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之瓶邪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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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家裏攤牌並和解之後,我和悶油瓶逢節就會被叫回家裏,悶油瓶的演技越發入神入化,哄得家裏二老巴不得把我這個兒子塞回去重新再生一遍,對於這種現象,我也隻能在表麵上打著哈哈配合,心裏暗爽:這麼優秀的小子可是你們兒子我釣到的。
晚飯過後,悶油瓶被二老拉著聊天,我就趁著空隙偷偷溜到陽台,看著天上近得像是隨時可能砸下來的月亮,突然想到以前的事。
那大概是我從長白山回來之後第三個年頭的中秋。
人都說時間如白駒過隙,但當你因為某一個原因掐著時間過日子的時候,這白駒就會變成老弱病殘,就算你等得白眼直翻,它都不一定能挪動多少。
看著月亮一天天圓起來,我總覺得心裏撩起了一陣難以名狀的感覺。往年的中秋都是回家跟二老一起過的。我覺得自己絕對算不上是個孝順的兒子,其他父母到了這個年紀,差不多都該含飴弄孫了,而我這兒子,不僅沒給他們討個兒媳婦兒,反而還跨進了不該進去的領域,他們嘴上沒說,暗地裏,大概是操碎了心了。
父母無法理解我的行為,我也不可能告訴他們我會接手三叔的盤口是為了一個男人——這說法好像有點奇怪,不過也差不多是這樣。我覺得三叔留下的東西裏,多多少少還會有一些我想要的東西,為了十年之約期滿,我要堂堂正正地去見悶油瓶,這一次,也不會讓他再有機會說出“我的事情跟你無關”這種話了。我還不知道自己這種執著到底是為了什麼,隻覺得不這麼做不行。
剛得到消息的時候,我爹那麼有修養的人被我氣得差點爆血管,二老來了我家,每天見麵就是一頓說,倒也沒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家法伺候,隻是有的人肯定不會知道,與其天天被押著灌輸“正確的”是非觀念,還不如直接一頓削。結果就是,幾天之後我實在受不了了,找了個借口在外麵大半個月不回家,再回去的時候,二老已經收拾行當回家了,口信手信什麼的都沒留下。
“三爺。”
思緒被一個夥計打斷,我掐了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燒得隻剩下煙屁股的煙,轉過去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夥計隻是例行性地跟我報告了一些事,另外是有個盤口有人鬧事的消息。會到我吳家盤口上鬧事的,除了勢力過強有心砸場,就隻有一些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的愣頭青了,不過不管是哪個,這大過節的還出事,處理不當有損吳家的臉麵。我看了看那夥計的臉,是個新來的,最近幾天盤口上的老夥計都跟著二叔幹活去了,留下一些小毛孩子,也難怪他們沒人敢自作主張。
我簡單跟夥計吩咐了幾句,看著他頻頻點頭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正事說完,我簡單跟夥計交代了幾句,讓他接下去幾天有什麼事就去找王盟。王盟那小子這幾年成長了不少,雖然還是時常會咋咋呼呼,倒也還算靠得住。
打了個電話讓王盟照前兩年一樣,幫我給二老買好禮物送過去。掛斷電話自己訂了去廣西的機票,一下子,又覺得時間其實過得真的挺快的。
胖子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整個人愣住了,但下一秒,就像我們這三年沒見麵的生分完全不存在一樣。
胖子的變化不大,隻是體型似乎是比以前縮小了幾號,我想雲彩的死可能還壓在他心上,隻是表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不過在吃飯的時候看他的飯量,我多少也放心了一點。
吃完飯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唏噓,胡天海地毫不顧忌。胖子說到巴乃的姑娘個個都是心靈手巧,美麗動人,開著玩笑說是等把悶油瓶接出來之後一定要給我們倆一人介紹一個。我笑了笑:“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小哥那樣兒的,想找對象還用你介紹?你還是先把自己搞定吧。”酒興上來,這話我一出口就後悔了,好在胖子也隻是笑笑,道:“胖爺我啊,這輩子估計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了。”
其實我真的想不到胖子是這麼癡情的人,有的事情,是真的沒有遇到,就不可能得出結論。我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子仰著頭看著月亮老半晌不說話,我還以為他沉溺在悲痛中,沒想到這家夥冒出一句:“天真,你說這月亮上真有嫦娥嗎?這幾千幾百年的,獨守空閨豈不是很寂寞?”我感覺我的額角抽了一下,手下一個沒收住,啪一聲拍他背上。“八戒,你就別想了,人有吳剛呢。”
接下去的一晚上聊了些什麼,我也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我說到這日子難熬的時候,胖子一臉正經地跟我說的一番話:“小哥那人向來也不是會隨口胡鄒的人,既然跟你說了那話,就說明他肯定有這樣的自信能在十年之後讓你見到一個活生生的他,在那之前,想什麼都沒用。我也不知道你和小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不管怎麼樣,這路怎麼走,說到底還是要看你自己。”
我心裏的鬱結一下子就散了,其實有的事情我自己早就已經做了決定,隻是需要有個人推我一把。胖子這人,平時看他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但其實心思比誰都細,對兄弟,比對誰都仗義。
我在巴乃就留了兩天,胖子充當導遊盡職地帶我玩了好幾個地方,和好幾個好姑娘打了照麵,一時間倒是讓我完全忘了自己身上擔著的擔子。
臨走之前,胖子也沒再說其他,隻是一再叮囑我,七年後去長白山絕對不能忘了他。
那是我和胖子十年間唯一一次見麵,但要不是那一次,我真的不保證再次見到悶油瓶的時候我還能保持自己的精神處在正常狀態。
“吳邪?”悶油瓶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邊上。我回過頭去看了看客廳,已經沒有二老的身影了。“他們去睡了。”悶油瓶注意到的動作,解釋了一下,又問:“你在想什麼?”我看了看他褪下影帝麵具平淡無波的臉,感覺還是這樣的他讓我看著更順眼一點。“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我把煙往嘴邊遞,可到一半,手被人抓住,一抬眼就撞上悶油瓶的雙眼,不自覺就鬆了勁:“我想到胖子了。悶油瓶的眼神一下子複雜起來,放開我的手,半晌,道:“明天去看看他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