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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貴沒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盯得我有點莫名其妙起來。“你他媽的到底有沒有話要說的?”胖子一肚子的火憋了半天終於沒憋住,也不管麵前是不是自己認定的老丈人,開口就爆了粗。我攔了他一下,道:“你不說,我們自己會查,你真以為就憑你,能攔得住我?”阿貴看了胖子一眼,但也隻是看了一眼,真的是毫無意義的一眼,顯然,他知道胖子的火從何而來,但對他來說,卻是事不關己。“三爺,”阿貴開口道:“你難道沒發現,你這張臉,根本就沒變過嗎?”我一下子愣了,下意識看了悶油瓶和胖子一臉,他們就像根本沒聽到阿貴的話一樣,反倒讓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了。
    老實說,我雖然不是女人,不至於天天照著鏡子數臉上的魚尾紋,但是偶爾在鏡子裏麵看到自己,我也會注意到,自己的這張臉,似乎在十年前開始就不太有變化,但是因為後來的一些事態發展,不管是手下還是道上的其他人,都已經很少有人敢直接對上我的眼睛說話,我想大概沒什麼人會注意到我的長相,再後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通過關係找了一個手藝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讓他幫我做一次“臉”,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去糾結我的長相問題。但是這次來巴乃,因為同行的人隻有悶油瓶和胖子,加上巴乃當地的人跟我並不熟,我也就沒有刻意去隱藏自己的長相。
    “你想說什麼?”我眯了眯眼,問阿貴。他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大概之前,他覺得抓住了我的把柄,有一定心理上的優勢,但是他似乎忘了,他麵前的人,已經不是“小三爺”,而是“三爺”。但畢竟也不是什麼新出道的小混混,雖然有了瞬間的失措,但他立刻就調整過來了,幹咳了一聲,道:“我隻想告訴你,你已經入局太深了,別再查下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冷笑了一聲:“什麼時候輪到你對我說教了?”阿貴有點沒料到我的反應,皺眉道:“難道你想變成怪物嗎?你應該很清楚那些失敗的人最後是什麼樣的下場!”他變得有點激動,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所謂的那些“失敗的人”,指的是霍玲他們。
    我還想說什麼,邊上一直沉默的悶油瓶突然伸手抓了一下我的手腕,對著阿貴道:“吳邪是正常的。”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這話他之前也說過,原來他早就知道我的異樣,隻是這裏的“正常”指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一直都沒機會問。但不管是什麼意思,悶油瓶這句話讓我安定了不少。
    悶油瓶一開口,阿貴渾身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看來,他果然是清楚一些什麼,才會知道悶油瓶有多少底細。他的目光在我們中間看了半天,有點挫敗地道:“你們這些人,為什麼就不能安安靜靜地活下去。”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回來,對著我道:“說吧,你們在找什麼?”我看了悶油瓶一眼,回答:“我們要找守鏡人,還有,告訴我們這幅百鳥圖的含義。”阿貴又看了我一眼,背過身去,道:“那麵鏡子已經沒用的,守鏡人也死了,至於那幅圖,我隻負責看守,裏麵的含義我也不知道,你們還是回去吧。”我差點忍不住想翻白眼——你他娘的繞了一大圈結果到最後還是跟我打太極?
    阿貴往前走了幾步,我正想發火,他又說話了:“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看鏡子。”我們幾個麵麵相覷,胖子迅速從山洞裏拿出我們三個人的行李,各自背上之後跟著阿貴去找所謂的“鏡子”。
    我們要找的“鏡子”,就是之前那麵奇怪的能看到張家樓的水上玻璃,隻是現在,那上麵已經沒有了我們之前看到的張家樓的圖像。胖子覺得可能是光線的問題,但是換了好幾個角度都沒用,最後被阿貴製止了。“別看了,我說過,這鏡子已經沒用了。”阿貴道:“至於守鏡人,張起靈也已經死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他說的是鬼影。“他是你殺的?”我想到鬼影的死,問。“我?”阿貴看了我一眼,笑了,道:“別開玩笑了,難道不是你們動的手?”我瞬間感覺一陣寒意——也就是說,這裏還有另一個人,另一個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麵,而且高深莫測的人。阿貴顯然看出我表情的不對勁,一下子就僵了。
    這下好了,我想阿貴不會再想隱瞞什麼了。這個不明人物對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構成威脅,而且很明顯,阿貴比我們更勢單力薄。“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阿貴歎了口氣。“這鏡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有人告訴我們,鑰匙在守鏡人那裏,鑰匙是什麼?”我一口氣把問題都拋了出來。
    “這鏡子,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知道,它的目的是用來監視張家人的行動,這裏麵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著張家人活動的,他們的行動關係到所有人的生死,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裏麵的局勢發生了變動,一部分的參與者開始懷疑起張家人的行動,所以他們做了這麵鏡子,用來監視張家人的在樓裏的行動,但是到後來他們發現一切都是徒勞,雖然能監視,但是除了張家人,所有進過張家樓的人幾乎都沒有出來過,就算出來了,也沒有人能活下去,所以他們所能監視的,隻有外麵的一部分,而裏麵的部分,始終是個謎,而後來,一切活動突然斷了,所有人似乎都消失了,直到你們出現。”阿貴停了一下,似乎在抗拒記憶裏的什麼東西,過了一會兒才道:“雖然說是守鏡人,但這似乎隻是一個名號,那個張起靈幾乎就沒有來過這裏,還有什麼鑰匙,我聽都沒有聽說過。”
    隨後的事沒什麼好說的,我們知道再在這裏待下去也已經查不出什麼東西,就出發回到了杭州。從昨天晚上開始,胖子就幾乎沒怎麼說話,我試著安慰他,他也隻是讓我別管他。除此之外,他隻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記了很久很久:“天真,胖爺我不是不知道這水有多混,可是一個人在掏心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過,會被人扔在地上踩,你說說,這世界上,到底有幾個人是可以相信的?”這句話我沒辦法回答,或許我該告訴胖子:“你可以相信我。”但我知道,這話不能說,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是絕對的?
    所謂的承諾從來都不應該是一句簡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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