得尊重你的決定。那些封印可能隻是為了保護你，連我也不知道，封印解開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所以，你的決定要慎重。”
    “我放棄。”長歌笑了笑，唇幾乎貼在阿九的臉上，“我放棄。”他再次重複了一遍以示堅定。阿九心下一暖，當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下意識是不要告訴長歌，他知道，這樣的力量隱藏在長歌身上無疑於一個慢性毒藥，總有一天爆發出來便會遭到覬覦。隻是他同樣知道，這力量是長歌的，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權利替長歌做決定。
    他很慶幸自己相信長歌，也很慶幸，他愛的是這樣的長歌。清醒，從容，永遠清澈與純真，心懷憐憫，看這世間的眼神都能將他的心融化。
    “阿九，所以我是選對了嗎？”長歌看著阿九眼中浸出的笑意，也笑了起來。其實有什麼重要呢？他知道這樣的力量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從前所想要的一切都可以輕易得到，地位權利，力量尊重，他所欠缺的，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他就能過上從前想要的生活。可是他並不想，不想去得到這樣的力量，這在他從前看來，可能要驚呼出聲了吧。
    “不是對錯。”阿九將他擁入懷中：“你選的，都是對的。隻是剛好，你和我選了同樣的路。”
    “那若是有一天，我們選了不同的路呢？”
    “不會。我會一直跟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