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言癡女太瘋癲 第二十一回 夜半來客有男名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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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貞皇貴妃之子,芙王司空文濤駐守邊疆一年後歸來,天子腳下世人皆道——龍子歸來,天下為安。
且說這司空文濤,本是要娶這蘭家的二小姐的,可是卻在要結親的前夕向天子請求駐守邊關,驅除久患。皇帝平素就不喜其,如此而來,反倒應了自己的願,於是皇後就請旨將蘭家的二小姐賜婚給了二皇子宣王爺,是為宣王妃。
這蘭家本來是芙王一方的,但蘭槿軒成了司空文熙的宣王妃,這就讓蘭家的天枰不知是傾斜向了誰,皇後雖是蘭家的人,但卻與敏貞皇貴妃有些過節,當年皇貴妃獨得盛寵,宮闈之亂中,皇上為了皇貴妃,將眾多的妃子齊齊打入了冷宮,皇嗣也不可豁免,及至後來,皇貴妃無故病死,此事才了了一個段落由此。由此,皇後是對芙王存著極大的不滿,再加上皇後無子,就更加偏向了和其親近的如妃之子宣王爺司空文熙,但是蘭家為何如此支持芙王的原因卻是不得而知了。
自前幾天知道了司空文濤要回來的消息,我的心就亂了起來,總覺得出點什麼事兒來,吃過飯坐在長椅上小憩也是如坐針氈,實在心煩意亂,於是我就讓鴛兒準備了筆墨紙硯寫起了毛筆字,這軟的筆尖在紙上歪七扭八可是格外鍛煉人的心性,一筆一劃間,墨水在紙上浸透,然後向四周暈染開來,鎖在人心上的那副鎖也被打了開,寫畢,我心滿意足的拿著我的作品到處找人炫耀的時候,恰好見著了鴦兒。
鴦兒知道是我寫的字,本是欣忭的拿了過去研究,看了一會兒臉色竟變得凝重起來,我心一驚,莫非我的字裏還透露出了什麼玄機?
這時候一直在我身邊哭喪著臉的鴛兒才憂傷的說道,“小姐,你以後別在外麵寫這字了!要不然該被別人看見了,別人會詆毀小姐的名聲的,然後遭殃的就是將軍府,然後就是王爺府,最後就是昊國了,這幅字也得藏起來,不行,還是燒毀了的好。”
我把字從鴦兒手上奪了回來,讓鴛兒撲了一個空,鴛兒又要來搶,我疾呼道,“不行,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字在人在,字亡你亡!”
怎麼我好好地寫一幅字還會禍害到國家了,我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重要了!
你沒看到你家小姐我寫的這麼認真嗎?
你沒有看出這字寫的剛健有力嗎?
想我以前還跟著我家隔壁的那個大叔學了許久的毛筆字,每次我去他家的時候,大叔都會把他獲獎的作品拿出來展覽一遍,接著還要帶我參觀他那一座座的獎杯。其實當時我看著那些獎杯很是感慨,想著我以後騙人的時候一定要去做一個高仿品,看那獎杯底座,漆都掉光了。
我很懷疑,他對我的教導究竟正不正確,因為我第一天去的時候,他看了我寫的字後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你這個字真是好,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啊!”這讓我一度以為我將來一定會入中國毛筆字協會的,雖然沒入,但怎麼著也練了這麼久,鴛兒這麼說是對我幾年如一日的練習生涯的一種否定!
我一下午都沒怎麼理鴛兒,天還沒黑我就上床睡覺了,睡著睡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看來鴛兒也發脾氣了,門也不給我關好,我正在猶豫是現在下床去關門還是睡一覺再去關門的時候,一隻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一年不見,小軒兒是愈發的嬌美了,蘭夫人說小軒兒是好了?”冰冷冷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隻看見了一雙如鷹一般的眼睛,是誰?
見我沒有說話,那人又語道,“小軒兒這樣子,嫁人了就不要濤哥哥了嗎?”
濤哥哥?
司空文濤!
“濤哥哥,是你先不要我的,哼!”心裏還沒想好怎麼辦,嘴上就溜了出來,看來關鍵時候還是求生本能來的實在。
“這不是回來了嗎,那小軒兒剛剛是生氣了嗎?”那人說完後就停了下來,良久,深沉的說道,“小軒兒是好了嗎?”這是語氣也全然脫了之前的那份輕佻,每個字像冰錐戳在心頭一般。
“我不是一直都是好的嗎,你為什麼不帶我去玩兒啦,這裏不好玩兒!”
我可以聽到他在輕笑著,“小軒兒還是永遠這樣的好,不然我可該怎麼保住你啊!”他摸了摸我的頭。
我伸手扯了扯他放在我脖子上的手,“濤哥哥,你這樣我難受!”。
“爺,該走了,那邊有人來了!”外麵有聲音傳了進來。
司空文濤的舌頭在我的脖子上輕輕一舔,“這一次出去一次,可真是可惜了小軒兒了。”
我被他此般行為駭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雖然舍不得,還是下一次再來看小軒兒,”他放開了我的脖子,向外走去,悠閑的說道,“木伊,是何人,能知道嗎?”
確認聽不見任何的聲響後,僵硬的身體才散倒在在床上,隻是再也睡不著了,看來這司空文濤是見過蘭槿軒真麵貌的,隻有兩種原因,一為不小心被他看見了,二為故意而為之,而他說是我娘告訴他我好了的,那就是故意而為之了,這又是為何,我娘不是叫我一定不可以給別人看見嗎。
翌日,我和啄木鳥去到了芙王府參見司空文濤的接風大典,我是不敢去的,雖然當初差點死在暴發戶的手上但我卻從未害怕過,而這司空文濤卻僅憑那深邃的眼睛就讓我寒意叢生,膽顫不已,今日啄木鳥來蘭苑的時候我還在恐慌之中,他給我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用手摸著我的臉,道“蘭兒是在怪我嗎,隻是昊國和明國的關係還不能亂。”
真是比那竇娥還冤了,我幾時存了那種心思的。
接著他就牽著我往外走,我以為又是帶我去哪裏遊玩,當我看見了一個大大的“芙”字時,才想起了之前他提過的事。
我不敢再見到司空文濤,隻好像個小孩一樣緊緊地拽著啄木鳥的手,而啄木鳥像是了解我的想法一般回握了我,接著我就看到了傳說中的皇帝一家子,這皇帝和啄木鳥還真是像,讓我仿佛看到了中年版的啄木鳥,而皇後待我卻不像親人,本想著是爹的妹妹,怎麼說也是姑姑,再怎樣也可套個近乎,可她的眼裏卻從未有過我,倒像是個陌生人了。這司空文濤的麵子還真是大,來到這世界這般的久都沒見過皇帝,今天托他的福還見到了。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啄木鳥做的還真是彬彬有禮啊,而我是一傻子自然是不必遵守這些規矩的,於是我以極頹廢的姿勢站在了一邊,縮著身子,抱著手靠在一邊的柱子上在那看熱鬧,於是眾人紛紛向啄木鳥投去了同情的眼光。
“我兒,快快請起!”
總覺得麵前兩個人有些貌合神離,難道帝王之家就是如此的淡漠嗎?再細細看看這皇後,華麗之中帶著些隱忍的悲傷,即使是這昊國最尊貴的女子,沒有了愛,也就相當於沒有了自己。皇後的眼睛看向了外麵,我看見周圍的人都看向了外麵,我也好奇的向外麵看著,卻隻聽到了馬蹄聲,馬蹄聲噠噠噠,越來越近,讓所有人翹首以待的人終於出現。
坐在馬上的人身手矯捷的跳下了馬,摘下頭上的頭盔對著皇帝單膝跪地,“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這個人,這個一身戎裝的男子!是昨晚的那個人,雖說昨晚沒看清來人,但這雙鷹一般的眼睛,這雙令人膽戰心寒的眼睛,我是不會忘的,在陽光的照耀下,隻覺他睛如漆黑,微帶金黃,身材健壯,帝王一般的風範,他單單在左耳上戴了一個小小的透明的石頭一樣的東西,石頭中似乎有什麼在流動著,但卻不覺其陰柔,仿佛增添了他的野性之美,看著他卻是覺得怪怪的。
而他身旁站著一個著男裝的女子,是那日帶人到清樓去封樓的女子。
據清樓的人說,她的母親是原來的清樓裏的清倌人,滿腹才華,官家子弟爭相纏頭,但是其以為尋得良人且將自己所存的所有積蓄給了那男子,在其懷孕後,男子遠走,生下女兒後,不得不重操舊業,但其身價下跌,且在老媽子的逼迫下,隻得出賣自己的肉體和靈魂,但老媽子卻看上了越發美麗的女兒,母親知其真意,將女兒拚命送出,但自己卻在老媽子的毒打中香消玉殞。而這女兒發生了什麼是無從得知的,隻知道她滿含憤恨的眼神來到了清樓。
我知道這些也是清樓裏的人說的,添了多少的油加了多少的醋也不了解。
我不由得看癡了,仿佛還陷在昨日他帶給我的恐懼和女子帶給我的驚訝之中,手上一疼,對上了啄木鳥那有些戾氣的眼神,心想我又是什麼時候把這大爺給得罪了,還是說啄木鳥不僅是喜歡著自己的親妹妹,還同時喜歡著自己的親弟弟,而我之前也應該算是喜歡司空文濤的,我一驚——我們還是情敵啊!
跟在司空文濤一行人後麵進來的司空文錦大方的走了過來,“三弟,大哥是來晚了。”
這人模人樣的太子還真是大膽,連皇帝皇後都不招呼一下,而他身邊的女子應該就是太子妃了。
“臣媳參見父皇、母後”
太子妃這麼美,司空文錦怎麼還天天在外麵獵豔,太子妃可比外麵的野花花知書達理多了,莫非這家花真就沒有野花香。
這皇帝對三個兒子的態度截然不同,對待啄木鳥是冷靜的,對待司空文錦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對待司空文濤卻是包含了很多,複雜得很。
之後的寒暄中總是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看的我是極不自在,很快就拖著啄木鳥回去了,而我像個無賴般央啄木鳥的時候,周圍的人第二次向啄木鳥投來了同情的目光,而啄木鳥似乎很是喜歡,很容易就隨了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司空文姒嫁人之後他就瘋了?