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癡女太瘋癲 第二十五回落櫻湖畔寂比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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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今天晚上要放煙花,據說場麵很是壯觀,據說今天晚上我會和啄木鳥同誌一起出席落櫻湖的煙花燃放活動,雖然這裏也沒幾個人知道啄木鳥,但是啄木鳥感覺良好,對著我囂張十足。
來到這個世界如此之久,連我自己都在懷疑,這裏隻是我的一個夢還是現代才是我一個遙遠的夢,遙遠的世界在我的感知裏越來越模糊,現在要去看煙花,意義自然是不一般了,終於可以回味一下以前的生活,若是早知道煙花這般普遍,我一定會買來好些煙花天天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忙了這麼的久的啄木鳥終於是閑了下來,今天早上還深情款款的對我說陪著我去看煙花。
啄木鳥將一個麵具罩在了我的臉上,而後又自己戴了一個,戴著不舒服扯下來,一看還是個怪物麵具,獠牙看著挺瘮人的,反觀啄木鳥戴著的麵具就是一個普通的笑臉,啄木鳥把我手上的麵具搶過去又給我戴上,我便又去扯,啄木鳥按著我的手,語氣輕鬆的說道:“蘭兒,要乖乖的,再扯,就不給你吃糖糖的。”
我頓時就無語了,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在這街上逛著的人什麼時候也都戴上了麵具,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嗎?見不得人的日子?懺悔日?我們要忘掉過去的自己,做更好的自己?
由於四周的人太多了,我很榮幸的就被人流衝走了,我就站在那湖岸邊的石墩上好眺望啄木鳥他們死到哪裏去了,很絕望的是,大家都帶著麵具,根本分不清誰是誰!旁邊不知道是哪個大白癡推了我一把,我就光榮的朝湖裏掉去,在我的臉離湖麵還差零點零一毫米的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將我帶離了平靜的湖水,那雙清澈的眼睛,不會錯的,那個叫獨孤慕雲的輕塵公子,認出來心一驚,我居然憑著那雙眼睛就認得出獨孤慕雲?
“祝姑娘,怎的如此不小心?”
“啊?”
祝姑娘?我想了一下,記起來我是對他說過我叫祝英台的。
我看出了他是因為他的眼睛,而他怎麼會認出我的啊?
“多謝公子相救,其實我隻是想救落入湖中的那隻小貓咪,沒想到它自己會鳧水,就自己遊上了岸,我一時激動就重心不穩了。”我作出一副小女兒形態,還想適時地咬咬下嘴唇,但一想到臉上戴著個麵具肯定看不到的就放棄了。
“那姑娘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隻覺得他的靜水一般眼中似是泛起了小小的漣漪,難道是被我悲天憫人的事跡給感動到了。
從恍惚中恢複鎮定卻看到了街道的另一邊的司空文濤,與常人不同,他沒戴麵具,他身邊還有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也沒有戴麵具,兩個人與周邊的人格格不入,他直直的盯著我看,他也認出我了嗎,我趕緊站到獨孤慕雲的身後,眼睛瞟向另一邊。
他看出我在躲他竟直接走了過來,“小軒兒,現在是在裝作不認識我嗎?”
看得出來我是在裝就不要過來了啊!
獨孤慕雲聽過了司空文濤的話後看著我,而我則是以一種他是誰啊的眼神看著他,他笑笑,拿下了麵具放在了我的手上,“芙王爺!”
“原來是逍遙王,不知小軒兒竟認識這般人物!”司空文濤說著走到了我的身邊對我抬起了手,獨孤慕雲適時的走到了我的麵前有意無意的打掉了司空文濤的手。
什麼小軒兒啊,我是你的嫂子!再說我就不可以認識別人了嗎!
“芙王爺說笑了,我是何人物,不就芸芸眾生中再普通不過凡人一個!”
“逍遙王才是謙遜,誰人不知輕塵公子的名號。”
“那誰人又不知芙王爺的名號,年紀輕輕但是卻敵無數!我的這些個名號也是遊曆四方的時候別人看著愛著給的,本是一笑了之,卻不知竟被這天下人給誤傳了,如今連芙王爺也知道了。”
“不敢當,不敢當,逍遙王的智謀可是非常人所能比的,就算是那麼多次的征戰也從未遇過逍遙王這樣的人,我也正想遇著一次逍遙王這樣的人,也不知那時會怎樣?”
……
一來二去,兩人明看是互相的讚美,其實是互相損,看著他們的“謙讓”戲碼,一時興奮,我差點就沒忍住跑去一家零嘴店買點瓜子兒邊看邊剝著吃了。
“原來小軒兒竟是如此的淘氣,還差點兒掉進了湖中,多虧了逍遙王了。”司空文濤怎麼扯到我的頭上了!
獨孤慕雲居高臨下的看著我,“我也是不知王妃和芙王爺竟是如此親密的關係!”話語裏有些不滿。
雖然很不想承認,是用的是居高臨下,也不知道是我太矮了,還是獨孤慕雲太高了,我的頭隻達的到獨孤慕雲的肩膀處,我一定還會長高的!不過看著司空文濤也比獨孤慕雲矮,我的心好受了幾分,雖然矮不了多少,但是矮了就是矮了,沒有道理可講。
我對獨孤慕雲說過我叫祝英台,司空文濤以來就揭穿了我的把戲,可真是壞了我的大事了!
我還沒有懊惱完,卻被獨孤慕雲和司空文濤兩人給帶上了一條船,看著湖麵倒映的彎彎的月亮,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上了賊船的錯覺。司空文濤和獨孤慕雲兩人麵對麵心不在焉的坐著,獨孤慕雲手裏把玩著茶杯,而司空文濤手裏也捏著一個小茶杯,拿在眼前看著卻始終不喝下去,我坐在船頭等著看他何時才將茶水喝下,我正看得起勁,司空文濤一個眼神射過來,我趕緊抬頭看著天,“今天的月亮還真是圓啊!”
獨孤慕雲手裏停了下來,“圓嗎?”
“小軒兒看見的東西都是圓的罷!”司空文濤拿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放下茶杯,茶杯在矮幾上打了一個轉兒自個兒給立好了。
感覺和他們沒有共同語言便拿著麵具獨自坐在船頭看著周邊大大小小的船隻,卻聽到了淒涼的簫聲徐徐而起,似在訴說,似在抱怨,似在哀怨,簫聲愈來愈近,就在那邊的小舟上,突然簫聲戛然而止,又再起時,卻不像剛開始那樣順暢,斷斷續續的簫聲更像是抽泣的哭泣聲。
“吹曲之人怕是想起了傷心事了!”我的頭頂上方響起了獨孤慕雲的聲音,行家就是行家啊!
“何人又沒有個傷心的事兒呢!”司空文濤又是何時站到了我的身後,悲秋傷春的情懷幾時與他沾邊了!。
曲子又一次止住了,可是這一次簫聲沒有再一次響起來,一個女子從船篷裏走了出來,站在船頭一聲哀歎,她轉過頭來,卻看到了我,她向著後麵說了一句什麼,小舟就向我們的船靠近來,“公子小姐,可以登上船來嗎?”
“如此甚好!”我正想拒絕,司空文濤就豪放的答應了,沒有警惕心的孩子啊,雖知道陸賊卻不知道湖盜這回事!
女子走上船來,再一細看女子,臉上已有著少許的皺紋,但風華卻是不少,可以看出,舊時光裏,她是一個美人。
她又細細的看著我,“是他的女兒嗎,如此的相像?”
“啊,是在對我說著話嗎?”我看著她,用手指指著自己對著她說道。
“這位小姐,令尊是何人?”她的臉上有著期許,有著傷感。
“啊?”我很疑惑。
“自是蘭將軍之女,是曾相識?”
司空文濤不要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好不?
“也是,怎麼會是他,他不見了是再也不見了,如此最好,不見不念,不念何來玉!”女子似是很淒涼,眼中有著蒙蒙的淚水。
“是琴暖姑娘嗎?”獨孤慕雲問道。
獨孤慕雲認識她嗎?
“你又如何得知?”女子很是吃驚。
“想當年琴暖姑娘的簫聲可是落櫻湖一絕啊,家父曾來過這落櫻湖,也不止一次說起過琴暖姑娘。”
“如此,姑娘怕已不是,不過老婦罷了。”女子似乎陷入了對過去的追思中。
“今日本是如此良景,何必想那些不入心之事,靜觀煙花升起謝落,靜觀河麵潮起潮落,未嚐不是人生一大幸事!”獨孤慕雲的話總是讓人能夠充滿希望。
“小姐!”
我聽到了鴛兒的聲音,向四麵到處看著尋找著她的身影。
“鴛兒?”然後我看到了鴛兒在拚命的向我招手,接著我就看見了她身後的啄木鳥,眼神中有著惱怒,還有司空文錦,他卻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好奇的眼睛一直在我和司空文濤還有獨孤慕雲的身上溜溜直轉,鴛兒一直在船上歡快的蹦躂著。
鴛兒不要跳了,不然你們的小船就要破了,怎麼你們也上了我們的船啊,啄木鳥一上船就像個小孩一般將我拉著,而司空文濤則頗為玩味的盯著他的二哥看。
“大哥,二哥,你們怎麼會遇在一起的還出現在這兒?”
啄木鳥掐著我的手,“天大地大,天小地小,老三,你又是如何和我的王妃遇在一起的,還有孤台國的逍遙王?”
啄木鳥說話時候故意加重了“我的王妃”的語氣,嘿,注意一下,不要搞得我好像偷情一樣啊!
“二小姐!”鴛兒的喊聲讓我注意到一支正準備超過我們的小船上載著的蘭淩豔,還有那個書生般的男子。接著,如你所想,在啄木鳥盛情的邀請下,他們也上了我們的船。
而後,又一個用極度厭惡的眼神看著我的人也上了我們的船,大夏國的八王爺。
看著他的眼神,我肯定曾經搶過他的糖糖吃!
看著這一船的人,我很是無奈,我們的船雖然大,也不是這麼個大法,超載了!
也不知是誰說起,大家便開始講起了故事玩,感於這樣太單調,玩心大起,便提出大家來抽簽講故事,抽中的便講一個故事,這個人講完後,若是有一個不滿意,就接受懲罰,而且不管是什麼懲罰,我還很用心的做出要抽的簽,之所以玩這麼狠,是想到現在宣王妃不是傻子嗎,按理論上講就不會讓我參加,那我就可以看別人受懲罰了,一想到啄木鳥被欺負的樣子我的心裏就生出滿足的味道。
可是世事難料,他們這群不正常的人居然還讓我一起玩!在“咚、咚、咚”的心跳聲中,我顫抖的手握著什麼記號也沒有的竹簽,終於可以放一會兒心了。
抽中有著記號的竹簽的琴暖靜靜放下竹簽,看著我,又看了一會兒大家,又將竹簽拿起來,緊緊握著,頭低垂著,看不見她的神情,“有這樣一個女子,年輕時的她豔絕天下,才傾世人,門前的傾慕者總是絡繹不絕,可是有一天她閉門不再見客人,沒人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沒人知道高傲如她也會為一個男子做到如此地步,沒人知道那個男子還根本就不知道有她這麼一個人,櫻花爛漫的季節她泛舟湖上,遇見了他,那個隻一眼就把她的魂給勾走了的男人,接著男子身邊出現了一個絕美女子,他們之間的情意如何是人不能感知的,她落荒而逃,可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沒有理由的,也許就是那兩人相視的一眼,忘不掉永遠也忘不掉了,她知道他是誰,可他身旁的女子又是誰人,如此容顏,她隻知這世上隻有三人而已,一為其妹,但那兩人之間卻似一對有情人,一人已為人妻,更加不是,而另一人本將為其妻,可卻被他推脫了,莫非世間真真還有如此絕色女子是世人不知道的嗎?”
“那人到底是誰?”我想用手抓住琴暖可是啄木鳥卻把我的手抓住了,用眼神製止了我。
大家陷入靜默,還是琴暖笑著說道:“大家對這故事還滿意嗎?”
“滿意,此女子是為真性情,遇不著便不做他求!”我拍著矮幾激情的說著,茶杯給彈出了矮幾,啄木鳥輕鬆的將茶杯給接住了放置回了原位。
“好好好,再來!”司空文濤大聲說著。
我顫抖著拿出一支竹簽,緊張的像摸麻將一樣暗暗的摸到了一些不屬於竹簽的自然紋路,看到竹簽上那張我精心刻出的大大的笑臉,我認命的閉上了雙眼,這群人肯定不會讓我這麼容易過關的,我何必自己設一個套子自己專進去呢,我不止一次的問著自己。
講這個也不是講那個也不是,講悲情故事不好,才講過了,講笑話故事也不好,沒有底蘊,講鬼故事也不好,我會害怕,就在我一個個否定之中,船外響起了驚歎聲與吹哨聲。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趕緊跑了出去。
周圍的船隻上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眼睛朝一個地方看著,我也看過去,原是兩個女子亮瞎了大家的眼睛啊!
隻見一個女子趴在船頭,用手慵懶的玩著水,手指在湖裏輕輕攪動,尤是那雙丹鳳眼兒,勾魂一般!就是我見過兩次的那個絕美的女子,那個櫻中的仙子!不過這次她的身邊還有另一名美麗的女子,女子額間繪有一朵高潔的荷花,在燈籠的映照下顯得紅粉異常,不過這個如荷花一般的女子在那絕美女子的身邊卻是失去幾分色彩。
“哈,原來是留香啊!”獨孤慕雲對那絕色女子說道,那女子隻是看著獨孤慕雲輕輕一笑又看了看我,並未回話。
看來也有不為輕塵所動的女子啊!隻不過這“留香”,讓我想起了那個古龍筆下接近於神話的楚留香了!
恰似一瞬間,煙花燃放,火花升空,炮聲震天,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五彩的煙花帶上了天空,隻見那煙花在空中綻開,閃耀了整個夜空,如櫻瓣般飛舞在空中,一時的燦爛,卻讓人永恒的記住,即使它是短暫的,即使它最後也將歸於黑暗,但是,誰又可以抹殺它曾經的輝煌,至少這一刻的我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