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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鏡抬手幾個點射,乍一看每一槍都打空,但從那妖屍身體晃動的弧度越來越大這一點來看,他每一槍都是打在那妖屍掛著的繩索上。隻是這登山繩的質量真心是不錯,黑眼鏡幾乎是打完了整個彈夾的子彈,才打斷了那兩條登山繩,但是那妖屍明顯很聰明,借著這空隙,已經快速爬到了橫梁上方,四肢穩穩依附著橫梁,一步步向小花逼近。
    也好在黑眼鏡製造的這個空當,小花幾個回轉翻身也上了橫梁。橫梁和天花板之間的距離不大,小花剛好可以上下撐著,保持著自己的重心,以隨時迎接妖屍的下一波進攻。
    相比我們這些在一旁觀望的人,小花這個當事人倒是顯得比誰都冷靜,至少在我看來,他所有的應對動作都做得非常地及時且需要,絲毫沒有多餘的動作,幾個來回下來,甚至能把那妖屍逼退了一些。“我擦,花爺這是在耍猴呢?”胖子眯著眼盯著看了半天爆了這麼一句,我愣了一下,心裏的緊張一下子去了一半。
    “有沒有人帶了汽油,酒精也可以!”我揚聲問在場的人,刀疤陳那一票人麵麵相覷後紛紛搖頭,不明白我問這個做什麼。胖子在一邊賊兮兮地笑道:“嘿嘿,我說小天真,這種東西你問胖爺我就對了。”說著從背包裏摸出兩瓶紅星二鍋頭。
    我隨便找了個容器,把兩瓶二鍋頭一股腦兒全倒了進去,胖子在一邊看得一臉痛不欲生的樣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讓小花給你買一箱送過去。”胖子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麼,倒也沒真的在意。我把登山繩拿出來看了一下,居然是尼龍的,吸水性能太差。我們這邊的幾個人,背包裏的東西大多是精簡到極致的,除了一套禦寒的衣物和醫用紗布,根本就沒有布製品。想了想,我把刀疤陳叫過來,告訴他讓他那邊的人把自己身上帶的布製品全拿出來。“三爺,你到底是要搞什麼名堂,總歸要先讓我們知道一下吧?”刀疤陳問道。我皺了下眉,心想這家夥還真是會挑時間做好奇寶寶,隻是還沒等我開口,黑眼鏡倒是先出聲兒了:“廢話待會兒再問!”在我看來,黑眼鏡和悶油瓶這兩個人一個是笑麵虎,一個是黑麵神,但是總的來說就歸到同類去了,大部分時間很難真正讓他們流露出心裏的真實想法,但是我抬頭看了一下黑眼鏡,他雙眼是緊緊盯著小花的方向,身上的戾氣卻明顯衝著刀疤陳去。
    刀疤陳這人雖然隻是個小頭目,但是這次下地以來他那種身為領導者的優越感完全沒機會發揮,眼下被黑眼鏡這把無名火威脅到,瞬間就有了爆發的趨勢。在我看來,黃千萬和黑眼鏡都是三叔找來的,那麼作為黃千萬手下的刀疤陳對黑眼鏡必定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但是事實卻證明並非如此。
    刀疤陳的手按上腰部的瞬間,黑洞洞的槍口穩穩當當地抵在了他的眉心,黑眼鏡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目光還是向著橫梁的方向,開口道:“讓你的人照做。”真正的實力差距隻要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就能被表現出來的,刀疤陳或許沒有悶油瓶他們這種高手之間的直覺,但是亡命徒的直覺會告訴他,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惹不起。
    看到自己的領頭被人用槍頂著,刀疤陳手下的人反逆情緒幾乎是非常直接的,但好在沒有人輕舉妄動,還能乖乖配合我,把自己手上多餘的布製品交出來。我讓胖子幫著我把那些布製品都撕成條狀浸在酒精裏。等時間差不多了,把布條拿出來繞到登山繩上。
    “小花!”我揚聲叫他,他抽出空揚了下手,示意我繼續說:“繞繩。”這妖屍的一切行動表明它具有一定程度的智商,我隻能用最簡潔的語言表達。我把繞了酒精布的登山繩交給悶油瓶,他找到空檔脫手,堪堪甩到小花的眼前。小花一把抓住登山繩,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明白了。看他的那樣子,當真是一付置身事外的輕鬆狀。
    隻是把登山繩纏到妖屍的身上,就這點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度,小花甩著飛虎爪攻擊妖屍的上半身,讓它立起身來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接著利用離心力的原理,直接讓登山繩捆住了妖屍。妖屍的力氣奇大,我們都是見識過的,所以隻是一條登山繩,它要掙斷根本就不是難事,所以我們必須抓住這極短的時間。
    登山繩脫手繞住妖屍之後,小花立刻一個後滾翻拉開距離,黑眼鏡抓住機會,連瞄準都沒有,揚手一槍。子彈高速運轉擦過浸了酒精的布,那妖屍一下子燒了起來,全身扭動著從橫梁上掉了下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小花緊了緊綁在橫梁上的登山繩,順著繩索下滑落地,他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才看清楚,他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輕鬆,他額前的頭發幾乎都被汗濕黏在臉上,氣息也明顯不是很穩,看到我,招了招手道:“小邪,你別一臉死了老公的樣子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我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十年已經得到了充分的鍛煉,但是現在才意識到,一旦跟這些人在一起,我都隻能不停地看著他們陷入危險,我所能做的,不過是盡可能減少他們受到的傷害。小花看我不說話,拍了拍我的肩,笑容裏頗有種欣慰的味道。
    黑眼鏡走近小花身邊想說什麼,嘴皮子剛動了一下還沒出聲,下一秒猛地抓住小花的左手——那上麵是血淋淋的一片。“操,你不是說沒事嗎?”我火了,這一個一個的,就不能把自己當回事兒一點嗎?小花看了一眼陰著臉的黑眼鏡,冷著聲音一臉嫌惡:“放開。”要在平時,黑眼鏡估計會不依不撓地耍下流氓,但這次,確實幹幹脆脆就鬆了手。小花把手送到我麵前,道:“這可都是為你受的傷,乖,幫小爺包紮一下。”我是直覺這兩個人之間肯定出了什麼事,卻礙於兩位都是爺,實在沒有我過問的餘地,隻好順著他,給他包紮。
    小花的傷不在手掌,而是在小臂上,傷口隻有一道,但用深可見骨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多少見慣了傷口,我處理起來也算得心應手,隻是這傷口周圍的皮肉外翻,看上去隱隱有點紅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感染,加上是被那妖屍所傷,指不定會不會有毒,看來眼下必須要早點從這裏拿到東西出去。
    我剛幫小花包紮完,讓他先休息一會兒,剛站起來想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情況,就聽到一陣騷動,過去一看,刀疤陳一群人竟然團團把黑眼鏡圍在了中間,看樣子,這種情況還是避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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